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菜洗好择好之后放在一旁的架子上控水，方长去找盘子装菜。
厨房的台案上空空如也，盘子应该是被收到碗柜里了。方长蹲下身，打开碗柜，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洗碗液的味道，闻起来是柠檬的香气。
晚池旁的洗碗液明明是生姜的。
不过想想也知道，俞令应该不常在家里吃饭的吧。
盘子摞得整整齐齐，直径不同的盘子分类放在一起，一旁果然有一个柠檬味的祛湿包，柠檬的。
方长小心翼翼地拿出几个大小合适的盘子，拿放蘸料的碗时，见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碗。
其他的碗和盘子都是白色的，除了盘沿的一圈金线，再无任何装饰，简约大气，和俞令风格相似。
但那个碗不一样，是粉红色的。
借着照射进碗柜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碗身上画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小草莓，从这看过去，还能看到碗内侧红色的“你要加油”四个字。
这......
方长突然触电似的，脑海中划过自己对于这个碗的记忆。
这个碗......是她送给俞令的，在几年前。
是她和朋友去手工陶泥店的时候亲手做的，从塑形到上色上釉的每一个流程，全都是她亲自参与的。
没想到俞令竟然留着......
之前看过不少明星在自己的微博上各种晒自己收到的礼物。
但是俞令的微博只有系统推送的生日博，和极其稀有的几张之前拍的平面照片，以及队友过生日的时候转发祝贺的微博。
俞令的微博连广告都没有，平时接的广告都是工作室微博在发，她的号如果没有认证加v简直就像假的一样。
转发的祝贺也只是“生日快乐”四个字加一个句号。
大家经常猜测俞令到底有没有留下粉丝送的礼物，虽然没见到俞令晒过，但粉丝的热情一点都没有降低过。
方长把藏在后面的小碗拿出来捧在手心上下看看，现在看自己几年前做的手工，还真是有点粗糙。
掌心能摸出碗身上手绘的草莓的纹路，不过还是很可爱的，只是不知道俞令有没有用过，这个碗可以
说是一尘不染了。
这几年方长也有自己动手做一些小玩意儿，都比这个精致多了。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一定要送给俞令一个更好的。
方长把控完水的菜装好盘，把买的卷肉打开塑料袋包装倒进盘子里，调好小料，给俞令的小料里多加了些辣油，一齐放到餐厅的桌子上，中间留出一口锅的位置，没找到锅，等一会儿俞令回来再找。
原木桌子上的桌布一展无痕，深蓝色底上有白色的浪花条纹，棉麻质感的布面亲肤又不失高级感。
和所谓的“人设”是一样的，俞令的确是一个认真对待每一件事的人。除此之外，还很体贴细心。
比如刚才坐下时感受到的柔软的座椅垫，比如玄关挂钩处的小灯，比如桌角粘着的防磕碰海绵贴。
方长有一个自知而一直没有改掉的坏习惯。
家里的桌子短边靠着墙，从厨房把妈妈做好的菜往桌子上端的时候习惯从外边往里推着放，久而久之就算桌子不紧靠着墙她也不绕到另一边放，而是从离厨房进的一边往里推。
之前没少被桌角戳，不长记性。之前还曾经发微博立flag要改掉这个坏习惯，可是每次都忘记。
刚才端着盘子过来的时候也险些被桌角碰到，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海绵的柔软质感。
细心如俞令，不过也不知道是亡羊补牢还是未雨绸缪。
俞令出去的时候脚上穿的是之前第一次在超市偶遇她的时候穿的棉拖鞋，而她在室内穿的又是之前拿出来的那双。
想想自己出门连袜子都懒得换的行径，方长真是自愧不如。当即决定为了做一个配得上俞令......铁粉称号的人，以后也要精致一点。
不能再做一个不修边幅的女大学生了。
门外传来按密码的电子机械声，方长瞬间崩紧精神。
门锁解开，门把扭动，门被打开，方长起立。
朝着大门看过去——
大门缓缓打开，俞令的手里提着一口老北京铜锅。
“不常用，在仓库找了半天，久等了。”
原来是去......拿锅了？
“没。”
“你高
中的班主任来过？”俞令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皱眉。
方长迷惑道：“没……”
“那是谁罚站你的？”
……
方长默默回到椅子上，看着俞令收拾了锅，连上电，放上水和底料，盖好锅盖，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些肉放到盘子里。
拉开椅子坐在……她的斜对面。
俞令的手机进屋连上wifi之后不断响起提示音，她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打字。
是方长这样放的，把俞令的小料放在了自己的斜对面。
她自认为自己的吃相不算特别好看，和俞令面对面吃饭可能有点困难。
俞令朝对面空着的椅子看了一眼：“过来，这边肉多。”
俞令说的是实话，方长出于私心把肉都放在了俞令旁边。
一和俞令对视，方长瞬间垮掉，慢慢挪过去。
“最近忙什么？”
俞令再次开口，语气像极了朋友之间的叙旧，这种语气也让方长充满了熟悉感。
之前……
“前些日子考的科二没过，这几天在准备，还有就是社团有个小话剧要开始排练了。”
语气也在自己的极力控制下像是朋友一样平淡真实。
“科二没过？”
“嗯，'死'在倒库了。”
俞令话里似乎带着些许笑意：“第一步啊。”
方长瞬间羞红了脸，对于开车，她还真的没有什么天赋。到了考试场就把之前教练教她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找点没找好，倒车镜忘了调。
“别误会，没有笑你的意思，”俞令双手放到桌下，左手轻轻转动右手食指上的指环，“不喜欢就别勉强。”
“嗯，驾校那边说了考三次不过可以退全款，我已经考了两次了。”
“用点心，能过。不过也没事，不勉强。”
“嗯！”方长抿着唇，重重地点了下头。
可可爱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