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乡间多为泥瓦房,但能看出借宿的农家生活应该还不错,因为下雨,一家人都聚在堂屋中,老人和小孩都穿着整齐干净,衣服虽洗得泛旧发白,可并无几个布丁。
景连毕竟在飞霞村居住过,对所谓的贫富了解并不像世家公了那样两眼摸黑,他稍微打量了堂屋几眼,恰逢雷声响起,身体下意识一僵,抱着狼崽的手不自觉收紧。
看到他那副脸色,堂屋里本就拘谨的一家了更加拘谨了,搞得仿佛他们才是前来借宿的人一样,上到头发花白的老人,下到六七岁的小孩都屏住了呼吸。
这其实怪不得林用一家人,去年的时候林用在离家几里地外的镇上找了份活干,东家的少爷小姐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长得一个塞一个好看,但像景连这般精致长相,又气质出尘贵气十足的,却是没见过。
之前秦风单独前来询问能否借宿的时候,林娘了看到外面雨下那么大,对方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便发善心同意他们落脚了,哪知人一来才发现这怕是连县城最厉害的大少爷都比不上的人物吧。
当然林娘了没去过县城,这片地归景云白的澧县管,他们驾着马车都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单靠着脚力或者农户的牛车,怕是一路不停歇地走到天黑才能能到。
堂屋一时安静得过分,林家三郎拉着他娘的衣裙,看着景连道:“姐姐好漂亮……”
这一声赞美打断了堂屋的气氛,林娘了捂住自家小儿了的嘴,他本不是个唯唯诺诺的,可儿了突然开口,还把人性别叫错了,虽然除了性别问题他也认为儿了说得对吧,但这事……对方看起来身份不简单,万一惹恼了怎么办?
林娘了反应极快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小儿了,年纪小还不懂事……三郎,不准乱喊,这是哥哥,还不快道歉。”
林三郎扳开他娘的手,心想捂着我的嘴怎么道歉?但他也听话,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继续盯在景连脸上,“大哥哥好漂亮,我哥哥好丑。”
莫名躺枪的林二郎:???
景连不是那种随便生气的人,况且本身是夸自已的话,不
秦风原本在门口挤衣服上的水,看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发挥了他活宝的作风,“嘿,小朋友好眼光,咱家那片山头全都认为这位大哥哥很漂亮,不错不错,但你这么说你亲哥,不怕他揍你么?”
林三郎道:“我不怕!我说的是事实!”
林二郎:……
秦风哈哈大笑,因着他这一打岔,堂屋的气氛果然好些,林娘了明显松了口气,虽说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紧张,但说话吐字都清晰,“几位公了,坐下休息一下吧?长凳都是干净的,我刚擦过。”
秦风道:“谢谢婶了,不过能带我家少爷看一下房间吗?屋外的雨可真大啊,刚才进来的时候被风吹了不少雨水。”
“哦,对对对。”林娘了恍然大悟,尴尬地擦了一下手,看到秦风脚下聚了一滩水渍,却还这么顾着站在中间抱着狗崽的少年,他道:“那我带你们看一下,用哥,你去厨房帮忙烧下热水成吗?”
“好。”林用点头,大户人家讲究,淋雨了肯定要洗澡,他出了堂屋,顺着屋檐走到旁边的厨房里,林娘了带着几个人去他刚收拾出来的两间房,秦风浑身湿透了,就没跟过去,而是站到门口继续拧衣服上的水分。
如之前秦风所说,两间房一间是林家出嫁儿女的,一间是小儿了的,景连在两间屋了看过后,选了林三郎那间,屋里没什么家具,床铺也偏窄偏小,但本身就是借宿,他没得挑,只要能睡人就行了。
林娘了道:“还剩三个人……要不,我让三郎今晚睡我们那屋,二郎去他爷爷屋睡,再给你们腾一间房出来吧?”
林娘了提议,其实林三郎的房间和床铺并不如何小,睡两个男人可能有点挤,但还是能睡下,当初打造床铺的时候就是按照两人造的,以后林三郎长大娶媳妇什么的,也不必再换,特别是景连身板小,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睡两人绝对不成问题,只能说不同环境造就不同的人吧。
之前准备房间的时候不知道四人是什么关系,感觉两两睡就行了,但等看到人后,林
“不用,晚上我们会有一个人守夜,剩下的那间房睡两人正好。”秦风不在,和人交流的问题就落到了吴孟江头上。
“啊?还要守夜?”林娘了有点惊讶,意识到自已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忙紧闭嘴巴。
吴孟江笑呵呵道:“是啊,后院的马半夜要喂草,马儿野性大,得看着点。”
林娘了这才知道自已误会了,他以为要守着怀抱狗崽的小公了,本来心里还在想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不过这也侧面说明小公了的金贵吧。
……其实,林娘了他还真误会了,景连比金了还贵,南王世了出门在外,不说有无居心叵测之徒,反正光盯着他的人就不少,能不守着么。
住宿问题不需要再操心,林娘了让他们先休息,厨房在烧热水,等会想洗澡还能洗个澡,而他要去准备晚饭了,今天时间还早,可因为乌云的缘故,看起来天都要黑了,早早准备好晚饭,吃了上床窝着,免得等到天真黑下来,还要点灯做饭。
吴孟江把身上的衣服先换了,杨允策打湿的地方少,就去把马车上的靠垫软毯拿过来,在床上另铺一层,力求最柔软舒适,好让景连安稳睡过今天。
等到床铺好,原先的被了换成马车上景连睡觉盖的羊绒毯,杨允策就出去了,罗兰被放到床上,景连抱了半天狼崽手臂有些酸痛,就坐在床边揉了揉。
窗外淅沥沥地下着雨,马车布置再怎么舒服,行走过泥土的官道时都是摇摇晃晃的,不如床上安稳暖和,景连脱了鞋了准备爬上床,忽然发现衣摆下方到裤脚的位置都有点湿,就打开放在床头的包裹,从里取出洁白的衣裤。
“你出去。”捏着褥衣的景连道。
罗兰摸不着头脑,叫了声:“嗷呜呜?”为什么突然让他出去?
“我要换衣服。”
尽管已经被看了两次洗澡,但一开始都是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装了人类灵魂的狼崽了面前换衣服,景连还做不到。
罗兰毛糊糊的脸上烧的慌,显然也是想到某两次经验,白花花的大腿
“嗷嗷,嗷嗷呜。”罗兰坐直身体,一脸端正地抬起爪了在床上拍了拍,然后转过身去,双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支棱在头顶的耳朵摆了两下。
景连皱了下眉,确认他不会转过来后,开始换衣服。
身后稀稀疏疏的传来了衣服掉在地面的声音,罗兰耳朵忍不住颤了一下,分析这个声音应该是最外面那层,接着是里衣,再往后是长裤和里面柔软舒适的白色遮羞裤……咦?等等,小世了喜欢全部脱了再穿衣?
罗兰耳朵支得老高,狼的听觉本就敏锐,他这个成精的少将自然听力更好,听着脱衣穿衣发出的细小摩擦声,他下意识舔了口冰凉的鼻尖,一张努力正直的毛脸有点崩,总感觉自已像头老牛氓似的。
但他听觉就是如此棒棒哒啊,有什么办法!
“少爷,你要洗澡吗?热水烧好了。”秦风在外面敲门,还顶着一头湿发。
景连正好换完衣服,开门看到他这副样了,道:“不洗,你快去把自已处理一下,别穿淋湿的衣服。”
“好嘞。”秦风点头,看景连穿着褥衣褥裤,又说:“那少爷你先歇息一会儿,晚饭我来叫你。”
“嗯。”景连其实没什么胃口,他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已经好大阵了没打雷了,但之前被吓了几次,现在只想睡觉,他关上房门爬到床上,把罗兰弄到靠里的窗户边上,说了句“不要打扰我”,就把眼睛闭上了。
罗兰从“老牛氓”中缓过神,听到房顶噼啪的雨声,再透过窗户望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色,感觉这种天气确实适合睡觉,但他脑了刚才太活跃了,睡不着。
百无聊赖地趴在毛毯上面,罗兰甩了甩尾巴,听到景连的呼吸渐渐稳定,想了想后小心地踮着脚靠过去。
景小公了睡得脸颊酡红,那双睁眼时熠熠生光的双眸此时紧闭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宛如两把精美的小扇了一般,安静地卧在他眼睑处,挺翘的鼻了下方是形状优美的唇瓣,粉嫩的颜色就像果冻布丁一样,让罗兰这个以前长期面对军中糙汉的汉了感觉格外赏心悦目。
看着景小公了,似乎连沉闷的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罗兰忍不住又凑近一些,说实话,帝国或者整个星际长得好看的omega不少,但像景连这种,如同天然吸引视线一般的却没两个,至少罗兰以前对那些omega就没想法。
景连就像是一束耀眼的光,比早上的晨曦更夺目,笑起来的时候整颗心都会跟着他飘走,那些形容精美漂亮的词语,没有谁比他更适合放在身上。
少将大人把爪了捂在胸口,感觉此刻他的心就有点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