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冲眉头微皱站起身来,他与大皇子素无交集,若是单纯奖赏,完全可以遣使赐下。
“烦请带路。”
韩冲随之朝中厅而去。
经过重重守卫,及至厅中,却见数名歌姬身着薄纱,手持圆扇,身姿曼妙翩翩起舞。
大皇子坐于上首,两名红衣将军落座左侧,右侧只有一桌。
桌上已摆满烤乳猪、酒樽等美酒佳肴,更有一盘珍宝置于其侧,远看便知皆是价值连城之物。
“呵呵,韩将军到了,快请入座。”大皇子抬手请道。
“谢座!”韩冲拱手一礼,右侧落座。
“韩将军,本王听闻你在斩妖司任上多斩获凶鬼强妖,一路升任琼州暂代游骑将军。
只可惜得罪了太子及三皇子、六皇子等皇弟,故而遣来西北兵凶之地,名为官复原职,实则是送来为质。
本王闻之甚为痛惜,实话讲,本王也在朝中遭到诸位皇弟排挤,故而只得请命前来西北,以望建功。”
“殿下建功雄心令末将钦佩之至!”韩冲拱手言道。
“呵呵,韩将军,大皇子乃皇长子,将来前途无量。
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不若韩将军投入大皇子麾下,加官进爵指日可待,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是啊,韩将军大才,屈居于西北仅做一四品小将实乃明珠暗投,倒不如追随大皇子一展抱负!”
两名红衣将军提点道。
“不错,若韩将军愿入我王府,本王保证,回朝便会大力举荐韩将军出任奉都游骑将军。
本王还有一所别院,占地百亩,府中还有歌舞名姬,奇珍异宝,一并赠予。
不知韩将军意下如何?”
“多谢殿下美意,西北战事尚未平定,韩冲愿全力辅佐殿下征讨,但奉都实乃伤心地,韩某却是不愿久留其中的,实在有愧殿下了。”
韩冲暗道这大皇子刚愎自用,还妄图招揽异士以争权夺位,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伤心地?韩将军何出此言,朝中无人,自会处处荆棘,有本王在京,韩将军可高枕无忧平步青云的。”
“嗳,此事一言难尽,还望殿下体谅。”韩冲摇头叹息道。
前者目中隐现寒光,呵呵笑道:
“韩将军既有难言之隐,那本王也不再过多强求了,本王还有公务,便不留将军了。”
“末将告退!”韩冲施礼出厅而回。
...
“殿下,韩姓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日必成心腹大患,需早日除之才是!”
“哼。”
“殿下,此子与荀、雷二将沆瀣一气,相互勾连,可不利于殿下于西北统军大局,不若命此三人领兵出征,攻伐安西敌军。
三人必败无疑,也可消耗敌军军力,一箭而双雕!”
...
安西府城。
“什么,竟又是那捣乱小子?”
毗卢、西勒等元帅闻听牦象大军竟被一名小将持红旗搅扰大乱,眼前立时出现韩冲的模样,惊呼出声。
“哦?你们能断定?”两位王子寒声问道。
“绝对不会错,也只有此子屡屡在节骨眼上阻击我军,令我等接连受挫。
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做到此事!”
毗卢一脸笃定言道。
“真是怪了,当日风某明明见得那小子被蛛灵本命鬼罗蛛丝网拖回,居然被他逃了。
风某闻听此事,赶去查看,却发现蛛灵竟受了小伤,正在闭关调息。”
落坐于下首的风玉箫脸色凝重言道。
“哼,此次本王已命工匠为牦象大军赶制了皮革眼罩,看那小子还如何能搅乱我军,庞吉,你意如何?”
“听闻那小子居然可以引动百万虫潮,此事可不得不防的。
这样,我两只兽骑兵作为前锋,四大元帅率精兵六十万。
押解安西城中一半奉朝子民作为人质,箫灵道友暗中辅佐,三管齐下,定可一举荡平北庭城!”
后者沉吟言道。
“好,妙计!便如此办,明日一早,大军开拔。”
第二日,北庭府城,骤然响起擂鼓之声,众将朝大都护府赶去,入得中厅。
俄顷,已有十余将入内列队两旁。
“启禀殿下,众将已到齐,恭请调遣。”
“嗯,诸位,此次本王受命出任怔西大将军兼任西北道行军大总管,誓要将疏勒、卑陆两国贼军荡平。
而今贼军已侵占我安西都护府,奴役我朝百姓,大肆掠夺西北诸州,更妄图东进,罪无可恕。
本王决定,即日起出兵征讨,先设三路先锋,各领精兵五万。
左路先锋荀康,右路先锋韩冲,中锋雷万山,你三路先锋进军安西,本王亲率大军随后。
誓要一举收复安西都护府,将两国贼军赶出我朝边境。”
众将面面相觑,没料想昨日方才险胜敌军兽骑,今日便要大举进攻敌军,更是令两名斩妖司将领统领左右先锋,着实出人意料!
韩冲与荀康互望一眼,均是一眼看出此军令的荒谬。
显而意见,此乃是驱虎吞狼之计,且还是群狼!
“殿下,敌强我弱,理应固守城池,以逸待劳方为上策。”雷万山恭敬拱手道。
“嗯?雷都护,你不是一直想要将功折罪么?
你丢失安西都护府,本王还未跟你算账,未料到你竟说出如此动摇军心之言,难道是要临敌怯战么?”
“末将不敢。”
“哼,你三人即刻领军出发,不得有误。”
众将领命出府。
...
“两位将军,大皇子为何会发出如此荒谬军令,岂非是让我三人去送死不成?”
雷万山将韩冲、荀康拉到一边疑道。
“对了,韩将军,昨晚大皇子招你前去何事,莫非与今日之事有关?”
荀康微微摇头,转而朝韩冲问道。
“昨夜大皇子想召我入其幕下,在下婉拒了。”
“怪不得,而今朝中诸皇子争相拉拢朝臣,诸多实权大臣总要选择一个阵营加入。
你拒绝入内,必会被其忌恨,大皇子定是恼羞成怒,故而欲将我等借机诛杀!”
“这点韩某也想到了,但在下宁可在西北战死,也实在不愿与其为伍。”
“韩兄弟果然一身傲骨,但如今我等又当如何?
与百万敌军硬拼,非但自身难保,带去的兵将也将马革裹尸!”
雷万山叹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