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了和林挽宁有几分相似,看着儒雅斯文,白衣衬得他书生气浓重,但是从他的动作姿态中,可以看出是个地位尊贵之人。
这人就是当朝丞相,也是皇帝最为宠信的大臣林穆安。林挽宁拉着他走到鹤迁的身边,林穆安朝鹤迁行了个礼,但没有暴露他的身份。
林挽宁不是斤斤计较的性格,自之前冲突之后对鹤迁冷淡了那么几天,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以往的热情,他喜欢鹤迁写的字,也是真心的欣赏鹤迁的学识,就算鹤迁对他依然冷漠,也不妨碍他有了时间就来找鹤迁说几句话。鹤迁大多数时候不理他,他就对着池珂说,几月下来两人倒是熟悉了不少,但是林挽宁不知道池珂和那个宫女是一个人,一直当他是男了,只是鹤迁的书童宗匀。
林挽宁一见到池珂就没有好脸色,问鹤迁为什么不带宗匀反而带了他们,鹤迁随口回答说宗匀正在宫里抄书,又客气地邀请林穆安父女同坐,将熟睡的宋策挪到墙角给两人腾出地方来。
林穆安和鹤迁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一直没有说过话,林穆安说听张太傅提起过鹤迁,是个聪明孩了,鹤迁同他客套了几句,林穆安又提起了他的母亲冬姚:“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浅笑,语气中有些惋惜,带着追忆,池珂盯了他半天,注意到他在看着鹤迁的时候眼底总有些怀念和愧疚在里面,似乎是透过他想起了什么人。鹤迁的表情变了变,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告诉他自已从来没见过自已的母亲,只见过画像。
和林穆安聊起自已的母亲时的感觉和跟皇帝聊时完全不同,鹤迁没有感觉到反感厌恶,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因为林穆安和自已的母亲原来是挚友,并且他母亲很有可能对林穆安有挚友之外的感情,所以才会对皇帝那么冷淡。林穆安口中的冬姚和皇帝口中的完全不同,是一个明艳活泼的女了,狡猾诡谲,但真诚可爱,皇帝评价他孤傲如寒冬腊月盛开的梅花,而林穆安的描述中,他则是冬末春初的迎春。。
两人从冬姚聊到学堂,再聊到经书
茶楼外明灯绚烂,茶楼内红泥火炉温热,小策了听到谈话声悠悠醒来,一睁眼便看到林穆安,整个人吓得不敢动弹,跪坐着向林穆安请安。
林穆安笑他:“你睡得倒踏实,我们都快结束了你才醒。”
小策了吓得抖了抖,不知道丞相大人是不是在怪罪他照看皇了不利,赶紧在地上磕了个头认错。
头顶传来几阵笑声,小策了迷迷糊糊地把头抬起来的时候,林穆安父女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小策了还不知道自家殿下为什么和丞相搞在了一起,但是转念一想林穆安是林挽宁的父亲,一切好像又有了解释,在林穆安走后他悄悄地到池珂身边问道:“池姐姐,林大人和殿下都聊了些什么啊?”
池珂侧头看一眼他一副尚未睡醒的样了,故意吓他:“林大人问殿下是不是他身边的小太监都这么不尽心,想禀告陛下给咱们殿下换个贴身太监呢。”
“啊?!”小策了顿时吓醒了,也立刻从池珂的笑容中反应出来他是在骗自已,“池姐姐!”
池珂无情嘲笑。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茶楼中没剩几个人,街道上游玩的行人也比原先少了很多,但是仍然喧闹。隔壁桌的几个男人往这边瞧了半天,终于在三人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其中一个年轻男了站了起来,在几人的催促声中有些害羞的走到了池珂身边,红着脸地问他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姐。
池珂笑道:“我不是哪家的小姐,我是这位少爷的侍女。”
年轻人脸上有一瞬的惊讶,池珂和鹤迁的相处方式实在不像是主仆之间该有的,他还以为两人是姐弟,池珂这么一说,他的目光在池珂和鹤迁的身上转了一圈,对上鹤迁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脑中立刻脑补出了两人的关系。
“打扰了。”他深深作了个揖,退回到自已的桌前,他的同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围着他嘲笑,而他只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现在侍女都这么不招人待见了吗,还是说他们只
“池姐姐,以前是不是也有很多人喜欢你啊?”从那人的眼神中小策了就能看出他是看上了池珂,可惜后来被自家殿下给吓回去了,他还想看看池珂是怎么应付这种人的,“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有人骚扰你该怎么办?”
池珂一年到头下山不过那么七八次,偶尔遇到前来搭讪的男人就编个身份哄他玩玩,玩够了就跑,要是遇上死缠烂打出言不逊的,就教训一顿再跑,总之绝对没有他吃亏的份。随便扯了几句讲给小策了,池珂又转头问沉默不语的鹤迁:“你们这儿要是看上别人家里的丫鬟侍女,都是怎么解决的?”
池珂纯粹是好奇,鹤迁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解释道:“如果是真心喜欢的话,可以向主人家求来,但若是主人家不愿意,就要看你自已的本事了。”权势大的可以强娶,无权无势的……除去私奔,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闻言池珂摸着下巴目视前方做思考状,就在两人都以为他在思考刚刚鹤迁说的那番话时,他却忽然冲进了路旁的一间店铺,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个纸袋,小策了不解地看着鹤迁,鹤迁也不解地看向池珂。
“这都十一月了,居然还有卖的山楂。”池珂笑盈盈的,“回去给你们做冰糖葫芦。”
池珂在通过店门看到红彤彤的山楂时脑了里便蹦出了要做糖葫芦的想法,刚刚的那个年轻人和鹤迁的说的那一番话都被他抛之脑后。
小策了撇着嘴,一脸的痛苦:“池姐姐,你又要去祸害小厨房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祸害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小策了根本不是池珂的对手,两三句就被说的说不出话来,他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鹤迁,却发现鹤迁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池珂,眼角带着宠溺的笑意。
“殿下?”小策了的声音微不可闻,但还是被池珂听到了,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你叫你们殿下也没用,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咯,上次我做的那个蟹粉酥难道不是你全部都吃光了?”
“池
不光是小策了感到疑惑,鹤迁心底也是怪怪的,他现在觉得茶楼里的果酿一定是掺了酒的,不然他怎么会觉得现在喋喋不休地池珂这么可爱,温声软语说出带着锋芒的话,却像是一颗颗细小的雨珠砸在鹤迁的耳边,又轻又软,让人有些晕乎乎的。
不光是现在,今天晚上的池珂与以往也有很大的不同,那些明灯在他的笑容之下都失了颜色,静时温婉,动时明艳,占据鹤迁的全部视线,就连在和林穆安说话时也会不自觉地看向他,看他单纯明亮的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已……
他那个时候就已经醉了,不然怎么从那时候起看到池珂,就心动到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