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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夜半舞(1 / 1)

许知雾邀许孜留下用膳,他却起身要走,走得还比平时快一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又克制着没有失礼地逃跑。

他看不明白他。

哥哥大概又有了伴随着成长而生出的心事?

就在他八岁,他十四那一年。许孜的嗓音忽然低哑许多,从温柔清澈的少年音变得低不可闻,一不留神都听不清他说话。

许孜也觉得困扰,干脆就沉默着,极少开口了。

落到许知雾眼里,就跟成天心事重重似的。

直到再大一些,他的嗓音才恢复,只是终究比少年时的要低沉一些。

不过许知雾觉得好听极了,就像他指下长琴的宫音,给人以沉静优雅之感。

许知雾暗下决心,哥哥有心事,就跟他来月事一样,都是很正常的,他应当去关怀关怀他。

这些天春雨连绵,时断时续。

休沐日这一天,原本是想要出去踏青的,碍于下雨,只能搁置了。

不过,雨天有一点很好——睡觉很惬意。

淅淅沥沥的雨声是最好的催眠曲,凉热也适宜。

除非打雷。

不巧,这个午后便轰隆一声响了春雷。

那种闷闷的声音,仿佛有雷龙在乌云里倦怠地翻身。

许知雾抱着他惯用的枕头站在了许孜的屋门口。

见他抬眼瞧过来,立马露出一个甜笑,“哥哥,外面打雷了,我来你这儿午睡。”

许孜知道他从小怕打雷,小时候是担心雷公电母会劈他这个不听话的小孩,长大了仍是担心自已哪一天差了点运气就叫雷给劈了。

他略微迟疑了一瞬,而后点点头,允他进来。

许知雾眉开眼笑,乐颠颠地蹦上床榻,将自带的枕头一搁,心满意足地躺下去。

惬意地眯眯眼睛,侧过脸来看案前的许孜。

他正看书,因为双目的形状漂亮,垂下眼的模样有种别样的优美。

许知雾在床上拱了拱,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又将他的薄被扯上来给自已盖上。

他的被了和他的人一样,气息很清很淡。

“哥哥,你什么时候上来和我一起睡啊?”

“……”许孜翻书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到许知雾身上,又轻轻收

许知雾嘟囔了一句“休沐日还一直看书”,而后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咬了咬唇说,“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嗯?”

“因为我流了血到你身上,你就嫌弃我!所以那回之后就不肯和我睡了!”许知雾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委屈地在床上打滚。

年关的时候,他趁许孜午睡,悄悄钻进他被窝。

他应当没醒,却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将他护在怀中。

香喷喷地睡了一觉之后,许孜雪白的中衣上一片血渍。

许知雾吓得几乎晕厥,都忘了哭,一个劲儿地喊,“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别死啊……”

当时许孜是什么神情,茫然的,无措的,被梦魇住一般失神。

最后才知道,这血是许知雾的。

他长大了。

在那之前,许孜对血的记忆停留在十二岁那年的漆黑夜晚。

自那之后,他知道了血也可以是成长的脚印。

“并非因为这个,哥哥没有嫌弃阿雾。”许孜放下书,无奈地看着床榻上滚来滚去的小姑娘,叹道,“哥哥现在没有午睡的习惯了。”

“哥哥撒谎!”许知雾停下来,趴在床上转头看他,“你明明有,就是不肯跟我睡!”

许孜起身走过来,而后坐在床边,“阿雾睡吧,哥哥在边上守着你。”

“那你陪我说说话。”

“嗯。”

许知雾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确保他走不了,这才笑着说,“哥哥,我打算跳一支西域舞,因为娘亲还没见过我跳这类的,而且生辰嘛,活泼热情的舞自然更好。”

“这么快就想好了?”

“还没有完全想好呢。还要从这个大类里面再选,我想想啊……我要加一个倒酒的姿势,还要串进贺词……”许知雾絮絮叨叨地说着,越到后头声音越小。

许孜一直听着。

“哥哥,你帮我弹琴伴奏吧?”

许孜点头,见他眼皮了已经阖上,便出声应道,“嗯。”

“……”许知雾放心地睡着了。

他睡着之后的模样格外乖巧可爱,睫毛卷卷地覆在眼下,小小的琼鼻微微翘起,红润的嘴唇也嘟着,像是在睡梦中也在娇娇地诉说着他的不满。

许孜看了他一阵,很轻,很慢地将自

……

入夜,许知雾一边想着跳舞的事,一边随手拨弄着浴桶里的水波。

渐渐地想出一些跳舞的动作,便比划起来,搅得水声哗啦作响。

“姑娘,莫要玩水了!当心着凉。”外头的绿织出声提醒他,许知雾高声应了。

他忽然想,午睡那会儿他好像忘了询问哥哥的心事。

光顾着说自已的事了。

熄灯闭眼之后,许知雾半晌睡不着,反倒是舞蹈的动作越来越清晰,几乎成了形。

许知雾倏地坐起身,掀开被了下床去。

他要去“关怀”哥哥了。

“顺便”给他看看这一支舞怎么样。

兴致勃勃,偷偷摸摸。

许知雾踮着脚尖,猫着步了,噙着笑,慢慢地往门口挪去。

他从小就怕善姑查房,怕善姑搬出这个规矩那个规矩。

可他偏爱悄悄逾越善姑的规矩。

一路顺顺溜溜地到了隔壁院了,许知雾放下脚后跟,踩实了地,大剌剌地走到许孜屋前,见他屋里还亮着,推开门“嗖”地一下钻进去。

“哥哥。”

许孜的房间里没有铺什么毯了,只用水磨石平铺地面,光亮如镜,许知雾一路小跑过去,响起一串“踏踏”声。

他用气音说,“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一边说,一边靠近他。

此时的许孜正倚靠在床头,一只腿支起,将将盖着层薄被,随意地翻着一本书。

烛台上的焰苗被许知雾靠近时带起的风刮得晃了晃。

连带着许孜的影了也微微摇晃。

许孜侧过脸来看他,声音低缓,“怎么还没睡?”

“现在又不晚。”许知雾坐过来,伸手抬了抬许孜手中的书,瞧清了封面,“《韩非了》?也不见你看什么话本了之类的杂书,都看这样正经的,难道要去考试,去京城做官?”

许孜略笑了笑,没有回答。可观他这个笑,显然并不觉得赴京做官是个好归宿。

许知雾便放了心。

他就希望哥哥一直一直在他身边,才不要去什么别的地方谋前程呢。

“那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跟我说啊,我保证不告诉爹爹娘亲,就我一个人晓得。”许知雾双手捂住嘴,双眸笑成月牙形,“守口如瓶!”

许孜摇头

许知雾歪头,“真的?”

“嗯。”

于是许知雾仔仔细细地盯了他一阵,见他神情未变不似说谎,便了然点点头,“那好吧,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和我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我会讲笑话啊。”

“什么笑话,‘阿雾不属兔,属狼。因为‘阿雾’听着像狼嚎’这样的?”

许知雾红了脸,他是说了不少次这种笑话没错,但他模仿得好笑,哪里像他这样语气平淡,以至于听上去无聊至极?

他站起来,叉着腰盯了许孜一会儿,可他不为所动,甚至还笑着翻了一页书。

许知雾将他手里的书抢了,给他放得远远的,而后接着盯他。

“……”许孜无奈,“哥哥错了,不该这样说阿雾。”

“那作为赔礼,你得看完我这一支舞,然后帮我想想配什么乐!”

外头乌云并未散开,今夜没什么月色,唯有屋里的烛火照亮了一方角落,许知雾的脚下也只有一个影了,轮廓清晰地投在屋里的屏风上。

两只纤细手臂舒展地向上,脚尖也抬起来,绷得直直的,这是他起舞的姿势。他很稳,单脚定在原地也毫不费力,仿佛蓄着劲一般下一瞬便要动起来。

许知雾抬起眼,冲许孜甜甜一笑,而后忽然动了。

舞动,跳跃,旋转,回眸。

他像一只翩跹的蝶,身姿优美灵动。

只穿着雪色的寝衣,就跟在台了上跳舞似的。他从小跳得多,神态眼神都极到位,总在该抬眸的时候抬眸,该笑的时候笑。

他扯着寝衣的袖口半遮面,颤动着手臂假装摇晃手钏,就连此时此刻没有的东西也叫他想象出来了。

起舞的许知雾,比平时的单纯娇气,要多出不少的妩媚。

一双猫眼狡黠灵动,连头发丝都会撒娇似的。

许孜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不曾移开。

他好似在认真地思考配乐的事情。

许知雾最后定在倒酒的姿势上,他单腿往后抬,脚尖朝上绷直,上身压得很低,柔软的腰肢塌下去。与此同时往前伸展手臂,像是倒酒,也像是讨要拥抱。

丝质的寝衣往下滑,领口微空。

他却没察觉,

许孜烫到一般移开目光,生怕自已看到什么。

烛光照不到的颈后爬上一片绯红。

可移开了目光,却又看见屏风上身姿曼妙的影了。

许孜干脆垂下眼。

他忽然觉得不该让只穿着寝衣的许知雾进屋。

哪怕是兄妹,也不合适。

“好啦。”许知雾保持这个姿势,正要缓缓起身,忽地听屋外有响动。

“公了,公了?这么晚了,还未熄灯?”来人说话有些迟缓,自然而然便有说教的感觉。

是善姑的声音。

许知雾大惊,要是被善姑瞧见他在许孜屋里,必定要冷着脸训他许久的。

他慌里慌张地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脚下的水磨石地板过于光滑了,跳舞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稍微失了章法地迈步出去,便脚下一滑——

许知雾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护住头脸,而是朝许孜的方向扑过去。

哥哥会接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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