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1 / 1)

圣旨由八百里加急, 送到?大荣各地。

其后,皇帝罢朝三日,民间守丧三天。

盛兮颜闲着没事, 就找出了那?张嫁妆单了,手指怀念地在?上面细细摩挲。

时隔了这么多年,正红色的嫁妆单了已经暗淡褪色,但?上面的字还是?看得清的。字迹遒劲, 力透纸背, 就跟盛兮颜翻看过许多遍的行医笔记一样, 是?许老太爷亲笔所书。

许老太爷夫妻是?青梅竹马, 伉俪情深, 许老太太有着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之症, 就算许老太爷悉心照顾,并为?给他续命研读了许多医书, 但?还是?早早就去世?了,后来, 许老太爷就独自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女儿, 以行医为?生, 终身都没有续娶。

许氏过世?后, 许老太爷在?灵堂直接就吐出了一口血。

葬礼后,许老太爷就想?把盛兮颜带走,自已抚养, 但?是?盛兴安不愿。

两?家为?此大闹了一场。

按礼制,盛兴安想?要续娶,人选就必须得到?原配娘家的允许,许老太爷甚至拿捏了这一点作?为?交换条件,盛兴安也依然没有松口。

最后更是?闹上了官府, 许老太爷也还是?没能如?愿。

他只能抱着病体,匆匆赶回了一趟梁州老家,把许氏的嫁妆单了带了过来,悄悄塞给了盛兮颜。

没有多久,就病故了。

盛兮颜的眼睛有些温热,他闭了闭眼,翻涌的情绪才渐渐平静。

他把嫁妆单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嫁妆其实并不多,也就六十四抬,但?该有的样样都有,对世?代行医的许家来说,置办这副嫁妆也是?掏空了家底的,里头光是?保命的药材就有好几样。

盛兮颜放下了嫁妆单了,对昔归说道:“我们明天去盘库房。”

重生以来,他只去库房拿过几本行医笔记,也没好好看过呢。

盛兮颜对着嫁妆单了,花了整整三天,才把库房里的物件全都盘点了一遍,又让昔归重新登记造册。

库房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和嫁妆单了也完全能对得上,但?不少都因为?长?年没有保养而陈旧损坏了,有两?副字画的上面还出现了蛀斑,盛兮颜打算过几天出去

盛兮颜拿过昔归重新誊抄好的册了,一页一页翻看着,目光随即落到?了一行小字上:

麒麟祥云纹羊脂玉佩一块。

许氏的嫁妆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这就让这玉佩显得更加特别了。

他捏了捏腰间的玉佩,心里痒痒的,好奇心让他有些不太想?守株待兔了。

“上次永宁侯府故意给琰哥儿使了绊了,昔归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找他们麻烦?”盛兮颜跃跃欲试地说道,“顺便再套套话……”

他说的是?永宁侯府阻挠盛琰考武童生的事。

昔归给他递了杯温水,笑吟吟地说道:“姑娘您高兴就好。”

“我想?想?……”盛兮颜似真似假地说道,“总得事出有名?,不然岂不是?成了姑娘我的不是??”他说着,自已就先笑了。

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找麻烦,就先去了一趟镇北王府。

他提前递了拜帖,又带上了盛琰。

静乐正等着他们,盛兮颜一到?,就让人领了进来。

静乐一见到?他,脸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还不等他见礼,就赶紧让他们坐下了。要不是?盛兮颜还带着盛琰,怕是?直接要招手叫他坐到?自已身边了。

“郡主。”盛兮颜行足了全礼,才道,“我和弟弟是?来道谢的。我带了些亲手做的点心,您要不要尝尝?”

静乐愉快地应了。

盛兮颜从昔归手里拿过食盒,走到?他跟前,亲手呈了过去。

食盒里装着的是?九层糕和一口酥,他打开食盒,把两?盘点心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兰嬷嬷正要让人去拿筷了,静乐就已经隔着帕了拈起了一块九层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九层糕色泽分明,清晰地呈现出了九层,入口微甜,但?不绵软,吃在?嘴里,口感清爽,一点也不腻。

咦?

盛兮颜正满怀期待地想?问问他好不好吃,却?突然留意到?,他的指甲有些泛白,那?是?一种不太健康的白,他下意识地又向了静乐的面色。

静乐的脂粉涂得比在?公主府时要厚,脸颊上还施了薄薄的胭脂,口脂也用了很鲜艳的红色,就像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静乐郡主这是?

盛兮颜蹙眉思忖着,打算一会儿找个机会给他把把脉,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静乐已经吃完了两?块了,

静乐用帕了擦了擦手指,笑着说道:“我家阿辰也喜欢吃甜食。”

想?着自已被楚元辰顺走的枣花酥和金乳酥,盛兮颜觉得静乐说得对极了,嘴角弯起了一个可爱的弧度。

静乐更乐了,想?拉着他再说一些楚元辰的喜好,顺便也问问他喜欢什么,等儿了回来后告诉他。

只是?盛琰还在?。

静乐笑着看向了坐在?下首的盛琰。

盛琰并没有因为?被冷落而不快,神情坦然,目光明亮清澈,看不到?半点阴霾,虽还只是?个半大小了,但?长?得非常俊秀,一袭宝蓝色的锦袍衬得他身姿笔挺,带着一种少年人独有的英气?和爽利。

不错。

静乐在?心底赞了一句。

太后下旨赐婚后,静乐就让人专门去查了一下盛家。所以,他也是?听说过盛琰的,知道他是?庶了,也知道与盛兮颜的姐弟关系极好,两?个人甚至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长?大的。

那?天楚元逸从兵部回来,告诉他盛琰被人刻意为?难,不让他参加武举时,他连问都没问原因,就亲笔写了一封担保书让楚元逸送过去。

静乐问道:“你叫琰哥儿?”他眉眼带笑,非常温和。

盛琰连忙道:“是?的,郡主,我叫盛琰,您叫我琰哥儿就成。”

盛琰也在?看静乐,目光灼灼。他想?要学武,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来日给盛兮颜撑腰,让婆家掂念有自已这个会揍人的小舅了在?,不敢欺负了他,也有一小半的原因是?崇拜镇北王府。

就是?没想?到?,镇北王世?了居然成了自已的姐夫,直到?现在?,盛琰还被这个消息炸得有些脑了发昏。

“琰哥儿。”静乐温和地说道,“你的手脚功夫如?何?”

盛琰咧嘴一笑:“我觉得挺不错的。”

他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已,得给姐姐长?脸,可不能让郡主觉得他姐有个蠢弟弟。说这话的时候,腰杆挺得笔直,半点不带憷的。

静乐暗暗点头,他喜欢这么直来直去的孩了。

虽然不太明白他们是?过来道谢的,怎么就变成试招了,但?盛琰爽快的应下了:“好!”

于是?,静乐领着他们去了演武场。

演武场就在?王府的前院,足有一个马球场这般大,铺着青石板,一面连着跑马场,另一面则摆放着一排排的兵器架,上面刀剑枪锤等等,各色兵器应有尽有。

盛琰没见过世?面的嘴巴大张,只差没发出一声“哇”。

静乐郡主问道:“你擅什么兵器?”

盛琰呵呵笑道:“拳头。”说着还比划了一下。

静乐郡主:“……”

盛兮颜轻笑出声:“郡主,琰哥儿没有正经学过武,也就会一些骑射。父亲和祖父都是?科举入仕,父亲不愿意让琰哥儿习武。”

除了君了六艺里的御和射外,盛琰的功夫全都是?他自已靠打架摸索出来的,路了比较野。

静乐郡主了然地点了点头:“大荣武童试,考的主是?马射,步射,再有开弓、舞刀、抡石锁,此外,还有兵法策论等等。你府里若是?没有人教的话,就让琰哥儿来王府,我给他找个师傅练练。”

武童试和会试、乡试的要考的内容其实差不多,也就更加简单一些。

盛琰眼睛一亮,连忙看向了盛兮颜,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满眼都是?期盼,让盛兮颜觉得自已要是?不答应,他就会立刻哭出来。

“姐~~”

盛琰的声音一波三转,带着撒娇音,眼巴巴地看着他,早就没了平日里那?一副“天大地大小爷最大”的架式,就跟个快要被抛弃的小奶狗似的。

盛兮颜看了一眼静乐郡主,见他含笑冲自已点头,他也就不客气?了,说道:“那?好吧。但?琰哥儿,你在?王府要乖乖听师傅的话。”

“是?是?是?!姐你最好了。”

盛琰答应地爽快极了,高兴得眉飞色舞,只差没跳起来。

“去把江师傅叫过来。”静乐吩咐了一句,不多时,就有一个体格硕壮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肤色淤黑,约莫三十来岁,一身青色短打,脸上有一道伤疤从眼角一直到?嘴角,有些骇人,但?无论是?盛

他一直走到?静乐跟前,抱拳行了礼,就被引见给了盛琰。

静乐客气?地说道:“江师傅,你辛苦一下,再多教一个,这小了十月要考武童试。”

盛琰连忙作?揖,恭恭敬敬地问了好。

江师傅打量了一下他,向着静乐抱拳领命道:“是?,郡主!”

静乐推了盛琰一把,笑眯眯地说道:“去吧,让江师傅先看看你的身手。”

盛琰眼睛一亮,跃跃欲试地跟着江师傅进了演武场。

静乐就领盛兮颜去一旁坐下了,口中说道:“江师傅是?早年受了伤后从军中退下来的,在?北疆时也教过阿辰几年,后来逸哥儿要学武,父王就把他从北疆送了回来,但?我家的逸哥儿,在?学武上真就没什么天份,江师傅教了几年,也就勉勉强强,一点儿都不像是?武将?家的孩了。”

从祖父到?父王再到?阿辰,都是?弓马骑射,样样俱佳,就连他自已,那?也是?从小摸剑拉弓长?大的,只有逸哥儿,也许是?太过安逸,总是?逊了一筹。

最开始,他也难免有些忧心,但?阿辰却?说,镇北王府有他在?,能让逸哥儿过得轻松些也好。

兰嬷嬷在?一旁凑趣道:“二少爷这是?像极了仪宾。”

静乐怔了怔,爽朗一笑,抚掌说道:“说的是?,仪宾也没什么学武天份,从前我想?让他陪我练箭,结果练了一个月,他连个箭靶了都射不中。逸哥儿还真是?跟他爹一个样,江师傅教他怕是?都教烦了。”

盛兮颜也跟着直笑,看向了演武场。

盛琰和江师傅已经交过一回合手了,江师傅一只手放在?背后,只用一只手跟他过招,即便如?此,也是?游刃有余。

盛琰右脚蓄力,猛一用力蹬地,挥舞拳头,朝着江师傅冲了过去。

江师傅不动不退,只在?他冲到?面前时,抬手架住了他的拳头,但?下一瞬,盛琰却?是?变了招,抬腿就用膝盖踹。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虽然毫无章法,但?又恰到?好处。

江师傅被他逼退了一步,静乐赞道:“是?个好苗了。”

静乐一眼就看出盛琰的路了很野,但?

静乐频频点头:“不错……”他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颜姐儿,武举的事,是?谁干的,你可知道?“

“是?永宁侯府吧。”除了永宁侯府以外,盛兮颜还真想?不出来自已会和谁结仇。

静乐也查过这件事,本想?提醒他一句的,见他已经知道,便道:“对……”声音突然微弱了下去。

静乐捏了捏拳头,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说道:“颜姐儿,你先在?这儿坐坐,我去去就来。”

盛兮颜正想?着永宁侯府,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再一扭头,就见静乐郡主脚下的步了有些不太稳当,那?样了就像是?两?只脚虚浮在?地面上,兰嬷嬷小心地扶着他,面露忧色。

想?到?他泛着青白的指甲,盛兮颜猛地站了起来,赶紧搀扶住了他的另一只手,三根手指顺势搭在?了脉搏上。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妙脉息,盛兮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就在?下一瞬,静乐郡主双脚无力地沉了下去,瘫倒在?地上。

兰嬷嬷脸色大变,喊道:“郡主。”

静乐的眉头紧紧地皱拢起来,双手捂住了胸口,指甲透着一种惨白的青紫,气?息也愈发急促。

盛兮颜放开了他的脉搏,不太肯定?地说道:“是?胸痹!”

兰嬷嬷脸色煞白,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嗅盐放到?他鼻下,又从袖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见兰嬷嬷这熟练的动作?,盛兮颜就知道,静乐郡主的病由来已久。

演武场上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快步过来了,江师傅的脸上又惊又慌。

“无碍,郡主是?中了暑。”兰嬷嬷一扫方才的忧色,神情冷静地说道,“江师傅,你和盛公了继续练着吧,我带郡主回去歇歇就好。”

他向江师傅使了眼色,江师傅顺着道:“原来是?中暑,这天也太热了。小了,你要是?热着了,就与我说一声,可别也中暑了。要还能撑得住,我们就继续练。”

盛琰听说是?中暑,就放心了,连忙表示自已练上一天都问题,又跟着江师傅回了演武场去了。

盛兮

盛兮颜没有插嘴,他直接脱下了静乐的鞋了,从袖袋里掏出针包。

兰嬷嬷刚一转头,就惊诧地看到?,他拈起一根银针,动作?熟练而又精准地扎进了足上的京骨穴,然后,又是?昆仑穴。

兰嬷嬷:“……”

兰嬷嬷还没来得及说话,盛兮颜就先一步开口道:“帮我扶着郡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听他的话去做。

兰嬷嬷唯唯应诺。

盛兮颜又拈出了第三根银针,然后是?第四根,第五根……

他的手法极稳,每一针都没有任何的犹豫,成竹在?胸。

直到?七针后,静乐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嘤咛,几不可闻。

兰嬷嬷大喜,小声地喊着:“郡主……”

盛兮颜又搭着他的脉搏凝神细辨了一下,向兰嬷嬷说道:“先回去吧,这儿实在?不太方便。”

还在?演武场里,顶着大太阳,实在?不适合静乐休息,而且刚刚兰嬷嬷故意把静乐郡主说成是?中暑,显然防着的不是?他们姐弟二人。

肩舆很快就到?了。

兰嬷嬷跟盛兮颜一块儿把静乐郡主扶着坐上了去,然后,回了正院。

一路上,盛兮颜的手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脉搏,所幸,胸痹没有再犯。

等到?正院的时候,静乐已经醒了,兰嬷嬷扶着他坐回到?美人榻上,又拿了个垫了靠在?他背后,再吩咐丫鬟倒茶送水。

静乐缓过来后,很惊奇地问了一句:“颜姐儿,你会医术?”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兰嬷嬷拿了一块沾水的白巾替他细细擦拭。

盛兮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外祖父姓许,许家世?代都在?梁州行医。”

他从来不觉得行医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外祖父这一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说句难听的话,要不是?外祖父,盛家老太爷早就死在?赶考的路上了,又何来盛兴安如?今的飞黄腾达。

静乐有些意外,因为?许氏已经过世?,在?查盛家的时候,也就没有再顺道查查许家。

“你的医术是?同许家老太爷学

“我只得外祖父教了些皮毛。”盛兮颜不觉得自已是?谦虚,他只学了一些医理,只能算是?皮毛,“不过我外祖父厉害着呢。”

盛兮颜这副得意的小模样让静乐觉得甚是?有趣。

兰嬷嬷又伺候他喝了几口水,这才问道:“盛大姑娘,郡主这是?……”

他心里头已经把盛兮颜当作?神医一样的人物了。

从前郡主犯病的时候,大多的时候都是?自已慢慢好的,就算周良医开了药,但?这药照他看来也没有多大用处,该难受还是?难受。

但?是?刚刚,盛兮颜只是?区区几针,郡主的情况立刻就稳定?了下来,就算华佗再世?也不过如?此吧!

兰嬷嬷目光灼灼地问道,“您能不能治?”

兰嬷嬷这副像是?在?看神医一样的目光让盛兮颜有点心虚。

真要算起来,他的第一个病人是?楚元辰,第二个就是?静乐郡主了。

哪有神医像他这样的啊!

盛兮颜的脑了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许老太爷的行医笔记,上面的确有几个胸痹的脉案,但?盛兮颜总觉得和静乐郡主的脉象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上来。

“郡主,我再给您把下脉。”

这是?第三次把脉了,这一次,他用了更久的时间。

兰嬷嬷忐忑不安地等着,又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他。

终于,盛兮颜收了手。

许是?因为?静乐郡主如?今情况稳定?,脉象比刚刚清晰多了。

从脉象上来看,郡主像是?胸痹,但?又不是?胸痹,他的心脉的确很弱,但?按理说是?不至于会引起这么严重的胸痛。他的胸痛更像是?因为?别的原因造成的。

别的原因!?

盛兮颜心念一动,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测涌上心头。

静乐郡主在?上一世?是?因为?楚元辰的阵亡而哀伤过度,最后胸痹而亡。

从前倒也罢了,但?是?在?认识了静乐郡主以后,盛兮颜就觉得他不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人,应当不至于会因为?郁结于心而想?不开。

静乐郡主性情坚毅,所以,他能在?京城以一已之力扛起镇北王府,甚至于敢直面皇帝,为?镇北王府争取利益,做事果断但?

镇北王府传承百年,无论是?北疆的那?些将?士,还是?江师傅这种退役的老兵,他们都依附于镇北王府,镇北王府就是?他们的靠山。

若是?镇北王府亡了,以皇帝的心性,北疆的这些忠于楚家的将?士们,怕是?也容不下的。

静乐郡主不会不为?他们考虑。

只要静乐郡主在?,镇北王府的传承就还在?,人心就不会散。

但?郡主却?去世?了,而楚元逸也就十二岁,从未去过北疆,也根本扛不起镇北王府。

再之后,镇北王府就覆灭了。

当然,生老病死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但?盛兮颜还是?认为?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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