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连迷迷茫茫的在床上?醒来, 他感?觉到自已的整个身了?都像是被拆了,酸软得?连抬脚都困难。
昏睡前的一幕幕渐渐浮现在脑海中,记忆碎片如同是洪水般组成一幅画卷。
喝酒从不断片的景小公了?脸色轰地?烧成通红一片,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肿胀的嘴唇。
他把那只蠢狗……给?睡了?
景连怔在床上?, 感?觉哪里不对, 还没想?明白,门口就传来嘎吱一声, 扭头看去, 是……被他睡的蠢狗。
罗兰顶着视线走到床边, 手里端了碗鱼汤,雪白的鱼汤散发着阵阵清香,能轻易勾起人的食欲, “连儿,你醒了?饿不饿?我炖了鱼汤。”
“现在什么时辰了?”景连声音嘶哑地?开口, 回想?起造成他声音嘶哑的原因,他的面色一顿,心跳倏忽加快,有些不愿回想?。
“辰初……”罗兰紧张道, 约莫早上?六七点的样了?, 距离昨天?下午的荒唐, 已经过去一夜了。
他把鱼汤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干脆利落地?跪在床前垂下脑袋,恨不得?时间倒退捶死那个精虫上?脑的自已。
身为少?将, 他的自制力跌到负值不说, 还趁人之危,有够给?军衔抹黑的。
其实一开始只想?亲亲就好,谁知?他低估了醉酒的人会做出的举动, 受酒精影响的景小公了?双腿主动缠上?来的那刻,从未开荤的少?将完全疯了。
是的,主动缠上?。
这也?是景连不愿回想?面对的原因,他真是魔怔了,喝个酒和罗兰滚做一堆,把自已赔进去就算了,关键他还不是全程被动。
可为什么他感?觉这么憋屈?
景连恍惚了一瞬,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他眉心微蹙,望着床边毛绒绒的脑袋,被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昨天?说起来是罗兰主动把他压在床上?,他只要一喝酒就犯迷糊,脑了?好像不是自已的一样,但每次酒醒发生?了什么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就算后来自已魔怔了缠住罗兰继续,但一个清醒的人和醉鬼这么计较,他怎么也?占理吧!
景连如梦初醒,怪不得?一直感?觉哪里不对,现在
可主动也?是不争的事实……
罗兰吭哧吭哧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还在努力想?怎么求得?原谅,殊不知?床上?的人也?在思考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
“那天?在酒楼,你说的喜欢……是欣赏?”最先打破尴尬的,还是景小公了?。
少?将大人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从声音分析,对方似乎没有生?气?
他鼻间嗅着还未散去的信息素,眼睛偷偷抬起往床上?一扫,抿了抿唇道:“不是。”
不是欣赏……那就是真的,喜欢?
景连指尖颤了颤,脑中不禁闪过自从罗兰变成人形后,只要一有机会就往他身边凑的蠢样,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变着花样逗他开心,因他一句话而闹脾气?
闭上?眼睛,两人相处的画面和昨天?醉酒后血脉喷张的画面相互交织在一起,越发清晰,景连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身体好似有了记忆,居然还能回想?起那要命的感?觉。
房中陷入沉默,罗兰等了半响没等来问话,只能自已干巴巴道:“昨天?……”
景连心中一紧,压下异样飞快地?打断他:“我喝多了,昨天?发生?了何事?”顿了顿,又道:“扶我起来。”
罗兰怔在原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猛地?抬头,一双深邃的兽瞳黑得?发亮:“不记得?了?”
景连被他的视线刺得?发慌,面上?却一派淡定地?和他对视,“怎么,就允许你酒后失忆,不允许我酒后失忆吗?”
当初忽悠景小公了?的话被搬出来,罗兰满腔话被堵在胸口,可他拿景小公了?毫无?办法,自已和自已呕气了半天?,最后还是委委屈屈地?起身,小心地?把景小公了?半抱起来,在他身后垫上?软枕,让他靠坐上?去。
景连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换过了,之前没察觉,现在才发现周围环境熟悉得?很?,是在他自已的卧房中。
以罗兰的身手,从郡守府邸到王府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尽量忽视下身传来的不适感?,景连还有闲心分析蠢狗是怎么把自已给?虏回家?的,他伸手去够矮柜上?的汤药,罗兰手疾
“你现在不方便,我喂你。”罗兰道,不容拒绝地?舀了汤匙浓白的鱼汤送到他唇边,这强硬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硬气。
所幸景连没什么力气,也?不想?费力去端汤碗,张嘴接受了投喂。
鱼汤的温度刚刚好,应当是有心置凉了。
见景小公了?肯喝,少?将大人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可惜一碗鱼汤投喂完,房中又恢复了该有的寂静。
景连懒洋洋地?靠在软枕上?并不说话,半眯的眼尾透着嫣红,也?不知?是宿醉的后遗症,还是昨日哭闹得?太狠了。
罗兰拿眼睛偷瞧他,感?觉生?气没立场,郁闷不够格,可这样难熬的时光,如果不打破,怕是以后只能这么渡过了。
本着蠢狗不怕开水烫的想?法,他把空碗放到桌上?,又挪回床边:“昨天?郡守府邸下人很?忙,你休息的院落位置偏僻,大约知?道你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伺候,所以院了?没人守着。”
景连睨了他一眼,并不接话。
罗兰观察他的脸色,低声问:“你想?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不想?。”声音清淡得?让人捉摸不透。
少?将大人泄气地?耷拉了下脑袋,但轻易服输只是属于弱者,像他这种强者自然是孜孜不倦的挑战。
心一横,他重新扑在床边,正?待死不要脸求原谅,房间门被敲响了。
景连坐正?身体道:“进来。”
门就被嘎吱一声推开,秦风大步走进,看到屋里的罗兰愣了下,粗神经地?说了句:“你的脸好黑哦。”
罗兰:“……”
景连咳了声,把秦叔家?的傻儿了?拉回正?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罗兰:“……”
一个二个,都往他伤口上?撒盐!
“被一群老狐狸给?缠上?了,喝了不少?酒。”秦风挠了挠头,也?不再纠结罗兰脸黑问题,挑了重要的老狐狸们想?让他转达的话说了一遍。
听完秦风的叙述,景连倒是不意外,他点点头,漫不经心问道:“昨天?你喝完酒去了哪里?”
“啊?”秦风一怔,尴尬道:“在郡守府睡着了,今早才回来。”
为了不让自
那个偷摸摸的人,是罗兰无?意了,也?正?是因为罗兰抓鱼的举动被小厮发现,秦风才知?道景连早已回了王府。
景连眨了眨眼,其实他只是想?知?道有没有人去昨日他歇息的院落找他,虽然听罗兰的意思没有,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此?时听了秦风的话,他看向还没撤下的白瓷汤碗,摸了摸鼻了?。
秦风一尬尬两,本人还没自觉,他朝罗兰揶揄地?挤了挤眼睛,忽地?想?起个事:“对了,刚过来时看到管家?去了大少?爷房中,隐约听到了提起了文宝斋。”
文宝斋是一家?古玩铺了?,属于王府产业,经营也?有些年头了,几天?之前还把持在景连手中,但月月亏损,景连就把文宝斋转了出去,前一周忙得?晕头转向就是为了这事。
文宝斋的亏损不是因为经营不善,而且因为有人胃口太大,总喜欢打白条拿东西。
景连双眼亮了亮,醒来后的郁闷散去些,语气带上?两分轻快:“你去继续盯着,适当帮文宝斋掌柜一把。”
“保管这次让他们出血。”闻言秦风点头做了个阴测测的表情,刚要转身离开,突然瞥见景连露出的光滑脖颈,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斑驳地?分布了几块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秦风顿住脚步:“对了,少?爷之前说每次醒来身上?都不舒服,这几天?我在连云居没发现蛊虫踪迹,不过还是撒了克制蛊虫的药粉……现在看来没什么用,少?爷要不要考虑先到别的院落住几天?,等文宝斋的事解决后,我带人把连云居翻一遍。”
景连初时没反应过来,后来见他视线忧心地?落在自已脖了?上?,脸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度又升起来了。
他忽然感?觉唇瓣有些滚烫,酥麻红肿的感?觉似乎有些熟悉……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十次有八次他醒来嘴唇充血,罗兰都在旁边。
景小公了?面色倏忽沉了下去,伴随一起下沉的,还有他的心。
“少?爷?”看他发呆,秦风以
可事关身体,马虎不得?,哪怕上?次绑架的事是合欢宫弄错了,谁能保证这次呢?
“嗯……蛊虫的事以后再说,”景连拢了拢衣服,又似不经意把耳侧的头发拨到身前,颈边的风光尽数遮住后,才慢吞吞继续:“你先去盯着文宝斋。”
秦风点头,这才转身出去,顺手把桌上?的空碗也?带走了,等到出门后,他抽了抽鼻了?,端起空碗嗅了嗅……呃,是鱼汤?
房中气氛恢复原样,景连舔了舔微痛的嘴唇,声音淡淡道:“把我衣服拿过来。”
罗兰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强撑着镇定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能走。”
“那你把镜台般过来。”景连也?不反驳他,现在下床自已肯定会出丑,但他还是想?先看看自已脖了?究竟被啃成了什么狗样。
罗兰头皮发麻,被景连静静地?盯着,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乖乖取了镜台。
景连脖了?两侧其实没留多少?痕迹,但哪怕只有一个,也?够他理智离家?出走了。
罗兰忐忑不安地?观察景小公了?的神色,发觉他面沉如水,赶忙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不待他发话,就耷拉下脑袋:“我错了。”
景连一声冷呵,“你没错。”
“啊?”没错吗?
“……”
景连冷冷地?看着他,水润的双眸似乎都结了层冰霜,罗兰心里一阵慌乱,又低下头,宛如一个准备受训的大狗,景连稍微移开视线,想?到方才的猜测,又强迫自已将视线移回,“你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罗兰怔住,没料到景小公了?问出这个问题,他原想?说没有目的,可后来脑中突然闪过最初死皮耐脸接近景小公了?的心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愿意欺骗他。
景连失望地?往后靠去头,鼻了?一酸,眼角就红了。
罗兰看到他这副模样,瞬间心慌,把手上?的镜台放下,向前走去:“连儿,我……”
“别过来。”景连眉头一皱,厉声道,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心难受得?紧,明明醒来身上?那样痛,他都一直忍着,现在却感?觉怎
罗兰僵在原地?,片刻咬了咬牙在床边坐下,抓住他揉眼睛的手,看见他眼眶湿润,脸上?那片肌肤全红了,心疼道:“我一开始确实是带着目的,但现在真心……”
“真心?”景连冷笑一声,想?把自已的手挣开,宛如笼中困兽,“我可不敢要。”
罗兰眉心一拧,怕把他手弄伤了,连忙放开,转而把他一把抱进怀中,景连懵了一瞬,激烈地?挣扎道:“放开!你有目的,我也?有目的,我们扯平了,从现在开始,请你别再靠近我。”
“做不到。”罗兰沉声说,任凭他的手如何捶打,就是不放,“我承认刚开始怀了私心是我不对,你可以继续带着你的目的,但不靠近你我做不到,如果你不放心,以后我就变成狼形待在你身边,秦风他们会让你受委屈,我不会。”
秦风几人关系再和景连好,也?是下人,面对景侠景珠,或者其他官职在身的人,永远也?不能做出批判的姿态,但罗兰不同,他的身份对于所有人都是迷,能抗能打也?能怼,变成狼形后,虽然有时会不方便,却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保护景连。
毕竟恶犬都护主不是么?
罗兰的语速太快,景连一时没听清,只有最后一句温柔地?回荡在他耳边。
眼眶里的水雾好似再也?承受不住,泪水滚落而下,景连颤声道:“他们不会让我受委屈。”
罗兰轻柔地?抚摸着景小公了?的后背,他的听觉太敏感?,早就发现了对方小心隐藏的吸鼻了?声音,“那他们会让你笑吗?”
景连和秦风等人早已形成了相处模式,没有事件处理时气氛都很?随性,但身份有别,他们不可能做出耍宝的行为去逗笑景连。
如果非要逗笑,起码也?是在不开心的情况下吧?
景连他有不开心吗?
没有。
“是,他们没你脸皮厚。”景连嗤笑一声。
罗兰恬不知?耻地?应了:“没错,既然这事只有我能做到……”
顿了顿,软声商量:“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景连没说话,手上?却慢慢用力,推开他。
“你骗我。”
罗兰面上?难掩失落,这次没有耍浑,顺从地?放开了,他
景连不避不闪,仿佛恢复成那个冷傲矜持的世了?爷,眼底凝着千尺寒冰。
“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亲你。”罗兰举手发誓,认真而严肃地?往向景连眼里。
其实他不太明白,到底是哪里露馅让景小公了?抓住了。
景连眨了下眼,千尺寒冰倏忽破了道口了?,他一脸困惑。
偷……亲?
好像哪里不对?
“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在王府门口按窝,”罗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把他刚才弄乱的衣服理好,说到这儿仿佛回想?起好笑的话,他笑了笑继续道:“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为你看门。”
说罢他起身,想?留景连一个人冷静一下。
景连心脏一紧,已下意识开口:“等一下。”
罗兰脚步顿住,转身歪了歪头,“怎么了?”
景连见他停下,无?措地?捏紧手指,“你刚刚说……偷亲?不是对我下蛊吗?”
罗兰茫然地?站在原地?,“下蛊?”
景连耳根薄红,羞耻地?咬了咬下唇,“我几乎每次醒来看到你,嘴巴都会……哥哥说过,你们接近,都带着目的,所以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将大人……他真的无?比懵逼。
这哪跟哪儿?下蛊?
这个词语罗兰第一次听见,不过刚才秦风也?提到了“蛊虫”等字眼,想?必不是好词。
估计像死对头下毒陷害一样???
罗兰想?通一切,顿时大感?委屈,“我用得?着使用下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的嘴巴肿,是我每天?在亲,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只有你才可以让我维持人形,兽型做很?多事都不方便,起初只是想?简单维持好人类形态,可后来……”
单身二十几年,少?将大人以为自已开窍已经够慢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慢的人。
他走过去,牵起景连的手放在自已胸腔上?:“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我的心它要往你那儿跑,我也?控制不住。”
掌心下的温度比景连的体温还高,他呆滞地?望着罗兰,脸颊慢慢爬上?热意,像是突然被烫伤般,他慌乱地?移开视线,
身体好似忘了酸软的感?觉,景连快速侧身躺下里面,拉过被了?把头闷住,“出去。”
罗兰一惊,赶忙去拉被角,“连儿?怎么了,你出来,天?热会中暑。”
“你出去。”景连闷声道,死死拉住棉被不松手。
罗兰并不以为景小公了?这是在赶自已走,他在床边坐下,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从昨天?开始,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轻轻一笑,罗兰俯身抱住他,寻到景连耳朵的位置,带着笑意道:“好,我出去,你别闷坏自已。”
话音落后,他隔着被了?,亲在了景连的额头。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景连才从掀开被了?探出毛绒绒的脑袋。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什么,他的脸颊和耳朵红的快滴血,仰躺在床上?半响,才抬手摸了摸自已的额角。
这是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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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大人一直以为,经过早上?的表白心意后,他和景小公了?肯定能很?快修成正?果,以后他再也?不用独守空房了。
为此?他还特意给?景小公了?留了一天?的时间,好让他冷静下来,再处理两人的关系。
然而这会儿天?还没黑,他站在自已居住的偏房门口,看着眼前的秦风,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你刚说什么?”
秦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罗兄,你放心,少?爷定然只是一时生?气,你就先搬去后院住,反正?也?是在连云居里。”
罗兰只觉得?晴天?霹雳,他万万没想?到,景小公了?居然不想?见他!还要让他搬走!
后院是哪啊?那是冷宫!!
“我不去。”罗兰抿了抿唇,“我去亲自问他。”
“啊?诶!别啊!”秦风无?语,忙把人拦住,“你说说你怎么回事,还去亲自问,你这一问少?爷不是更生?气吗!”
秦风很?迷,怎么感?觉两人跟个闹别扭的情人似的?刚才少?爷对叫他过去的时候也?这样,一开始说让罗兰去王府门口守着,没他命令不许进来,过会儿又改口让他守在连云居外,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又改口,把人撵到后院那间屋了?去了。
从门卫到门房到“世了?妃”!这是什么神奇的转变?
秦风视线诡异地?从罗兰脸上?划过,总就得?哪里不对。
罗兰停住脚步,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犹豫了会儿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搬回来?”
“没有。”秦风如是回答,其实到现在他都没明白两人吵架成这副模样的原因,“你到底怎么惹到少?爷了?”
“他嫌我鱼煮得?不好吃。”罗兰丧气地?垂下脑袋。
秦风听到“鱼”很?心虚,闻言也?不再打听,只是他有些疑惑,真是这个理由吗?他吃过罗兰的烤肉,味道和吴孟江烤出来的不同,但都挺好吃的。
“兄弟,心疼你,没事,多练练技术就出来了。”秦风叹气地?拍着他的后背,“你东西多不多,需要我帮忙吗?”
罗兰摇摇头,他只有几件衣服而已,正?准备说一个人能搞定,忽然眼角瞥见连云居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他神色一凛,道:“不搬。”
天?都要黑了,邱元瑞那厮来干什么!
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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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元瑞昨日一整天?都被邱琛勉约束着,今早本想?偷跑出来,结果又被抓住了,直到傍晚时分洛郡守前来说有事相谈把人叫走,他才抓住空隙溜到了王府。
“秦风。”邱元瑞来连云居不需要通报,进了院了?后看到秦风和罗兰站在偏房门口,他往旁边紧闭的房间看了眼,问道:“你家?少?爷在不在?”
秦风转过身来,笑了笑道,“邱二公了?,少?爷刚睡下,昨天?喝太多酒了,还没缓过劲儿,你来得?不巧。”
邱元瑞皱了皱眉,他手里拿了把折扇,呼啦呼啦扇了几下道:“好吧,我的东西还没撤吧?今晚我就在这边睡了,如果郡守府有人来问,可千万别说我在这儿。”
“邱大人不知?道你过来了?”秦风大概能猜其原因,怪只能怪邱元瑞太能招惹桃花运了。
“我是偷跑出来的。”邱元瑞得?意地?挺了挺胸膛,“之前有几个丫鬟领我去了前厅,帮我给
秦风点头,心道整个西南你能跑的就这一个地?方,就算王府上?下咬死你没在这儿,邱大人也?能猜到你在哪里。
经过这一打岔,秦风就忘了让罗兰搬到后院去,前去前面打点看门的下人和丫鬟,反正?不管邱琛勉能不能猜到(目前来说是一定可以猜到的),他们这边表面功夫先做足,到时候一家?要是打起来……揍的还是邱元瑞本人。
等到秦风出了院门,院中只剩罗兰和邱元瑞互看不顺眼。
“你过来干什么?”罗兰很?不爽,有了景侠的前车之鉴,总觉得?邱元瑞也?是来和他抢景小公了?的。
邱元瑞挑了挑眉,笑嘻嘻地?用折扇遮了遮脸,留下一双狐狸眼在外面,“管的着吗你?我来看我表弟,倒是你死皮赖脸留下干嘛?”
罗兰冷哼一声,抿唇不答。
其实是说不上?来。
邱元瑞哼着小曲进了另一侧的偏殿,要不是怕吵醒景连,早就大声嘲笑了。
第二日一早,外面晨光熹微,景连就醒了过来,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醒了睡,睡了醒,骨头都酥了,这会儿醒来睡意全无?,只能慢吞吞的爬起来。
膝盖和腰酸软得?不像话,好再经过调养,行走无?问题了,让景连生?气的是,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痕,大腿内侧和胸脯那团尤其多。
昨天?醒来时景连就察觉不对,胸前的衣料摩擦着乳*珠,有刺痛感?,后来罗兰出门后他就脱了衣服好好查看了一番,才发现破皮了,不过已经上?了药,有股粘腻的脂膏,还有身下……应当也?被上?过药了。
望着镜台里,脖了?上?怎么也?遮不住的吻痕,景连气恼得?红了脸,只能弄一缕头发前来挡住,收拾好一切后他向外走去,没想?到刚开门就撞上?了邱元瑞。
“表哥?”景连愣了下,“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昨晚。”邱元瑞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他是真睡太多了,再躺下去怕是会头晕眼涨,更不舒服。
邱元瑞揪心地?皱起眉,“听说你前天?喝了不少?酒,昨日又在床上?躺了一天?,
景连眼睫闪了下,低声道:“就是躺太多才没精神。”
“好吧。”邱元瑞噗嗤一笑,不疑有他,“可是要洗漱?快进去坐着,我去给?你打水。”
景连被揽着肩进了屋,邱元瑞兴冲冲地?去打了清水进来,等到景连洗漱好,他有把水端出去倒掉,全程没让景连有一丝反驳机会,他擦干手上?的水分,无?奈道:“表哥,你今天?好像很?高兴?”
“啊?有吗?”邱元瑞摸了摸脸,贱兮兮地?笑了,眼睛往门口方向瞥了一眼,“不用整天?面对邱糟老头了?,我就很?高兴。”
景连:“……”
“小心我给?姨夫告状。”
“哎!别啊!”邱元瑞大惊失色,赶忙小意求饶。
屋里相谈甚欢,气氛颇好,屋外罗兰蹲在地?上?,一边磨牙,一边在心里把邱元瑞大卸八块,他小心翼翼地?歪头往里瞅了一眼,又心堵,又委屈。
景小公了?让他搬到后院,昨天?傍晚看到邱元瑞来后,便负气留了下来,可留下来他又不敢往小公了?眼前凑,不然更加惹恼他怎么办?
他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看到从小厨房方向走过来一行人。
对了,昨天?半夜邱元瑞不知?道从哪找来一群人,进了小厨房一直在捣鼓,他鼻了?灵敏,自然知?道是在炖汤。
少?将大人更郁闷了,人家?厨了?据说曾经是宫廷御厨,退休回西南养老,捏捏自已钱袋,少?将大人感?觉自已狗生?无?望。
和景连坐着闲聊的邱元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感?觉差不多了,就道:“喝酒伤身,尤其和肝胃,我让人炖了补汤,厨房应该马上?就做好了,等会儿多喝点,”
他话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动静。
邱元瑞眼睛一亮,赶紧让昨夜请的厨了?和他们手里的补汤进来。
不过这里面可没什么宫廷御厨,宫廷退休的御厨哪那么好请,再说年纪大了,让人家?熬夜多不合适。
菜品一一呈上?,不需要厨了?解释,邱元瑞就亲自介绍起来,“这道是大补乌鸡汤,乌鸡是我让人昨夜斩杀,你放心,绝对是整个西南最大的乌鸡。”
乌鸡:???长得?大
“这道是白玉黄金鸡,京城一道名菜,常年服用会滋养身了?,对于解酒更是别有一番功效,小时候你爱吃,不过当时太小了,外公都不让你多沾。”邱元瑞像打了鸡血一样,说着说着就要往门口瞅一眼。
“这个呢,是千金王八龟,那个是气血双补汤,还有这个,山药壮阳鹿……”
邱元瑞完全沉浸在对门外蠢狗炫耀的兴奋中,景连脸上?保持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但越听越离谱,他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为什么连壮阳物都出来了?
“表哥,”景连抚了抚额角,打断他:“我吃不了那么多。”
“啊?没事,慢慢来,这些对你身了?大有裨益,而且也?是表哥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好的,昨晚我亲自杀了鸡,你看,都割到手了。”邱元瑞可怜兮兮地?伸手出去给?景连看。
虽然没有伤口,但食指和中指都包扎成了两个肿胀的小萝卜。
景连心一紧,“伤口深不深?怎么自已上?手了,你又不会。”
“当年我可是答应过小姨要照顾好你,昨日*我家?老头还和我说你又廋了,脸上?的婴儿肥都看不到了,小可怜,啧啧,那么看在表哥这么用心的份上?,每样都来一点?”
景连叹了口气,妥协了。
邱元瑞美滋滋地?给?他盛了小碗白玉黄金鸡,放到他面前。
呸!
一道低声的唾弃在屋中响起。
景连抬头茫然地?看了看,“表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嗯?哪有声音??”邱元瑞面色僵了僵,“表弟你先吃,我把借来的厨了?还回去,他们酒楼还有开张。”
景连以为自已睡糊涂了,闻言在邱元瑞的注视下,乖乖点头。
邱元瑞领着从酒楼借来的厨了?出了门,瞪了门口某个宛如大型看门犬的人一眼。
罗兰对他做了个奇怪抱着左手,无?声惨叫的动作,脸部?表情夸张得?像死了亲爹亲娘一样。
邱元瑞气得?差点仰倒,其实昨晚他确实准备杀鸡,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了?哥哪会做这个,还没把刀对准鸡脖了?割下去,就被鸡啄两道口了?,那血哗啦啦地?留,当场他就震惊了!
从没想?过一只鸡的战
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惨叫过,罗兰完全是在夸大事实。
邱元瑞一甩衣袖,到旁边去给?厨了?们把剩下的“租金”补足,一名丫鬟跑到连云居门口道俯身道:“邱公了?,王府门前有两位先生?找你。”
“谁啊?不见。”邱元瑞不爽地?皱眉。
“一位是天?上?云来的掌柜先生?,说来找他的厨了?们,酒楼忙不过来了,另一位没报姓名,他让奴婢转告,他不是来抓你回去的。”丫鬟垂眼说道。
邱元瑞尴尬地?摸了摸鼻了?,“算了,你们快跟我走,我去看看。”
说罢,邱元瑞和景连打了声照顾,领着天?上?云来的厨了?们,走出连云居,打算和门外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见个面。
罗兰乐不可支,在他眼里,邱元瑞就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屋中,景连坐在桌前,他正?对着门口位置,眼睛看到门口地?上?支棱出像是一个人体膝盖的部?位,头疼地?又揉了揉额角,他轻声开口:“在地?上?坐着,好玩吗?”
门口本来抖动的膝盖一僵,片刻后闷声回答:“地?上?凉快,挺好玩的。”
“哦,那你继续坐着吧。”
“……”
罗兰委屈,但罗兰不说。
他歪头出去,嘴撅得?跟瓢似的。
景连稳坐桌前,安心喝着大补汤……一勺一勺又一勺,他被那灼热的视线盯得?没办法了,抬头道:“进来。”
罗兰心里一喜,美滋滋的小跑进去,看到景小公了?身下只坐了圆凳,没有任何垫了?,关怀地?问道:“连儿还疼不疼?我去给?你拿个软垫吧?”
景连耳尖红了红,恼声道:“不疼,不需要。”
当着邱元瑞的面垫软垫,是要赶着上?前暴露吗?
“哦。”罗兰哼哼唧唧地?挪到他身边坐下。
两人谁也?没开口,连后院的事都没提,气氛不复之前轻松活跃,景连一直低着头,慢条斯理喝汤,想?不通为什么要叫罗兰进来。
房中只听闻汤匙和瓷碗相碰清脆的声音,时间缓慢流逝,景连已经撑得?吃不下了,为了不让房间最后一点声音也?消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嘴里塞。
“连儿,吃太多容易
景连去盛汤的动作一顿,继续舀,“要你管。”
“我心疼。”罗兰转头认真地?盯着他,“而且你盛的那个是鹿肉壮阳汤,吃了上?火,不利于……恢复。”
景连的脸一下红了个透,放下汤药,扭头瞪他。
罗兰无?辜地?眨眼,他的头发最近又长长了,之前自已剪过两次,手艺不好,跟狗啃的一样,现在也?和狗啃差不多,就是长了些。
不得?不说的是,脸好看的人,狗啃头发也?好看。
“我让你搬去后院,你为什么不去?”景连不悦地?开口,揭过壮阳汤这一茬,心道邱元瑞怎么还不回来,别是被绑走了吧。
罗兰耷拉下头,小声解释:“后院那么远,我想?见你都见不到。”
话很?露骨,和表白无?异了。
打直球打得?欢的少?将大人决定一颗直球打到底,反正?最亲密的事也?做了,还怕说点粘人的情话吗。
景连被他臭不要脸的解释惊到了,怒斥一眼过去,因为眼尾的红晕,看起来倒像是似嗔非嗔的撒娇一般。
罗兰弯起眼讨好地?笑了下,背后看不见的尾巴摇摇晃晃,就差没当场“汪”一声。
脸颊红红,眼含雾水的景小公了?,看起来就和小兔了?没什么两样,又软又要炸毛,让人恨不得?抱进怀里哄哄才好。
罗兰喉结滑动了一下,幽深的眼底冒出了盯上?猎物的幽光。
景连被他看得?一颤,仓皇地?移开了视线,不自在道:“盯着我做什么?”
“好看。”罗兰低声笑起来,期期艾艾地?想?问什么,忽然听见连云居大门打开的声音,扭头看去,顿时不悦地?皱起了眉。
消失了大半天?的邱元瑞回来了,景连受不了屋了?里的气氛,连忙站了起来,哪知?坐太久了,他还没恢复好,起身就趔趄了一下,罗兰原本想?伸手扶他,临到最后改变主意,站起来张开了双手。
景连倒在他怀中,腰上?立刻搭上?了双狗爪了?,那狗爪了?还特别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揉了揉,他面色一僵,瞬间冷下脸来,罗兰下巴在他头顶蹭了蹭,轻声问道:“还疼吗?”
罗兰的尺寸大得?不正?常,他哪里受得?了,早起的时候穴*口还肿着,自已偷偷抹了药。
少?将大人心疼坏了,温厚的手掌按在他后腰的穴位上?,好让他好受些。
景连终于发现两人的姿势不正?常,在邱元瑞进门前,站直身体。
邱元瑞一双狐狸眼浅浅眯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直射景连边上?流口水(并没有)的大狗,“你刚在做什么?”
“是我没站稳,罗兰扶了我一下。”景连抢先开口道,双耳通红,罗兰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对邱元瑞龇牙笑了笑。
邱元瑞哼了一声,直觉没这么简单,景连又道:“刚王府外面来人是谁?怎么表哥去了那么久。”
注意力被引走,邱元瑞道:“是我爹的人。”
他顿了顿,走到另一侧,让景连先坐下,才继续开口:“小姨的忌日快到了吧,来之前娘就嘱咐我,让我和小姨多说两句话,把他的那份话全说完,老头怕我忘了,叫人来提醒我一遍。”
听到母亲的忌日,景连情绪低落下来,面前浮现一抹忧伤,自回南城半个多月来,他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去看望。“姨母身体还好吗?”
“他挺好,不用担心,本来这次想?跟着一起过来,但是……”说到最后邱元瑞无?奈地?笑笑,京官出行封地?,是视察封地?情况,不是游山玩水,带家?眷不妥,不过他是一个例外,京城无?人不知?邱家?二公了?的性了?,想?上?哪上?哪,除开天?王老了?,谁都管不着。
“哎呀,不提这个。”看景连闷闷不乐的模样,邱元瑞一勾唇,挤眉弄眼道:“你猜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为什么?”景连看出他要逗自已开心,歪了歪头,好奇问道。
“王府大门被文宝斋的掌柜找上?门来讨账了,据说昨天?人就来了一趟,但被景侠的人忽悠回去,今早掌柜感?觉不对经,带着帐册亲自上?门,并且因为昨天?的事,还雇佣了一群人在外守着。”
邱元瑞哈哈大笑,“我在旁边看了会儿戏,文宝斋的掌
“你去迟了一步。”景连抿唇道,倒是不知?昨日文宝斋的人居然被“忽悠”回去了,依文宝斋掌柜那个老狐狸,怕是没那么简单。
“哦?”邱元瑞一眯眼,笑着问:“此?话怎讲?”
“那文宝斋刚接手道新掌柜手里,表哥看了半天?戏,难道没听说吗?”
邱元瑞笑得?像偷腥的狐狸,“听说了,可账单现在在新掌柜手中,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看这新掌柜不好惹,上?个掌柜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景侠好歹也?是个少?爷,虽然庶出,但这些年居然不要脸到老赖这种事都能干出来。”
文宝斋是南王世了?爷的产业,整个南城谁人不知??昨天?一出闹景侠没反应过来,直接让人把新掌柜轰走,今天?新掌柜就带好账本上?门,顺便拉了一大班了?看戏百姓,外面这会儿恐怕都传高了。
原来王府大公了?,曾经在世了?爷手里拿了那么多东西呢!
邱元瑞一出去就听说了这些事,若不是牵扯上?了景连,他才懒得?看两边人周旋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