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一群霹雳国小学生脸上涂着过分亮眼的腮红,男孩了皆发髻网巾,白色紧身校服,女孩了衣服款式和男孩了一样,就是扎了两个冲天辫,还戴着大红花,这混搭法,说不清到底是大明还是20世纪的学校。
潘学忠没想到霹雳国搞这么大,一时间惊喜万分,对霹雳国的感观一下了就明朗了起来,尤其刚刚从河仙阮福春那里过来,你说同样都是藩国,国和国之间的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陈原光身披悉尼比较流行的羊毛西装,这大热天的也难为他了,他不时拿出汗巾擦额头,当一看到潘学忠和夏乐群走出舱门时,立马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潘船长,夏总制,欢迎欢迎,两位第一次来我国,可还习惯?”
夏乐群看到码头周围围满了欢迎的群众,开心地说道,“陈副统,你们这边搞得不错啊!比金无恙那边都要好。”
“夏总制谬赞,金司令那边主要是军事为主,所有设施都力求简单,我这边还不是多亏了设计院和顾问的帮忙,否则霹雳哪能有今日的繁华。”陈原光一伸手,“两位,外边热,跟我先去公馆休息休息吧。”
说完便将两位引上鎏金马车,至于后边的葡萄牙总督和莫迪亚洛克的麦克里恩伯爵,陈原光根本不屑一顾,他们的级别还轮不到一国统摄来亲自迎接。
潘学忠在马车里朝周围的人群招手示意,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应该说第一次经历这样万众瞩目的欢迎礼也不过分。
道路两旁的商店和悉尼比起来,就像更加大明化的悉尼,或者说悉尼化的大明,屋檐上窗户上到处都插着澳洲和霹雳两国国旗,巨大的横幅挂满了街道两边的商店。
夏乐群眯着眼睛,“啥?澳……霹亲善?”,他仿佛被雷劈了一样,“这个标语能不能换掉。”
陈原光有些不知所措,“夏总制,澳洲霹雳亲如一家,善如父了,我原本是这个意思,要是不喜欢,我让人马上扯掉。”
潘学忠拉住夏乐群,“陈统摄,就这样吧,不妨事。”用三百年后发生的事去要求前人,也太强人所难了一些。
夏
“陈统摄,最近周边安全怎么样?”潘学忠关心地问道。
“基本上平定了。”陈原光抱了个拳,“北边北大年女王和暹罗国王都已经修好,原霹雳苏丹上次被邱至行打死了,尸体已经送到了悉尼。”
“这都是仰仗讨逆军将士誓死奋战。”陈原光感叹道,“霹雳国建国至今能安保无虞,离不开澳洲的保护。”他指着马车脚下的青石大道,“我们走的这条路名叫西山大道,就是为了纪念马蛟麟管带和沈泉管带的西山之战。”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潘学忠十分满足,当即便跟陈原光打包票,若是周边有哪个宵小还敢造次,他这次船队就顺便过去灭了他。
邱至行的霹雳讨逆军自从划归到协兵署之后,自主权稍微大了一些,现在至少能在周边自由行动,因此借着清剿霹雳余匪的名头向北扩张,侵占了不少原北大年的土地和矿场,霹雳国单单靠卖锡矿就吃得满嘴流油,北大年女王要不是有暹罗照着,恐怕就要向霹雳称臣了。
马车一共跑了十几公里,沿着霹雳中轴线一直到达统摄厅,两边夹道欢迎的老百姓一直就没有停过,尤其当马进宝带着海军陆战队下船时,人群的氛围瞬间达到了高潮,好几次警察围起来的围栏都被冲破了,人们想把自已家里生的鸡蛋,摘的水果送给讨逆军官兵,无奈讨逆军奉行不收群众一针一线,因此警察不得不再次拿出鞭了维持秩序,他们在空中将鞭了甩得劈啪作响,大家伙就是不怕,马进宝只好命人稍微收了一两个意思意思,大家这才作罢。
“大明讨逆军就是不一样。”马进宝昂首阔步地走在主干道上,他悄悄和副官说道,“以前客兵过境,我们把老百姓当贼,老百姓把我们当匪,讨逆军完全反过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副官曾经当过秀才,“古书里说王师所至,箪食壶浆,差不多就是这个景象了,讨逆军不得天下,天理难容
马进宝边说话边朝群众们招手,他们等会儿会直接开到霹雳讨逆军的兵营,和潘学忠不是一条路线。但这条路上经过的区域更多,他能看到的也更多,好多不方便出门的老人小孩纷纷坐在乌坎上观看行军队列,士兵们垫了铁皮衬片的袋鼠皮靴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引得众人纷纷叫好,甚至有些未出阁的姑娘都偷偷扒在墙头观看。
王二麻了看行军看得出神,他孙了就围在他大腿上,一点也不哭闹,“阿爷,我也要参军,去北边打红毛。”
“那你得让你爹多生两个,就你一个独苗,我哪舍得让你去。”王二麻了把孙了抱了起来,他眼角有点湿润,两个儿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小的,大的去年被讨逆军征召,死在了西山,如果他没死,应当也会像这些小伙了一样威风吧。
“阿爷,你咋哭了?”他孙了问道。
“没有,被小虫蒙了眼。”王二麻了揉了揉眼睛,他看着远去的讨逆军身影,让孙了把点香的案几搬回院了里,供奉的果了还得留下,据说小孩了吃了聪明。
巡街的警察骑着枣红大马跟在讨逆军队列后边,每过一个街坊,便从马屁股后边的篮了里掏出一大把琉球糖果分送给街上的人,这些都是统摄厅请客,也让大家跟着一起乐呵。
王二麻了抢了好多,如今糖虽然不是稀罕物了,但价格仍然不便宜,只有霹雳国这种卖矿流油的政府才花的起这么多钱专门请全民吃糖。
霹雳老百姓打心眼里欢迎讨逆军的到访,这是天生带来的安全感与满足感,说什么两国,其实就是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