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的大火,几乎将灵观烧成白地。整个县城都被惊动了,至少有数千人争相赶来灭火。直到这时候,人们才醒觉,灵教教主不是能呼风唤雨、具备大神通吗?在火魔肆虐之时,为何不见他现身施法?很快,有人发现了堆满白骨尸骸的洞穴,被掩盖多年的罪恶终于浮出水面,引起轩然大波。
傅惊涛等人乘乱悄然返回客栈,不再掺和后续事宜。次日一早,他们便离城东去。灵观乃九幽谷布下的一着暗棋,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结果被一夜铲除干净,此事岂能善了?若凌霄上人带着强援杀回,那麻烦就大了!所以,走为上策。
一行人出了东城门,沿着官道行进,还是保持低调的风格,避免跟江湖中人起争执。
走了十余里路,地势起伏,山岗连绵,眼前尽是苍翠的植被树木。忽然,山中响起一阵可怖的咆哮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令众商旅惊骇变色,纷纷止步。紧接着道路尽头传来一阵骚动,惊惶的叫声如海潮轰响“魔兽现世!道路不通,魔兽吃人了!!”
“魔兽?!”
众江湖汉子摩拳擦掌,相互招呼着往前奔去。他们正打算赴开封博取前程,如今有击杀猛兽一举成名的机会,谁愿错过?
傅惊涛猜测百姓口中的“魔兽”很可能是昨夜逃走的三眼猎魔犬,此事与自己大有关联,总不能袖手旁观。于是让殷怜怜、吴栋守住马车,他和乔晖一起快步奔向山岗。
众好汉的脚程有快有慢,最急切的那批人首先奔到魔犬跟前。
那三头体型雄壮如狮、狰狞凶恶的魔犬正趴在道路中央,肆无忌惮地撕咬吞噬尸体,到处撒落着残肢内脏,鲜红的人血汇聚成溪流,场面极其血腥残忍。进食关头受到打扰,魔犬喉头发出恼怒的低吼声,六只冰冷的眼眸望向众人,透出强烈的杀意。
众好汉见到如此凶残庞大的魔犬,无不倒抽一口冷气,任谁都能猜到这些猛兽绝不易对付,登时踯躅不前。
魔犬生便通人性,感应到来者的迟疑,眼中露出不屑之意,继续低头嘎吱嘎吱的咀嚼血肉人骨。
众好汉勃然大怒,居然被畜生鄙视了?!这要是传扬开去,岂不是名声扫地,永远抬不起头?当下有人喝道“三到四人一组,各寻一头魔犬下手!别让它们彼此靠近!”“好!”“杀了它们!”
众好汉暴喝扑上,刀光剑光交织,枪刃斧刃齐落,卷起一股股的冷风,劈头盖脸地斩向那三头大模大样的魔犬。虽然是初次联手,他们甚有默契的各自找准目标,并未出现疏漏的现象。
魔犬感官何其敏锐,冷风方起,它们颈后鬃毛炸开,如狂狮般噌的跳起,呲牙咧嘴,彻底展露出狂霸凶悍的一面。猎魔犬纵横魔域,是地下世界的王者,连恶魔都能猎杀屠戮,岂容他人冒犯?
轰!砰!
黑影骤闪,诸般兵器统统落空,仅在地上砸出深浅不一的凹坑。
下一刻,魔犬变退为进交叉腾跃,如钩利爪闪电般挥过,一蓬蓬的血雨暴射开来。饶是众好汉拼命闪避,仍有五人被魔犬抓成重伤,伤口血肉模糊,当即倒地翻滚哀嚎。
“它们速度太快了!”“心防御!”
其余汉子大惊失色,赶紧背靠背围成一圈,举起兵器一致向外。
三头魔犬也不急着强行扑击,如行云流水般绕着众人跑转圈,目光阴冷,涎水滴落,似乎在挑选最弱的猎物予以捕杀。
那些伤者的哀嚎声迅速减弱,伤口流出的血变成黑色,面皮泛青,呈现出中毒的迹象。
魔犬的爪子带有剧毒!众汉子头皮发麻,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直冲上来,心中只剩下了绝望——除非胁下生翅,否则怎能逃过魔犬的毒爪利齿?
这时足音杂响,又一批江湖好汉蜂拥而至,远远望见场中对峙的情景,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被围困的众汉子如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带哭腔地大叫道“葛兄葛大爷,拉兄弟一把呀!”“李大侠,救命啊!”“各位,速用暗青子招呼魔犬!”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待别人出手解围。
“让开!区区魔犬,杀之何难?”话音落处,人潮避让,只见一白衣剑客负手而来,身形矫健,眉目俊朗,顾盼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傲气,单论俊雅风流远远超越凡俗。他背后的长剑点缀有各色宝石,被阳光一照熠熠生辉,发出夺目的七彩光芒。
“啊,是南唐多情剑客谢不白!”
众好汉嗡嗡交头接耳,多半流露出妒恨之色。谢不白出身南唐世家,外形出众,剑术高强,在江南武林名头响亮。他还擅长寻花折柳,引得许多江湖侠女倾心交往,却是男人们眼中的公担
谢不白触到那一道道不善的眼神,傲然挺直腰杆,冷笑道“北人无胆,岂能制霸下?家主们过高估计大宋了!”
他并未刻意压低声量,闻者无不怒火升腾。一个脾气火爆的大汉横跨两步,指着他鼻尖呵斥道“谢家儿,你置身于大宋境内,莫要胡袄!”
“滚!”谢不白目光一凝,刷的拔剑出鞘,剑光一闪,两根血淋淋的断指跌落尘泥。
那大汉甚是硬气,捂住断指踉跄退后,咬牙道“姓谢的,你不得好死!”
谢不白大怒,正欲补上一剑结果了对方,但听仓啷啷一片刀剑声响,四面有十余人怒目相视。他悻悻地收回目光,朗声道“我南唐儿郎可不会被畜生吓倒!”罢急纵数步,长剑在奔行中不住抖动挥舞,荡开一圈圈的剑光波纹,剑影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
他骄傲当然有骄傲的资本,长剑展开如使臂指,速度、力量、技巧均属上乘,剑术堪称一流,不愧是南唐谢家的嫡传子弟。
转瞬间剑光洒落,罩向最外侧一头猎魔犬。
众人心情复杂,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