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生躺在床上,听着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想起了他与言海棠第一次从山林里回逸楼的情景。
当时也是下了大雨,他与言海棠都没有带着雨具,两人只用衣服搭在头上避雨。
那时候他心里还是害怕下雨的,言海棠在他心中也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安全感。
他处心积虑的接近言海棠,假装很想亲近她的样子,其实内心是极其抗拒的。
他对她只有恨和厌恶,甚至都不愿将自己地衣物用来给她遮雨。
如今一切都不同往日,又是一个下雨夜。
他却觉得有言海棠在身旁,就是是此生诺大的幸福。
夜里风凉,言海棠睡梦中喊了一句“冷!”
江楚生赶忙起身把窗子关了起来。
这一睡,言海棠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日天明。
她好久没睡过这么长时间的觉了,总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
她醒来时江楚生已经离开。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发饰,准备离开,就看到桌上江楚生给她留了纸条。
她拿起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中午回来,在家等我!
厨房给你留了饭,叫一声,门外的婢女就会端给你。“
言海棠看着纸条笑了笑,说:“还真想金屋藏娇啊!”
她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不能总在儿女私情上耽误时间,该做的事还是要做。
宣景帝马上要去漠北了,许多人劝都劝不住,言海棠知道这是他的心愿。
不让他去漠北走一遭,他恐怕此生都无法安宁。
作为宣景帝的近卫,言海棠必须要保证皇帝的安全。
即使宣景帝身在漠北战场,她也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几日有事情耽搁了,现在闲了下来,她要立马向宣景帝申请前去漠北。
到了皇宫,宣景帝因为要跟魏公交代一些事情,耽误了一会儿。
许久,才召见言海棠。
言海棠见了宣景帝把自己要跟随去漠北的事情说与了宣景帝,奈何宣禺帝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言海棠好说歹说,宣景帝都要她留在京都,替他守好这
朝政。
言海棠只好作罢。
但是她还是担心宣景帝的安危,漠北那地方宣景帝已经败过一次了,那里的骑兵很不好惹。
他们都是日夜驰骋在草原地高壮汉字,比中原人本就生的威武,他们在地利和人和上已经占了优势。
所以他们有底气一直骚扰大明边境,这群粗鲁的汉子时时刻刻盯着大明地江山,打算取而代之。
宣景帝又年纪大了,久不出兵,已经对战场上的事生疏了。
虽说是有骠骑大将军李贝跟随,但是他人毕竟是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就算是去漠北长途跋涉的路程也算一种冒险了。
言海棠忧心忡忡,离开大殿后,又去找了魏公。
魏公说他早已安排好了,定不会让宣景帝在漠北出了事。
魏公的话,言海棠还是信得过的,而且魏公有东厂在手,势力不容小觑,他如果担保陛下没事,就应该没事了。
从宫里回来后,言海棠又去了锦衣卫衙门,近日锦衣卫被弹劾了多次,虽说朝上有宣景帝顶着,但是,锦衣卫还是要小心办事。
不好在让人抓住把柄了。
至于楚行衍一党涉及的黑金箭一事,言海棠已经从杨小五那里了解过了。
能查出的对楚行衍的人不利地证据很少,他们必须还要找其他证据。
不能大动干戈一番,只扳倒几人,那就太丢锦衣卫的脸了。
言海棠又命张超他们时刻盯着楚行衍的动静。
刑部那些官员也一样不能放过,整个锦衣卫几乎倾巢而出,意在一网打尽。
可是今天回来的锦衣卫来报,说近日青莲会与楚行衍走的很近。
楚行衍已经冒险进了青莲会多次,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言海棠心下一沉,转身回了江楚生的王府。
江楚生果然在中午之前回来了。
言海棠坐在四方桌前等她。
桌上放了盏茶壶,和两个杯子,屋里还是昨夜那种暧昧地气息。
江楚生见言海棠还在,心里很是高兴。
以为言海棠终于不肯离开他了。
他脱下官袍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洗了手,就坐在
了言海棠的对面。
不过他观察言海棠地神情,言海棠似乎见了他不是很开心。
他伸手摸了言海棠地脸,问:“怎么了,是昨夜没睡好吗?
不应该啊,你这一觉可是睡了好长时间的。“
江楚生自问自答,言海棠没有理他。
江楚生又道:“难道是这府里谁惹了你?说出来我替你教训他!”
言海棠抬眸,撇了他一眼,说:“我好歹也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这府里谁没长眼睛敢惹我!”
江楚生奇怪问:“那是怎么了,看你情绪不高,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事?
总不能是我惹着你了吧?
我可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江楚生心情不错,还有兴趣跟言海棠说笑。
他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姿态总算能在言海棠这里得到解脱。
所以他十分珍惜跟言海棠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他抬手给言海棠到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加了一杯。
见言海棠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江楚生总算醒悟过来,温和的问:“难道真的是因为我?”
言海棠也不想同他绕弯子了,直接问道:“你近日跟楚行衍走的很近,你们在商谈何事?
你知道与他走的近会有什么后果吗?
难道你也要结党营私,找他做靠山吗?
你可知道在苗岭时,他差点杀了我!
如今你要摒弃前嫌与他合作?
楚生你真的心胸宽阔到如此地步吗?”
江楚生一听,脸色瞬间变色,看着言海棠一双看他带刺的眼神,不禁心烦起来。
他道:“我与他只是暂时的,他也不配成为我的靠山。
你的仇,我会替你报了,但是不是现在!
这种事,我与他的事你就不必知道了,我说过你只要安心待在家里,我会保你平安的!”
言海棠有些怒了,她问:“你当我是什么?我不是那闺中的千金小姐,我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是陛下的近卫。
你要把我金屋藏娇,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