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皇子亦颇感牙酸,看向韩冲眼神都变了,这厮当真太狠了。
说是变法,第一步便是与诸位阁老夺权来了,便是他等皇子也没有这般大胆子,甚至想都未敢想过。
“圣上,臣此策必定利于千秋万代,大大提升行政实效,极大减低错报误达,实乃变法根基,请圣上务必恩准,否则变法将无从谈起。”
韩冲丝毫不顾众阁老斥责反对,沉声力争道。
老皇帝心中一声轻叹,他也未曾料到韩冲初始变法,便提出如此惊天奇策,一时间进退两难。
“韩爱卿,此策你真的确定要施行吗?”
这句话,竟是老皇帝在朝堂之上采用传音入密之术沉声问道。
韩冲目光愈发坚决,沉凝点头。
“韩爱卿初任内史令,担当变法重担,所奏奇策,朕无不照准,即日起于紫宸殿之侧营建军机处,两日内完工。
军机大臣暂由三省阁老、御史台岑尚书、内史令韩爱卿及七位郡王担任,凡军政要务奏表无需通过三省及阁部,直呈军机,不得有误。”
老皇帝难得缓缓起身,目光逼视向文武百官,沉声宣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当政数十年,皇威根深蒂固。
事到如今,文武百官也不敢再谏,只得从命,然而心中却是将韩冲骂了个狗血喷头。
几位皇子则暗自咋舌,没料到此奏还真成了,其实军机处的设立,对于他等中将来荣登大宝之人亦是好处多多,可大大集中皇权,心中不由暗喜。
然韩冲下一政令则是令他等再难以高兴起来。
那便是将三司推事中关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律公告天下,若皇帝有违法之举,则御史台、刑部、大理寺有权强行否决皇帝圣旨执行。
“韩内史,你你你,你也忒大胆了,居然连无上圣旨都敢否决。
圣上,韩冲以下犯上,罪恶滔天,请赐其死罪以谢君恩。”
文武百官只感觉血压上涌,出气多进气少,齐齐躬身高呼请奏道。
老皇帝初听此令亦感震怒,但随即体悟到韩冲良苦用心,若他来日归天,继位者胡作非为,有此一律,则江山稳固泰然。
“朕方才说过,韩爱卿变法之策,一概照准。
此令甚好,可保江山稳固,即日起昭告天下,皇榜永不得揭下,若有不遵,天下可共讨之。”
“韩爱卿,你还有何奏,今日便一并付诸吧。”
“启禀圣上,
第三令,年年科考取千士,大批任用贤才。
第四令,岁岁考督地方,贪墨者重判。
第五令,军中以功论品衔,无功者即刻削官罢爵。
第六令,取消节度使制,地方军权收归中央,无兵部调令,不得擅动。
第七令,取消世袭制,爵位不可罔替。
第八令,施行摊丁入亩,将所有税银摊入田亩之中,田多者多交,无田者不交。
第九令,以水利、路政、农桑为地方官政绩,考核优良者晋官,差劣者削职。
第十令,将农、工、商同等对待,三者齐头并进。
臣暂且思虑此十令,若有不足,还请圣上及诸位同僚多多提点,韩某将再行补足。”
韩冲每一条变法政令皆似一计重锤,砸的文武百官喘不过气来,犹自喃喃自语,细思极恐,更有甚者已跌坐于地,失魂落魄。
偶有清醒者,也似看待怪物一般望向韩冲,只觉此子仿若洪水猛兽,誓要彻底动摇大奉朝根基。
“准奏,一概照准,即刻按韩爱卿所奏执行,退朝。”
老皇帝亦有些一时间难以接受,只隐约觉得韩冲各项政令均属有益,慌忙宣布退朝。
只待老皇帝离朝,满朝文武随即炸了锅,堵住了殿门将韩冲团团围住,百人诘责、唇枪舌剑,几乎要将他淹没。
而几位皇子亦是进退两难,一方面,韩冲所触动利益集团与他们皆有千丝万缕联系。
令一方面,他们还要仰仗韩冲举荐,若然将之得罪,必然与太子之位无缘,只得退到一边作壁上观。
“大皇兄,你觉得韩太傅此番变法能成事吗?”六皇子疑道。
“哦?不知六皇弟是希望能成,还是希望不能成?”后者双目微眯不置可否。
“我说诸位皇兄皇弟,韩太傅此番变法还未施行,便遭到文武百官如此顽固抵制,我等到底该站在哪边?”三皇子愁眉哀问道。
“若是韩太傅当真能成事,自古成王败寇,自然是站在韩太傅一边。
但我朝门阀十大世家会答应吗?奉都数十位豪强能答应吗?数千位文武大臣能配合吗?军中数十位实权节度使、将军们能安分吗?”
六皇子摇头笑道。
“但韩太傅自入京以来,声威日盛屡建奇功,更重要的是其身具奇功妙法几乎无穷无尽一般,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若是他人如此倒行逆施,恐怕早已被赐死不知多少次了,但偏偏是此人主导变法,且父皇对其宠信到了智昏盲从地步,难道真的有可能成?”
便在此时,韩冲已怒不可遏。
“哈。”却听一声震耳欲聋哈声,圈圈金色音波扩散而开。
竟是韩冲扬天大喝,虽仅只使用三分力道,亦将众文武震的跌坐满殿,俱都目眦欲裂望向前者。
“韩内史,你你你,你居然敢对我等文武百官动武?”数十名大员抬手指着韩冲颤声惊问。
“尔等无君无父之臣,食君之禄,却不知为君分忧,而今朝局动荡,七国虎视,本官受皇命变法,尔等胆敢横加阻拦,实乃抗旨之罪。
今日韩某也将狠话撂下,谁若敢阻挠变法,以抗旨造反论处,定斩不赦,还不让开。”
“钦天龙牌!”
众文武只见韩冲自怀中掏出一枚明黄泛光龙牌,皇威浩荡,不由面面相觑,原来圣上当真对韩冲恩遇到如此地步。
韩冲却不知,这枚钦天龙牌乃是堪称尚方宝剑般的存在,持此龙牌不止可出入禁宫,见龙牌如见圣上,且可镇压百官气运,有先斩后奏之权。
看到百官如此惊惧,韩冲眉头微皱,难道说当初老皇帝赐他此牌之时,并未将其全部功用言明?
大踏步迈出宣政殿,再无一人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