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劲响,数名年青汉子气势汹汹地飞身扑落。他们第一眼看到方大成的尸体,心头震怒,以为一众昏迷之人亦惨遭毒手了,纷纷喝道“敢滥杀我哭魔岭的人,今要你偿命!”“把这子碎尸万段!”
傅惊涛咬了一口半生不熟的烤肉,冷冷道“光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谁先上来受死?”
一腰缠软鞭的汉子喝道“不知高地厚!”大踏步欺近,手掌握紧鞭把一挥,近两丈长的软鞭呼的飞腾而起,卷起无数黑色虚影,狠狠抽向傅惊涛的面门,劲风十足。
鞭术练好了可刚可柔,攻防一体,变化无穷,是一门极厉害的武技。傅惊涛曾钻研过一段时间鞭法,从秦樱那里学到了用鞭的窍门,很清楚软鞭的优缺点,怎会放任对手尽情施展?他手腕一抖,一大块烤肉如巨型暗器当面射去,跟着飞足一挑,好几根燃烧的木头紧随其后飞向了对手。
“混蛋!”
那使鞭汉子气得鼻孔冒烟,这子太无耻了吧?身形斜退,软鞭急抖,啪啪将射来的烤肉、木头尽数抽开。鞭稍击中燃烧一半的木头上,炭火飞溅,细微的黑炭粉末随风吹送,迷住了他的眼睛。
那使鞭汉子本能地闭上眼帘,泪水急涌,还来不及抽身撤退,腹部位被一记铁拳捣中,痛得五脏六腑都欲炸裂,哇的吐血倒飞,干脆利落地昏死过去。
傅惊涛晃了晃拳头,傲然道“不堪一击。再来一个!”
其他汉子愤恨难平,你偷奸耍滑侥幸赢了一回,有什么资格狂傲?一精悍硬朗的汉子叫道“我马翼来会会你!”罢纵身前跃,人在半空仓啷反腕拔刀,榷合一,凶猛至极地挥刀劈去。
傅惊涛咧嘴笑道“来得好!”双足顿地,借力发力抽刀便斩,毫无花俏地迎向敌刀。
当!双刀交会,火星乱溅,剧烈的声浪远远传开。
那马翼虎口发热,双耳嗡响,凌空一个筋斗倒跃而回,心中惊疑不定,此子臂力竟强横若斯!
傅惊涛人随刀走,第二刀紧紧追斩敌手,耀眼的白光无情卷去。他原本淬炼肌肉筋骨多年,如今又融合了魔血精华,无论力量、速度及身体强度均进一步攀升,即便放在魔门也属于妖孽级别的怪物了。
当!马翼硬起头皮封住敌人招式,五指震得发麻,佩刀哧溜溜脱手飞上空,不知落去了哪里。
傅惊涛随即砰的一脚踢翻对手,摇头道“连刀都握不住,何必出来丢人现眼?”
“你——!”马翼羞愤欲绝,双眼一翻,竟气昏过去。
傅惊涛目光一转,意犹未尽道“该谁了?”
那几名急于争功的汉子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遇上棘手人物了,单打独斗恐怕胜算渺茫,但联手围攻赢了也不够光彩,一时踌躇不前。
傅惊涛哈哈大笑“看看你们失魂落魄的熊样,哭魔怎好意思窃据魔星之位?”
“子莫狂,祸从口出!”“你当自己是血魔王吗?!”呵斥声中,又有二十余人冲出,个个面色不善。位于核心之人年近五旬,头发花白,面庞枯瘦,长着一对长长的哭丧眉,眼眸冰冷如雪,周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明显比周遭的同伴强出一大截。
傅惊涛警惕地扬刀做势“你是哭魔?”
那五旬老者鼻尖重重哼了一声,不快道“年轻人,吾乃邝绝,‘哭魔’是江湖同道所封的绰号,论年纪、论资历难道当不起你的尊称吗?你师父武厉见到我都不敢如此放肆!”
傅惊涛心底咯噔一沉,莫非武厉跟邝绝是旧识?如果被对方揭穿了老底,这出戏还如何能唱下去?又该如何吸引萧恨的关注?惊疑道“您老认得我师父?”
邝绝冷冷道“何止认识!这家伙跟我作对了十几年,打架起码打过七八回。你是不是自认为比武厉还强,所以故意上门挑事?”
傅惊涛干笑道“我师父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一茬。”
邝绝皱眉道“武厉现在何处?为什么放任你四处晃荡?”
傅惊涛轻咳一声,道“我师父获悉封魔谷于近期开启的消息,决意潜入谷中观摩魔真经,以进一步提升武学修为。传闻谷内杀机四伏,他不愿我一起入谷冒险,便让我自行寻找机缘。我在秦岭各处闲逛,无意中闯进哭魔岭的地盘,并非存心要惹事。”
封魔谷每十二年开启一回,邝绝身为魔门元老不可能不知道。且武厉已被萧恨所杀,死无对证,不怕邝绝提出质疑。
邝绝讶道“武厉竟去闯封魔谷了?”
封魔谷之凶险,在魔门内部尽人皆知。近百年来,敢于进入封魔谷寻找材地宝或是学习魔功绝学的至少有数千人,但能活着走出来的却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都命丧谷郑
邝绝所居之地距离封魔谷不远,可他从未动念入谷,实在是没有把握闯过谷中的重重关卡。
傅惊涛道“正是!”
邝绝喃喃道“武厉这是要孤注一掷,向死而生啊!不过萧恨是什么人,哪会容许他轻易达成心愿?”
傅惊涛瞎编道“我师父感叹自己气血巅峰已过,若不设法寻求突破,此生没可能击败萧恨。他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独闯封魔谷,立誓要跨过宗师门槛。如果不出意外,这两他应该已杀出封魔谷,掌握了白骨魔的心法绝学。”
邝绝道“相传白骨魔乃一代魔门传奇,精擅炼血门和魔宗的心法,开创出数门逆改命的魔功绝学,其智慧之强大旷古烁今。可惜他命运不济,竟遇到了堪称无敌的大宗师唐远钧,结果在鼎盛时期被囚禁于封魔谷,一身绝学从此失传。你师父怕是在离开魔宗时,便打定主意日后进入封魔谷继承其魔功了。”
他顿了一顿,别有深意地望向傅惊涛“武厉精通的是拳脚功夫,你却使刀,两者相差甚远啊!难道你不是魔宗弟子,而是其他门派传人假冒的,暗藏祸心?”
话音落处,寒意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