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的杀气若有若无的逼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不易和脆弱。
眼见的余光瞥见杂物间门口有一粗犷的身影,倒影在地上的影子显示,男子手里像是拿着什么武器,笑梓风悄悄地探头,眼见突遇冷光,赶忙缩头。
刀!
是一把长刀!
其刃锋利,刀身反光,仅是瞥一眼,心头战栗。
隐约听到脚步的声音,淅淅索索,那声音仿佛死亡的讯号,一步步逼近。
指尖颤抖着抓住身旁的野草,笑梓风惊慌地闭上双眼,心里止不住的默念。
‘别发现她,别发现她,别发现她!’
额头沁着密密麻麻的汗水,男女的交谈声也变得恍恍惚惚,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只记得屏住呼吸,控制颤抖的手脚,尽可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身体猛然一颤,感受到微风的凉意,笑梓风探着头看向杂物间门口,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瞬间瘫倒在草地上。
小风子,没事啦!
风铃整个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冰凉的外壳贴近笑梓风僵硬的面部,清脆的铃声夹杂着关心和安抚。
小风子应该从未遇到过这样凶险的事,是它的错,没提前打预防针。
亲昵地贴在笑梓风冰冷的脸颊,感受到面部的温度缓缓上升,风铃才忽得松口气。
古代不同于现代,司法严明,人命大于天,若是小风子真得被捉住,不小心丧命,那么……
罢了,它以后尽量少找去古代的任务,特别是江湖世界,危险大不少,生命也没保障。
书中说肆意江湖,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身处其中,才会发现命不由己,命脉掌握在别人手里,随时担心被了结,整日整夜惶恐,实在是太难为小风子。
“风铃,我是不是特别怂!”
听到风铃的刻板音,笑梓风从浑浑噩噩的精神世界中脱离。
颤抖的双手紧紧抱住膝盖,下巴颏抵在膝盖中间,水润的双眸看向荡在空中的风铃,笑梓风哽咽着询问。
若是刚才她胆大一点,说不定就能发现点什么!
死死地咬住红唇,笑梓风好看的眼睛里盈满泪水和愧疚,她实在是太懦弱。
心底不断质问自己,她真的能完成任务吗?她真的适合吗?
适合吗?
适……
渐渐地,笑梓风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浓浓的怀疑,她凭什么有自信完成任务?
不,她根本不行!
她太弱,什么都不行,以前救不了她生命中的太阳,现在更没办法拯救别人,她就是个失败者。
并没有,小风子,你很勇敢,比我见过的女孩子都勇敢,你是最棒哒
刚才的事关乎生死存亡,你做得很对,保命才是最关键,只要命在,一切皆有可能
别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们逍遥不了多久,燕夫子还在凉亭,我们赶紧回去吧!
亲昵地钻进笑梓风手心,风铃喋喋不休的安慰。
第一个任务世界,它只把笑梓风当成任务者,但慢慢的相处,发现她是个敏感的女孩,外表坚强,内心一片荒芜。
她有她做事的规则和底线,慢慢地,它被她的气度以及精神所感染。
“哧~风铃,你好多话,今天一天说的话比第一个任务世界一年都说得多。”
哼,好心安抚你,还嫌我话多!
见笑梓风眼底的惊慌散去不少,人也冷静许多,风铃别扭地从空气中消失。
“风铃,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踉跄着从草丛中走出,笑梓风站定在柳树前,低头盯着爬在树上的蚂蚁,轻声细语的问道。
她一无所有,除了一颗赤胆,也只剩它了!
对
坚定的一个字令笑梓风差点热眶满盈,仰头看天,泪水慢慢涌回,笑梓风展颜一笑,步履蹒跚地离开。
她不怕艰难险阻,唯怕孤独寂寞,只要有人陪她,上天入地,她敢!
……
“老爷,这是奴家特意为您煮的米粥,小火整整煨了两个时辰,又香又软还养胃,您尝尝?”
李姝君端着白玉小碗,亭亭玉立地站在笑威身旁,手持羹勺,温婉劝道。
最近两天,老爷对她特别冷漠,除了一起吃饭时间,老爷都不进她的房,可怜她这朵水仙花,都快干瘪了!
“三姨娘,我也想尝尝又香又软又养胃的米粥。”
眼神冰冷地盯着矫揉造作,故作矫情的李姝君,笑梓风嘭得一声将木碗放到桌上,朗声呼唤。
不要脸的女人,明明和其他人有奸情,还装作对父亲深情不移的模样,真令人作呕!
眼神透露的嫌恶仿若实质传递给李姝君,笑梓风厌恶地避开她黏腻的视线。
她也要吃?
李姝君眼神迟疑地看向笑梓风,心中暗自猜测这死丫头又要玩什么把戏!
至于嫌恶的眼神,李姝君直接无视屏蔽,毕竟老爷没回家时,她虽没对他们太坏,却也不怎么好,有点小情绪很正常,只不过她会好生好气的和她说话不太对劲。
不对!
死丫头平时挺傲气,早些年,老爷不在家,他们俩再苦再累也不求饶,她会吃她做的粥?
不知想到什么,李姝君面色一凛,指尖微颤地抚摸着白玉碗。
死丫头,不会想在吃食里陷害她吧?
不行,这丫头鬼点子多,千万不能把粥给她,万一她再尝出点什么,可……
“哎呦,大小姐,奴有错,竟忘记熬你的粥,这粥仅此一碗,你看,要不等晚食,奴再多煮一碗?”
李姝君哎呦一声,不好意思地轻抚发髻上的珠钗,声音柔柔弱弱,娇娇俏俏!
熬粥给她喝,呵,她怕她承受不住这天大的福气。
“姐姐,你干嘛要喝那个女人的粥,又脏又臭,除了有些人会喝,我连闻都不闻。”
端着小碗,乖巧吃饭的笑凛看到笑梓风脸上的厌恶,悄悄靠近姐姐,软糯地声音充斥满满的嫌弃。
笑凛自以为小声说话,但客堂就那么点地方,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何况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嫌弃的话一出,客堂瞬间静寂。
“阿凛,食不言寝不语。”余光瞥见父亲面黑如炭,笑梓风主动出击,板着脸训斥。
阿凛瞎说什么大实话!
小孩子的眼光就是比大人的眼光好,弟弟都能认清的事,父亲为什么认识不到?
女色惑人?
“老爷,奴家……”
“放下,还不嫌丢人?”瞥了眼横在面前的白玉碗,笑威没好气地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