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狩匪瞬间被涌入的府兵压在身下,看着胸口都是鲜血的薄与非,其中几个脾气火爆的忍不住握拳出手殴打了几下身下的狩匪。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
罪归祸首的杜强更不可能避免,逃窜失败还涉嫌击杀府兵的罪名,早被周身看不爽的府兵暗下黑手殴打着。
“对反抗凶恶的狩匪,这可不算私刑!”其中一名强壮的府兵,扫了一眼身后,脸色阴沉让两名府兵抓住杜强,握拳用力砸在他的肚子。
“呕!”
杜强刚吐出些口水,疼痛还未缓过来,府兵又一拳袭来。
“砰!砰!”
江云天可不管杜强的死活,注意力集中在薄与非身上,双手捂住他的胸口,眼泪不停地流下,说道:“别说傻话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呵,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最清楚,不用做白费之功了。”薄与非轻轻说道:“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么?”
“当然了。”江云天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是因为我扑身救下你的缘故,特地来安慰我的?”薄与非虚弱地问道:“在年幼时,我可是亲手揍了你一顿,不记恨我?”
“怎么可能,在我幼年时,都是你帮助我走出阴影。”江云天通红着眼睛,轻声道:“薄与非,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薄与非晒然一笑,望着江云天脸上的泪水,怪异地问道:“你这是在为我流泪?”
“你能不能别说废话了?”江云天没有看到薄与非眼里的异常,转头朝门外大喊道:“随队的医生呢!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一名行色匆匆的医生提着急救箱闯进屋子,径直来到薄与非的面前,皱眉看着他心胸的伤口。
薄与非任由随队医生撕裂衣服,查看胸口的伤势,盯着一旁心急的江云天,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眨了眨眼睛,说道:“真好,能够让你江云天,替我哭一次。”
江云天看了眼薄与非,焦急的向医生询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性命之忧?”
随队医生打开急救箱,从中摸出止血的药膏和纱布,头也不抬专心处理伤口,说道:“剑刺偏了半分,若在深入几分,刺中心脏就没办法了。”
“那……”
医生直接打断道:“但这并不是说没有性命之忧,医疗环境粗糙,我现在手里只有一些寻常的药膏,情况还是比较危急的,得迅速赶回有医疗条件的城镇。不然,纵使无性命之忧,也会伤口恶化而死。”
“太好了!!!”
周围关心的府兵,在得知薄与非暂无性命之忧,还有时间医治,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忍不住踹了几脚身边被绑紧的狩匪,发泄心中激动的心情。
江云天则是愣了一下,眼睛微微泛冷,扭头看向避开自己视线的薄与非,说道:“薄与非,你早知杜强那一剑要不了你的命?”
薄与非尴尬的转过头,避开江云天冰冷的视线。
“你这是在耍我?”江云天看到薄与非脸上的表情,如何不知先前那做作的虚弱,是装出来的,顿时觉得自己如同小丑一般。
“并非是欺骗你,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薄与非见江云天难看的脸色,张了张苍白的嘴唇,解释道:“在决定挡下这一剑时,我便调整身体,避开致命的部位,没想到杜强会补上一剑,还正好刺中心脏。”
“之后,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我才有所怀疑,直到医生前来解释完我才确定。”
说着,薄与非看了眼略有些缓和的江云天,悄悄松了口气,又恢复成以前没个正形的模样,扯着嘴角笑道:“更何况,你一开始就扑上来,苦死苦活的,一副我必死的态度,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么?”
“怎么?江云天,你是盼我死是么?”
“不是!”江云天挠头讪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气愤,白哭了一场,跟个傻子似的。”
“没事,咱俩都是傻子。”薄与非笑道:“一个傻bi般的挡剑,一个哭得跟傻子一样。”
“不过,你能哭一次真好。从小到大,我还未见过你哭呢。”
江云天愣
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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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江云天带着重伤的薄与非和随队医生,前往距离最近的城镇,紧急治疗,不再完成押送狩匪的任务。
随着时间的流逝,南大陆新上任的偏将军华喻,在边陲地区烧得第一把火越烧越旺,清剿活动越来越势大,大有不可阻挡之势,越来越多的狩匪和匪团被剿灭,押送入大牢内,成为历史的尘埃。
最终,边陲地区再也没有一个成型的匪团,华喻的清剿行动也到了尾声。
从受伤开始,江云天和薄与非再也没有加入到清剿行动中,安心养伤,不得不说是两人的遗憾。
确定再无性命之忧后,华喻一道指示,命令两人赶回泗水城,利用更先进的治疗环境重新检查一遍。
“嗖!su!”
薄与非坐在白色的病床上,左手抬着一碗硕大的饭盆,大口大口吸食着里面的面条,美滋滋的吧唧着嘴。
“江云天,你来了。”
还未咽下面条的薄与非,就见到江云天推开门走进来,含糊不清的打着招呼。
江云天走到病床旁坐下,看了一眼没心没肺吃食面条的薄与非,低头沉默着。
“吃了没?没吃,桌子上还有面条,赶紧吃。”
薄与非见江云天从进门到现在还未说话,指了指床头桌子剩余的半盆面条。
“嗖!咕!”
面条的吸食声响彻安静的房间,再无其他的声响。
大大咧咧的薄与非终于发现江云天今天的异状,终于肯将注意力暂时转移到别处,口里边咀嚼着面条,边看向江云天,见到他手里拿着一张病例,便明白了一切。
薄与非右手手里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后重新夹起一口面条,装作若无其事问道:“怎么?情况不容乐观?”
江云天重重叹了口气,拿起病例单,响起刚刚医生在耳边的话,张了张嘴巴,不知如何开口。
“………”
“医生,薄与非那臭小子身体情况很好吧。”一早来到
医院的江云天向负责薄与非的主治医生问道。
“身体情况良好,不过……”
“不过什么,您倒是说啊。”江云天心里一沉,焦急的双手放到桌面上,喊道。
“薄与非胸口那道伤口已经非常靠近心脏了,其中还割断了几跟筋脉,失血严重,所幸治疗及时,后续治疗也完美,并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是高强度的府兵生涯怕是再也不能够继续。”
“虽说这次心脏并没有遭到重创,但也不会跟以前强壮,变得虚弱,经不得战斗的折腾,所以……”
“………”
听完江云天的转述,薄与非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食指轻轻敲打心口,似乎在感受心脏有力的跳动。
江云天见到这一幕,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毕竟薄与非是因为他,才导致这一切的。
薄与非敲打的手指头越来越轻,直至最后停在心口,才抬起头,大笑道:“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忍受府兵那枯燥的训练,之前不过是为了陪你,我才加入了府兵,现在我终于有理由退出府兵。”
“相信这一次,华喻老大不会阻拦我退出,也不会拍着我的后脑勺教训我。”
“薄与非……”江云天忍不住出声唤道。
“江云天!”薄与非打断,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江云天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后,重新咧嘴笑起来:“真的,我不需要你同情!”
“身为哥哥的我,在当时扑身出去的刹那,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乃至身死。”
“上天还是眷顾我的,留我一条命,已经很好了,只是不能继续呆在天府而已。”
“这世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事,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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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泗水城东城门。
“薄与非,你真的决定了?”江云天望着整装待发的薄与非,微微皱起眉头,说道。
“当然!”
薄与非上前一步,拍了拍江云天的脑袋,说道:“虽然我不能剧烈的运动,但我还是可以正常的生活。”
“既
然在天府呆不下去,正好去完成我游历世界的梦想,当年要不是放心不下你,我早就离开了,哪会陪你参加府兵选拔。”
“现在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哪能听你的话,还留在泗水城。”
“呵呵。”江云天轻笑了两声,见薄与非去意已决,也不在劝说。
两人相视而笑。
薄与非收起笑容,从腰间解下与非剑,递到江云天手里,轻笑道:“我已不能战斗,与非剑留在我身边,没有用处,倒不如留给你。”
“而且,带着我那一份,在天府好好呆下去!”
薄与非俯身轻轻拥抱江云天,重重拍着他的背部,随后扭头越过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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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水城,铁匠铺。
“老板,帮我把这两把剑重新合炼成一把剑。”江云天把云天剑和与非剑放到柜台上,说道。
“小子,这两把剑不是从我这出手的么?”铁匠铺壮汉老板眯眼打量了几眼两把剑,轻笑道:“质量绝对上乘,没必要重新合炼。”
“有需要。”江云天拍着剑身,笑道。
壮汉深深看了眼江云天,说道:“好吧,剑名!”
“薄云剑!”
“一个月后来取!”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