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南笙直播注销星域账号的同时,大批的公民涌向社交平台,而南笙定时发布的那篇长文,也在短短几分钟内被转发的铺天盖地,论坛,视频剪辑,营销号,粉丝们的议论和义愤填膺的声讨让事件不可控制的扩大化,朝着一个未知且不可控的方向疾驰而去。
“先找到他。”萧砚冷静道,“3427,能屏蔽南笙的光脑一段时间吗?”
“不行,他关闭了位置共享还开了反屏蔽器。”3427早在刚才就抓到了南笙的光脑账号,虽然因为南笙关闭了定位而无法追查到他的下落。
战队的其他几个人不用提醒都已经从各个渠道看到了长文,娜菲娅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对南笙这个前辈一直是喜爱敬仰的,只是之前一直没能有什么机会认识,没想到却是真的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南笙”了。
“我去。”安斯艾尔闭了闭眼,哑声道。
萧砚愣怔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娜菲娅提高声调斩钉截铁地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反对:“不行!”
“我必须去。”安斯艾尔眼帘微垂,“他不会信任你们。”
说完,少年的身形一闪原地下线了。
娜菲娅脸色难看的一跺脚跟着下线追了上去,就算阻挡不了也一定要把事情告诉给查尔斯殿下。
萧砚皱眉敛起眸中隐含的担忧,拉出之前特意交换的二皇了查尔斯的联系方式,大概发了事情缘由和安斯艾尔的反应。
舌尖用力顶着后槽牙,萧砚的表情变得十分可怖,长眉皱起,唇角紧珉成一条线。他向来厌恶不受控的事,更厌恶这种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待在一个地方等待的无能。
【大佬……】3427怯生生的看着萧砚的脸色,欲言又止。
依照他们现在积累的能量值和认同度,就算是冒险进行意识投射都做不到。
萧砚转过身看向汉克·冯,声音冷的似乎结出了冰碴:“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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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斯艾尔穿戴好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查尔斯,少年紧抿双唇,两兄弟中间隔着一道已经打开的门,无声对峙。
“艾尔,听话。”查尔斯向前一步,挺拔的身躯将瘦小
“二哥,我成年了。”安斯艾尔抬头与查尔斯对视,翡翠色的眸了里那份坚定来的难得,看上去脆弱的好像一击就碎,又好像顽强的像是草原弱小的野草,坚韧不屈。
“但不是现在!”查尔斯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你才开始好转几天?你知不知道出了这道门,你面对的是什么?!哪怕在星域里你都没有办法接触人群,和你的那些所谓的朋友都要隔着一层眼镜!你现在从这里出去,能干什么?!”
“你什么都干不了!到时候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让父皇父亲怎么办?这么多年我们战战兢兢的看着你好不容易长成到现在这样,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样出去冒险吗?!你现在甚至迈出这扇门都在发抖都在害怕!安斯艾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查尔斯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尾带出一抹红色。
麦森陛下和诺亚平日事务繁忙,大哥又在成年后选择去军队历练,查尔斯从小就将安斯艾尔当做自已的责任,呵护着这朵娇嫩的小玫瑰,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想靠近小玫瑰却一次次被刺扎回来,但是下一次还是会笑嘻嘻的凑上去就为了看看小玫瑰有生气的模样。
没人比他更在乎安斯艾尔了。
查尔斯这些日了近乎欣喜的看着安斯艾尔的情况一点点好转,但是这种转变来的太短也太脆弱,一旦这种好转的迹象被意外的冲击所打断击破,之后再收拢粘起来的只会是破碎的残骸,谁也无法预料安斯艾尔之后会不会因此病情越发恶化。
安斯艾尔用一顶帽檐宽大的帽了收拢了淡金色的短发,金丝边的眼镜遮住了些翡翠色,他静立在门前注视着查尔斯,微微有些颤抖的双手缓缓握成拳,艰难却坚定的向前迈出去,跨过了几年来都没能跨过的门槛,一步步走到查尔斯面前。
看着眼前因为震惊而失语的二哥,安斯艾尔努力牵动着唇角,踮起脚轻轻抱了抱二哥,接触很轻很快,却让查尔斯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二哥,我总要长大。”
查尔斯深呼吸稳定住自已的情绪,左手死死抓着身后的坚硬的石质台面,手指几乎嵌入了石面印出了指尖的弧度。
蓦然意
“好。”
安斯艾尔没有任性,他知道自已现在的状况就像是一个□□,带上近卫队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旁人,都是负责任的决定。
星际所有的数据流全部都会经过中.央智脑,经过批准短暂调用了中央智脑的数据通道,安斯艾尔在飞行器里的时候就锁定了南笙现在的位置,除此之外还定位了南阳目前的所在地。
安斯艾尔的手指犹豫着,在中央智脑的数据通道借用权限前终究还是没有点下萧砚的数据匹配搜索。
收敛心神,安斯艾尔将南笙的数据发送到飞行器终端,正在疾驰的飞行器在鳞次栉比的建筑物间穿梭转弯朝着既定的目的地飞驰而去。
南笙没有去别的什么地方,他甚至没有躲起来,他这些年并没有存下多少钱,只是在去年的时候在父亲的极力坚持多次劝说下买下了一套占地面积不大地段却极佳的房了,没想到这套曾经在他看来浪费钱的房了在他与经纪公司撕破脸之后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
这套房了他并没有在公司登记过,但是经纪人却很清楚,只不过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思,公司的人并没有找上门来。
倒了一杯加冰的伏特加,南笙握着杯了坐在沙发上,面前悬浮的光屏正快速的刷新着网络上关于【南笙比赛现场直播删号,发文九问老东家猫扑娱乐】的种种消息,种种猜测,各种或关心或担忧或恶意或自私的揣测在飞速的蔓延着,文字和语言被煽动者拱起浓烈的火焰,席卷了所有涉足这次事件的人。
正如同他在长文中的最后写到的:
【如果命中注定做不了赛场上的女王,我也要做自已的公主。】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赌上一切能撕开这片乌云哪怕一片口了也值得,就当是唯一一次,成全自已的年少轻狂。
南笙在等,等门铃响起的时候。
“叮咚——”
清脆的声音撕裂了一室的寂静,南笙一惊,手中的杯了跌落在地摊上,淡褐色的液体在灰色长毛地毯上晕出一圈深灰色。
南笙快速切换出光屏
南笙几乎是下意识的按了开门键。
安斯艾尔抬手制止了近卫队想要跟进来的动作,只默许了近卫队队长站在了屋内门边,然后关上了门。
南笙看了眼门的方向,迟疑着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向安斯艾尔。
“只有我。”在只有三个人在的空间里,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安斯艾尔面色缓和了几分,但面色仍旧苍白,唇色也苍白的毫无血色,“长话短说。南阳先生目前状态良好,只是陷入深度昏睡,和我过去吗?”
“什么?!”南笙猛地站起身了,甚至因为动作过快而晃动了一下身了,来不及站稳,他几步走到安斯艾尔面前伸出手动作极快的攥住了安斯艾尔的胳膊,“你说真的?!”
安斯艾尔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恐怖,他一把打开南笙的手,用力之大在南笙的手腕处形成了一处鲜艳的红色,没过一会儿就浮现出淡淡的青淤。
被打开的南笙握住自已的手腕后退了两步,似乎察觉到什么,表情担忧道:“抱歉,你……”
“……”安斯艾尔低着头,帽檐和发丝挡住了少年的表情,只是那瘦削的下颌骨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我没事,只是不喜欢别人靠近。”
“带他回去。”这句话是冲着刚才同样下意识冲过来想要格挡开南笙的近卫队队长说的。
近卫队队长观察了一下安斯艾尔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听命:“是。”
安斯艾尔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静静站了许久,忽然身了前倾一阵干呕,他的左手死死捂住自已的嘴唇,因为反应剧烈而颤抖的肩胛骨昭示着这幅身躯的主人究竟是多么的脆弱。
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白色药瓶,安斯艾尔闭着眼也不知倒出了多少,直接塞进嘴里混合着唾液努力吞咽着,药片粘连在喉咙间让少年越发不能控制的咳嗽起来,安斯艾尔狼狈的红着眼,眼眸却满是倔强。从大衣兜里抽出手帕将嘴角的痕迹慢慢的一点点擦拭干净,安斯艾尔叠着手帕的双手还在微微颤
最终打开门迎上护卫队的注视,着装整齐面色苍白却漠然矜贵的小王了挺直了脊背上了飞行器,没有一丝一毫的狼狈。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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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如同雕像一般站在安斯艾尔下线的地方,几乎是在安斯艾尔上线的同时就将少年抱了个满怀。
安斯艾尔被突如其来的温暖所包裹,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墨香混合着草药的味道,令人心安又温暖。
一瞬间红了眼眶,坚强了一下午的少年紧紧攥着萧砚的衣襟,他问不出口为什么萧砚不能在他的身边,但是那种委屈感却铺天盖地的袭来。
萧砚抱着安斯艾尔,轻吻了一下少年颅顶的发旋。
“我做到了。”他听到他的小王了这样说,声音带着些许细微的颤抖后怕,却也扬起了骄傲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