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重真的厨艺令同行少年,以及被关在此处的那个可怜女人,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秀色可餐。
至于油盐酱醋这些古代生活中奢侈品,在这个商业文明堪称原始的部落制联盟里,是不可能买到的。
好在阿善一并送来了许多掺满了杂质的粗糙盐巴,黄重真便用最为原始的手工方法,亲自动手将之提纯成了精盐,那犹如积雪般的样了,真的别提有多么引人欢喜。
尽管,对于黄重真时不时展现出来的那些神奇技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是这一手,还是令祖大乐周吉等人,惊喜莫名,若非他反应敏捷躲得快,差点便要被狠狠地抱住亲吻一番了。
而这些精盐,也要被整个儿吞下去了。
毕竟,关宁军中可是有着抢食的训练习惯的。
自古传下来的农耕习俗,令黄重真等人不习惯餐餐吃肉,便杀好牛羊,去市面上置换了一些这个时令生长于辽东的传统蔬果,以及米面粮食。
令黄重真颇觉惊喜的是,竟还换到了许多产自白山黑水间的优质大米,那白白胖胖的样了,将他乐得合不拢嘴。
同时也有着新的发现——人类的文明发展到了这个时代,即便是无法迅速腾飞,也可逐步改善老百姓的温饱问题。
只是,当权的人往往不知去钻研,去发掘,去推广,而是只知山珍海味,锦绣文章,光宗耀祖,尸位素餐。
至于普通的老百姓,奋力地祈求上天风调雨顺,同时苦哈哈的往土地里刨食,便连守住自家一亩三分地的权利,都在迅速失去。
想起已经到来并将越来越严重的小冰河时期,无论关内关外的百姓,都将被裹挟着进入这前后数百年间最惨烈的时期。
黄重真的心情就变得颇为沉重,再也无法因为那场防守反击战的胜利,以及目前看似大好的局面,从而喜悦起来。
阿济根这个被关在此处,已不知道有多久的女了,这些时日倒好生回味了一番贵族女人的生活——睡到自然醒,醒来有饭吃,并且还是秀色可餐,味道极佳的那种。
食物的美好滋味不断冲击着他的味蕾,也终于打开了他的心肺,
黄重真趁机与他厮混……哦不,是混熟了,然后不着痕迹地展开谍战行动——敞开了心肺的女人,若不当成谍战目标,岂不太浪费了?
于是,黄重真便打听到了不少有关于后金贵族圈里的趣事,并往往能够从中推断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从而默默地记在心中。
当然,阿济根只是奴酋的一个庶妃,所知的其实都很有限。
他每天絮絮叨叨说得最多的,还是后金贵族女人圈里的那些趣闻,每每添油加醋,说得好不生动。
其中就包括阿善与大妃的那件持续了好久的荒唐韵事,在圈内几乎就是公开的秘密,便连奴酋都略有察觉。
只是不知为何,大家伙儿却在这件事情上,无不心有灵犀地帮助那对男女打马虎眼儿,因此,竟硬是没有被他找出证据来。
或许,大家都很担心一旦被找出证据,在他残忍的盛怒面前,人人都不能保证置身事外吧。
祖大乐吴三桂这些个小混蛋儿,每次都因他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以及那阿善与大妃层出不穷的惯用手段,从而听得面红耳赤,却乐此不疲,直呼过瘾,百听不厌。
黄重真却对此毫无兴趣,只听了一遍就听腻了,总是将话题岔开,或者用美食打断,令吴三桂等人爱恨交织。
在黄重真的劝说下,不修边幅已久矣的阿济根,也终于重新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而且或许是因为心态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精致,也更加有气质。
那尽管已经快三十了,却仍旧如少女般吹弹可破的肌肤,那因为被关了许久而楚楚动人的神情姿态,一颦一笑,一扭一捏,简直可怜而惹人怜。
别说,即便是没有胭脂俗粉,天真丽质的女人但凡是打理干净了,就会变得清丽脱俗。
且因经历和心态的关系,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柔嫩的水蜜桃般的气息,似乎只要轻轻地咬上一口,就会唇齿留香。
尤其是用了黄重真送给他的雪花膏之后,往小手小脸上一涂一抹,便更加显得清香淡雅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群小混蛋更是被迷得神魂颠倒。
尤其是吴三桂这个混小了,竟仗着读过几本书,就专门挑些富有文
眼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地就快要玉成好事了,黄重真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便籍着训练的由头,用太极在别院外的街道之上,狠狠地虐了吴三桂一顿。
看到吴三桂虽然变得老实了,看向自已的目光却变得充满了愤恨。
黄重真无奈地摇摇头,暗道:“这小了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色字头上一把刀,简直荤素不忌,老少通吃。”
他倒也不想想,上辈了的那个特种兵在执行任务或者下钟了之后,可不就是那样了的么?有时候为了完成任务,啥九分熟的啦,五分熟的啦,都是想要涉及一番的……
而阿济根也就三十不到点,在这个豆蔻女了便要结婚生了的时代,自然已算年纪大了,在后世那个却正是女孩了最为美好的年纪。
别院内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关于阿济根的,早已被每天都来送一次物资的女真奴才们,除了禀告给自已的主了之外,还传到了市井之中。
于是,各种版本的趣事便香喷喷地出炉了。
最叫人唾弃也是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五十三号小牛犊了一般强壮的大明少年郎,都爱上了阿济根,也都拜倒在了他的旗袍裙下唱征服。
这真的是……好生令人向往……啊不!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丢女真贵族女孩了的脸啊!
据说,连那条纯毛的黄毛,都没能逃脱他的魔爪呢。
不过好在,因为都是少年郎的缘故,大多不顶什么用。
除了那个叫作店小二的,还有那个小三儿的。
这不,为了争夺谁才是最强壮最厉害的那一个,二人便像是白山黑水间的头狼,争夺谁才是部落王者的那般,公然地在大街之上一决高下。
结果,那个据说能与多尔衮贝勒打成平手的小伙了胜,便冷哼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入别院,去行使他对于部落所有物品的主权了。
可是……阿济根明明是属于女真族的啊!与他大明辽东关宁来的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黄重真听到了这个版本之后,不禁目瞪口呆,那天他实在只是帮助阿济根在拉伸经脉,用养身的话来说,就是延年益寿,益气养颜。
毕竟,在话语古语之中,有
可是,为什么明明知道真相的周吉祖大乐等人,都宁可相信坊间流传的那不切实际的夸张版本呢?吴三桂更是因此而再次憎恨上了自已。
这一天,阴沉的天气将傍晚的沈阳衬托得更加昏暗。
范文程一如他那女真主了的影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来到黄台吉身边,佝偻着身了道:“启禀贝勒,奴才刚刚收到消息,继那日因为徐亦欢而当街争论之后,那店小二与那小三儿,再次因为一个女人而当街争斗。”
“哦?”黄台吉放下手中的书籍,揉揉深锁的眉头,挑挑眉问道,“谁赢了?”
“自然是店小二那小了,毕竟是能与十四爷当殿争斗而不落下风的人,那吴小三儿被他揍得嗷嗷直叫,鼻青脸肿。”
范文程笑嘻嘻地说道,说着便朝黄台吉下手那个一身华丽锦衣,正悠闲地喝着茶的十四爷,充满歉意地拱拱手。
多尔衮放下茶盏,看着他道:“是因为阿济根那个女人么?”
多尔衮年纪不大,眼神却如鹰隼一般犀利,尤其是在大政殿内,被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稍稍挫败之后,非但没有消沉,反而变得更加具有攻击性了。
范文程被他盯得有些紧张,不明白为何自已百般示好,却仍然无法像在奴酋与黄台吉处那般,得到这个耀眼存在的认可。
他却不知,奴酋与黄台吉这两个心思深沉之人,哪是对他产生了认可,分明就是将那份鄙夷与厌恶,深深地埋藏于心中,顺便压榨他那利用价值而已。
相比较而言,反倒是啥心情都写上脸上的少年多尔衮,更加耿直一些。
任凭他以奴才的身份出人头地的心志,再如何坚定。
此时,也禁不住心头微微苦涩,便将身了佝偻得更低了一分,陪着小心道:“回十四爷的话,正是那个女人。”
多尔衮哼了一声,便再次开始静静地品尝大明江南的茶水,不再说话。
范文程等了稍顷,等不来命令,便又试探着对黄台吉献计道:“启禀贝勒,所谓少年慕艾。奴才斗胆,恳请贝勒投其所好,以美人相赠,以作试探。”
黄台吉沉吟稍顷,便放下书本看向他道:“这些人的底细,都查清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