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把话说到这地步,言海棠大致也了解了整个官粮案的始末。
她直接问道:“所以那些百姓的尸体都被扔到了乾山山谷,也是蓄意而为,把人活活饿死,然后把尸体利用某种手段加以炼制,让尸体成为了他们行凶的工具?简直是丧心病狂!世间竟有如此歹毒之人!”
言海棠气到发抖,江楚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心中腹诽:论狠毒,难道花阎王要甘拜下风吗?
言海棠按着刀柄,压着心中的火气接着问:“那晚是谁攻击了我们?杨知县应该知道吧?”
杨清平复了一下心情,回道:“应该是土司势力在作祟吧,他们一向不欢迎外界官员来到苗岭,这也是为什么,下官写给朝廷的文书一直递不出去的原因!
他们不会让人把苗岭的秘密带出去的!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以为你们只是知府衙门派来走过场的,为了不节外生枝,才想把你们赶走,而不是直接杀了你们!”
言海棠点点头,认同了杨清地说法。
她看着眼前清秀如女子的知县大人,问道:“所以杨知县也是被他们软禁了?”
接着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厅外:“你这衙门是不是也不安全?会不会隔墙有耳?”
杨清笑了笑,回道:“大人多虑了,下官在这衙门多年,自然不会留下多余的耳目,他们监视我也只是在衙门外而已!
这些年心慈师父为了百姓还能分到一半的粮食,就一直留在衙门,我们的无能也被他们看在眼里,他们现在对我们的警惕已经大大降低了。”
言海棠看了一眼杨清口中的心慈大师,才发现自己对他误解太深了。
一个和尚留在官府本身就很奇怪,哪有和尚不回寺庙,跟着当官的混的道理!
还与知县大人走的如此亲近!原来他都是为了苗岭的百姓啊!
言海棠如是想。
她起身朝心慈和尚举了一恭,道了句:“心慈大师慈悲为怀,您为苗岭百姓所做的一切,言某自叹不如。”
心慈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便再也没有其他话语,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杨清
身上。
言海棠收回落在心慈和尚身上的眼神,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给出了一个猜测:“如果土司与知府衙门勾结,利益相关的话,他们就不会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更不会找人来试探我们的实力,否则他们要做的就不单单是行尸拦截这么简单了!
看来知府衙门应该没有告知他们我的身份......这样一来,知府衙门未必就跟这些土司是一丘之貉!如此......”
“我们可以试探一下知府衙门的诚意”江楚生淡淡的回了一句。
“怎么试?”薛勇憨憨的问道。
张超捋了捋下颌的三寸胡须,眼神中闪着精光,提议道:“这次来苗岭,与我们随同的几位护卫都被我们丢在了半路,锦衣卫加上飘飘和张岳总共也就六人,我看这县衙也没多少差役和铺头供我们调遣,如此我们的势力肯定大不如那些土司。
别说土司的卫士有多少,就单单是那些行尸,我们也招架不住。
所以我们必须要向知府衙门调兵!”
他说这话时,单把江楚生撇了出去,不过江楚生一直
、都是一脸的淡然,丝毫不把他这种小心思放在眼里。
言海棠听言点了点头,杨清也知道其中厉害。
只有薛勇悻悻的来了一句:“那万一方不之不同意呢?”
“那他就是不想做这逡州知府了!”言海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神变得凌冽。
众人刚把官粮案缕出了头绪,张岳和柳飘飘就从外边赶了回来。
张岳一把折扇在手,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儒雅气质,柳飘飘则稍显狼狈,不过起色还算好的。
他俩一跨进大厅的门槛,就听柳飘飘软喏喏的叫道:“头儿,我们已经打听出劫走官粮的人是谁了!”
言海棠身子一怔,问道:“是谁?”
张岳进去找了个闲处坐了下来,一双灵气的眸子游走在众人之间。
柳飘飘同样环顾四周,看着一旁穿着官服的杨清,和穿僧服的心慈大师,目光停顿了一下,才看向言海棠。
言海棠摆了摆手道:“杨知县不是外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柳飘
飘面色才放松下来,道:“我们这一路弄出了大动静,剿了个山匪窝!”
张岳静听不语,把这份吹嘘的功劳交给了柳飘飘。
言海棠知道他俩的性子,不闹出点动静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两人把一个山匪窝给剿了,她还是有些诧异的。
问道:“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张超薛勇也是一脸期待的神情,只有江楚生不为所动,像是在预料之中。
柳飘飘被众人羡慕的目光包裹,内心十分的愉悦,朗声把事情的经过,在添油加醋一把说给了众人。
众人果不其然,再看柳飘飘就多是一副敬佩之色。
言海棠眉间露出欣慰的表情:“太子殿下总算做了件实事儿!......你刚刚说的劫走官粮的人是谁?”
柳飘飘又将山匪老二交代的实情讲了一遍。
“哦!这么说那位白衣男子是青莲会的人?”言海棠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声。
柳飘飘沉浸在其他人投来的钦佩目光中难以自拔,对言海棠的话充耳不闻。
张岳只好合起扇子代她回答:“应该是吧!青莲会把劫来的粮食交给了罗云寨的山匪,叫他们带自己发给了苗岭的百姓。”
此时,张超好像也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们一路走水路,绕着苗岭周边走了一圈,听一些江湖义士谈论,说有好几个门派都在夜里偷偷摸摸的向苗岭运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八成也是运的粮食吧!为了告诉您这个消息,我们丢下那十名卫士,骑马绕路先来苗岭跟您回合,谁知......”
剩下的事言海棠已经知晓,他也没在往下说。
言海棠眉间跳了两下,似是想到什么,向一旁的江楚生问道:“你在逡州待的时间多,你知不知道青莲会的存在?”
江楚生抿了抿薄唇,思忖片刻道:“逡州确实有青莲会的存在,他是京郊青莲会的分会,在逡州的江湖人士里,有很大的权威,许多门派都唯它是尊,他若想要其他门派替他运粮,也是不难办到的!至于那些山匪更是不在话下!”
言海棠心领神会似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白衣公子还
是有一些本事的,就是不知他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