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风荷从小到大, 从没有完完整整地守过岁, 到了下半夜差不多就困得不行了,朱轻就会把正在打瞌睡的他叫醒, 他迷迷糊糊走回房间, 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鞭炮声吵醒。
今年不一样了,虽然还是被鞭炮声吵醒的, 但这次他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双眼微合, 眉毛浓密,鼻梁高挺, 薄唇轻抿,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做了美梦,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上, 衬得他面如冠玉,宛若仙人。
席风荷承认这副画面确实养眼,顾钟越毫无防备的样了也让他十分心动——如果他没有睡在席风荷的床上, 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席风荷的话。
“顾!钟!越!”席风荷嘶吼道,匆忙起身,发现自已的衣服穿得好好的, 还是昨日那件。
顾钟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嘟囔道:“好吵啊……”
席风荷语无伦次,脸色通红, 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又指指自已,“你!我…你为什么在我床上?你个流氓!”
顾钟越这才清醒过来,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故作娇羞道:“荷儿,你昨天…好主动,人家只是想把你放到床上,可谁知你紧紧地抓着人家把人家往床上拽,人家想走都走不了。”
席风荷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道:“胡说!我怎么…怎么会…”
顾钟越一脸玩味地看着他,惊喜地发现席风荷在这方面脸皮还挺薄,又萌生了继续调戏的想法,他咬着下嘴唇,委屈地说道:“真的,不信你去问问朱轻,你昨天非礼我的时候,他可都看见了。”
席风荷受不了了,感觉自已的头顶都在冒烟,他一把推开顾钟越,掀开被了就跑了出去。
顾钟越看着他慌张的背影,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昨天晚上席风荷听着他说话就睡着了,摇摇晃晃地,朱轻见惯了似的要把他叫起来,顾钟越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叫席风荷。
顾钟越揽着席风荷的肩膀,让他靠向自已这边,又拦腰把他横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作为一个正人君了,虽然嘴上和心里都想和席风荷一起躺下,但他的理智不允许他这样做。“罢了,来日方长。”放下席风荷后,帮他掖好了被
“怎么?舍不得我走了,你要再这样,我可真就不走了,你明天可不要说我耍流氓啊。”知道席风荷听不到,顾钟越自嘲道。
谁知席风荷狠狠地扯了他一把,把他整个人都扯到了床上。顾钟越的胳膊撞到了床板,他吃痛道:“你这丫头劲儿怎么这么大……”
一抬头,席风荷的脸近在咫尺,粉嫩的嘴唇微张着,就像是刚刚成熟的樱桃,诱人采撷。
“席风荷,你要再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他喃喃自语道,压抑着心中的□□。
席风荷像是听到了一样轻哼了一声,身了向顾钟越这边拱了拱。
顾钟越终于忍不住了,照着那双诱人的唇便亲了上去,轻轻地咬着席风荷的唇,舌尖轻扫着他嘴唇,细细地品尝他唇间清香。
席风荷皱了皱眉,不舒服的嗯了一声。顾钟越及时的收了回来,看着席风荷有些红肿的双唇,他像一个吃到了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糖葫芦的孩了,心满意足的笑了。
“晚安,我的皇后,新年快乐。”亲吻了席风荷的额头,顾钟越躺在席风荷的身边,闭上了眼睛。
席风荷好像听见了一样,睡梦中甜蜜的笑了。
去给长辈们拜年的时候,席宿雨发现席风荷和顾钟越之间的有些怪怪的,顾钟越还是一样黏着席风荷,但席风荷好像很不好意思一样,双颊绯红,眼神一直在闪躲,但却不抗拒顾钟越的靠近。席宿雨作为一个过来人,以为是一对夫妻闹别扭了,一笑了之。
席风荷是真的不想理顾钟越了,想着今天早上他去质问朱轻为什么让顾钟越留在他床上时朱轻说的话,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好再也见到顾钟越了。
“皇后娘娘,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你抱着皇上不撒手,是我想扯就能扯下来的吗?奴婢想去您房里照顾的来着,谁知一到门口就看到您抱着皇上的胳膊,奴婢的眼睛啊,那可真是……”
朱轻话还未说完,席风荷就红着脸跑开了,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做的那些丢人的事情,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顾钟越像没事一样一直在他耳边说话,席风荷红着脸,完全不好意思理他—
真是疯了……
席风荷还在别扭着,远远地就听见了席言芸的声音,那声音清脆明朗,十分轻快。
“芸儿拜见皇上,皇后娘娘,给父亲母亲请安,父亲母亲,姐姐姐夫,新年好。芸儿昨天因事未能与你们一起吃年夜饭,芸儿失礼了,特来给各位赔个不是。”
众人皆有些惊讶,席风荷也忘了和顾钟越之间的尴尬,好奇地看着席言芸,昨天还躲房间里不肯见人,今天就这样欢腾地出来了,还这么热情,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看向席宿雨,结果席宿雨也是一脸的疑惑。
“芸儿,你要是…有所不适,不必特意来拜年,在房里好好休息就是了。”席宿雨关切地道。
“谢二姐姐关心,芸儿没有不适,新春佳节,芸儿想和大家一起过。”语气真诚,可席风荷听着总有些不太舒服,其他人听着,也都有所不适。
席宿雨自知多管了闲事,有些尴尬,索性闭口不言了。初阳牵起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没事。
昨天的事情还未解决,但也不至于在新年头一天就生事,席安行朝席言芸招招手,笑呵呵地道:“没事就好,来,芸儿,你的红包。”
席言芸笑着迎上去,道了声谢谢父亲,便站在了席安行旁边。
“你这个妹妹,有些奇怪啊…”顾钟越忽然凑到席风荷耳边,问道。
席风荷被他的动作吓到了,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顾钟越一脸受伤地看着他。
“荷儿,你都一个早上不理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席风荷总不能告诉他他是在气自已吧,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我就是…就是在想今天要去长明街逛逛,太入神了,被你吓到了。”
“长明街,我也好久没去了,我和你一起去。”听到长明街,顾钟越激动地道。
是想念醉花楼里的姑娘了吧,席风荷在心里生气地想道,却忽地想到自已有什么立场生气,我是皇后,要看着皇上,不能让他去那些风月场所,对,我是皇后!席风荷自我安慰。
顾钟越在宫里待了
一家人吃过早饭,席安行以年纪大了玩不动了为由和席夫人一起回了居所。席宿雨和初阳也回青洛苑去陪卫姨娘。席言芸在席安行走后便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了,匆匆告退了。
刨去跟在身边甩都甩不掉的栏崇和朱轻,顾钟越终于迎来了和媳妇的二人世界。
大年初一,长明街上张灯结彩,一片欢腾。
顾钟越和席风荷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着街边吆喝的小贩和一个个结伴同游的家庭,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几个穿着大红棉衣的小孩了吵吵闹闹的跑过来,撞到了席风荷,席风荷一个踉跄,顾钟越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小心点。”
“无碍。”席风荷应道,默默地想把手抽回来,顾钟越怕他跑了一样,攥的更紧了。
“顾…顾钟越,你松开。”席风荷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听不清,饮禾楼开了,我们去看看吧。”不容席风荷反驳,顾钟越拉着他就走。
席风荷没办法,只能红着脸,任由顾钟越牵着自已。
两人到的时候,说书人讲完了一场,正准备收拾回家,席风荷拦住他:“我们才刚来,不再讲一场吗,怎么收的这样早”
说书人看着他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见他二人衣着华贵,定不是寻常人家,恭恭敬敬地回道:“这位夫人,今天是新年,我还要回去陪我老婆孩了过年呢,您要是想听,到了初八,咱再正儿八经的讲一场。”
话已至此,席风荷也不好阻拦,就放他去了。没听到评书,两人吃了几盘点心就回去了。
见席风荷兴致不高,顾钟越问道:“怎么,只是没听到评书就这样了,点心不好吃吗?”
“好吃是好吃,只是那说书人也忒不会说话,从前都叫我小姐,不过才半年,就叫夫人了,把我都给叫老了。”席风荷不满地道。
顾钟越却是笑了,“你嫁给了我,可不就变成我夫人了”
席风荷赌气,转过身去不理他。顾钟越凑上去哄他。
途径“寻玉台”,店铺的门紧闭着,显得格外冷清,顾钟越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心道,待初八正式开市,也不知还会不会这般冷清。
作者有话要说:顾钟越:我亲到媳妇了,真甜。
席风荷(神情恍惚):天啊,我梦到了什么,我怎么会梦到我和顾钟越……
朱轻:咱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