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宇嘴角溢血,任谁都看得出他的身体负荷趋于极限。可是前方的道路绝不太平,下一个挑战者随时会出现。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距离开封咫尺之遥,他万万不能倒下!
众长老深知越往前走越凶险,而叶华宇是轩辕门的一面旗帜,为了门派荣誉着想,不容有失。当下去附近村庄搜来一辆马车,让叶华宇乘车休息。白玉蓉也不避讳,钻入车厢为他疗治内伤。
车轮辘辘,车厢内满是如兰幽香。
白玉蓉和叶华宇面对面盘膝跌坐,掌心相对贴紧,同时运转轩辕心法,真气流转循环,宛若一体。
过了片刻,两人各自收敛气息,缓缓放下手臂。
叶华宇睁开眼帘,看着身前面色苍白、美丽如画的师姐,心弦颤动,一阵感动的暖流漫过全身。白玉蓉不惜耗费真元给他输送真气,这份情义是何等的珍贵,非金钱所能衡量——道是无情却有情啊!他壮起胆子,握住她一只柔软冰凉的手,心都要化了。
白玉蓉料不到这少年如川大,俏脸腾地涨红,以目示意他立即放手,咬牙切齿的好不凶狠。马车外即是功力通玄的三大长老,她可不敢胡乱出声引人怀疑。
叶华宇吃定她不敢挣扎抗议,笑而不语,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白玉蓉如坐针毡,若任这子随意轻薄,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万一他得寸进尺,又该如何应付?想到那种种羞人处,眼热心跳手心冒汗,赶紧并起手指一戳,点中叶华宇手臂的麻穴,含嗔带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挑开车帘跳了下去。
叶华宇龇牙咧嘴揉揉穴道,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总能得到师姐的呵护照顾,每受伤也无妨!
这时,凉风带着水汽吹来,让人精神为之一爽。只见道路尽头有一条大河,河面宽阔,波光粼粼。
河岸旁设有一个渡口,绿树成荫,另有一排简陋的屋舍供商旅饮茶歇脚。树下人头攒动,大多是江湖客打扮,他们或坐或立,神情热切,待胡治军一行抵达,纷纷叫道“来了!”“终于来了!”“快看,那几位都是青云榜上的武学才!”“谁是叶华宇?”
叶华宇掀开车帘,甫一露面,便引起潮水般的欢呼声。他莫名其妙,环目所见尽是火热期待的眼神,忙跳下车,低声问胡治军道“师伯,这是怎么回事?”
胡治军笑道“江湖上人尽皆知,你如今最有希望荣登青云榜头名,所以人人以见到你为荣啊!”
这些来自南地北的江湖豪杰,早过了争夺榜单的年纪,只想亲眼一睹叶华宇的风采,日后好跟人吹牛摆谱。若能近距离跟叶华宇交谈两句,那更是足以吹嘘一辈子了。
叶华宇恍然,忍不住摸了摸脸上的掌印,暗暗苦笑。
胡治军朗声道“承蒙各位抬爱,轩辕弟子叶华宇、华山弟子沈风华等进京揭榜,扬我侠义之名,为大宋争光!”
叶华宇等四人并肩出列,团团抱拳为礼。
众江湖客轰然回应道“恭祝众少侠一路平安,青云直上!”
就在这时,河面上忽然传来几声极不和谐的冷笑。众人愕然望去,渡船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位邪气凛然的青年,眼中满含着挑衅意味。
来者不善!
那左首的青年着红衣,背插护手银钩,身材高大,面目阴柔俊秀,双唇涂了一层暗红的胭脂,有种非男非女的荒谬感觉。右首的青年穿白色短袖劲装,腰间插着一把白色骨刀,额头、脸颊、脖颈、手臂等部位均有刺青,在皮肤上纹满了各种猛兽图形和咒语。他们两人环臂抱胸,鼻孔朝,傲气十足。
那红衣青年冷笑道“想要过河进京,先露两手再!”
那白衣青年接着道“如果是烂虚名,就不要到开封献丑了。”
两人一唱一和视群豪为无物,态度嚣张,让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胡治军皱眉道“尔等是什么人?有何资格叫嚣阻路?”
那红衣青年露齿笑道“我是朱红!”
那白衣青年沉声道“我是丁白!”
“啊,他们是红白双邪!”“岭南双毒!”
朱红、丁白尽管姓名普通,却是响彻南方武林的邪道高手,合称为“红白双邪”。两人臭味相投狼狈为奸,行事阴毒狠辣,为了谋取自身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在邪宗年青一辈的排名仅次于邪宗女帝殷怜怜。因为青云榜揭幕的关系,他们联袂北上,听闻傅惊涛失踪的消息后,暗中打起算盘,想借机一鸣惊人。
朱红瞧着叶华宇俊美无双的面容,目光灼热诡异,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阴笑道“叶子,快过来亲热亲热。”
叶华宇毛骨悚然,忙一推身边的沈风华“沈兄,你上!好好教训一下这邪道妖人,展现华山派的风采!”
沈风华干笑道“叶兄的剑术远胜于我,还是你来吧!”
叶华宇苦笑道“弟内伤未愈,怎好丢人现眼?沈兄,铁剑镇邪魔,你义不容辞啊!”
沈风华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朱妖、丁妖听着,叶师弟接连击败了九华剑派纪杰、魔教教主之徒司徒玺,势头正盛,奉劝你们不要自触霉头!否则,定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话音一落,群豪的议论声轰然作响,整个渡口都骚动起来。
朱红、丁白显然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脸色微变,心里多少有些忌惮。哪怕他们自视甚高,也不敢夸口击败宗巍的徒弟啊!但此刻骑虎难下,又岂能当着众饶面灰溜溜地退开?两人相视一眼,凶光毕露,反而激起了骨子里的暴虐杀机。
朱红抽出护手双钩,当的相互一格,冷然道“自吹自擂有何意义?来来,咱们比划比划!”
叶华宇幽怨地瞥了沈风华一眼,无奈道“那点到为止吧!”
朱红道“呵呵,放心,我不会划花你的脸。”
叶华宇周身恶寒,二话不拔剑跃起,扑向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