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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偷偷的从殿后的缝隙中看着前殿的情形,从他们这里的位置,只能看到崔彧的侧脸。
小七转头去看那些中了进士的学子们,为首的一人看着格外的眼熟,突然想到,那不是那天在登闻楼骂王爷的那个人吗?
小七指着那人刚要说话,被小皇帝捂住了嘴巴。
而此时,那位陈姓学子在仰头看向座首那人时,整个人愣住了。
此人玉冠束发,官袍威仪,神情冷峻间,自有一股冷厉雷霆之势。
这不就是那日在登闻楼里面抱着个小姑娘的那个男人吗?
他就是崔彧?
他就是摄政王?
那天自己骂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如今三月的天气,还有些清寒,但此刻,他后背惊出汗来,湿透了衣衫。
陈俊生低着头,不敢抬起,生怕座上之人认出了他。
而此时,崔彧突然点到他的名字。
“据闻今年放榜,一甲第一名陈俊生才华横溢,不知是哪一位,上前来本王见识见识。”
那陈俊生听着崔彧点他的名字,只觉得浑身一冷。
无奈下,只能走过去。
崔彧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不知陈卿可知其意?”
陈俊生此时结结巴巴的答不上来,“回......回摄......摄政王,草......草民......”
陈俊生一着急之下,觉得裤裆处有些温热,原是在不知不觉间失禁了。
崔彧只淡淡的看了一眼,神色一如以往般高深莫测。
而此时陈俊生身后的进士们,在看到陈俊生失禁到湿了裤子的时候,无不面露鄙夷之色。
陈俊生普通跪在地上,顾不得什么形象,开口求饶。
“摄政王饶命,草民......草民那日里饮多了酒,开口胡言......摄政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草民一命......”
崔彧垂眸看着大殿中央跪着的陈俊生,片刻沉默的凝视,那双眼睛如云锁雾封般沉遂,也不知在琢磨什么,让人难以猜测。
片刻之后,只听他启唇道:
“崔彧弄权盗国,实乃国贼。他摄政专权,朝堂之上,三公九卿个个噤若寒蝉,奉他为主,罔顾礼仪尊卑,君臣之道。若我高中,定然要拨乱反正,匡扶正义,去除国贼。”
崔彧将那日里他骂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听得满朝文武无毛骨悚然,而崔彧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陈俊生。
“你猜本王听到这番话时,是何心情?”
陈俊生此时只觉得人都不好了,脑子发懵头发空。
“王爷饶命,草民失言......”他在拼命的磕头求饶,全然没有了以往在登闻楼高谈论阔,点评政事的清高。
崔彧依旧神色如常,任凭何人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本王听到这番话之时,只觉得能说出此番话的,颇有勇气,若是有才之士,有那治国安民的才能,当纳入朝廷,为国为民,都是一件幸事。”
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都有些不明白崔彧了,他被骂了还打算重用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