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渐浓,厅内烛火明亮。
李乞买面露焦虑,搓着手低声道“老萧,如今风头正紧,魔君今晚是不是爽约不来了?”
萧德兴双目似闭非闭,淡然道“魔君深不可测,哪轮到你瞎操心?反正我是铁了心听从魔君吩咐,希望你莫要旁生杂念。”
他们都听闻萧怒大闹东京街头一事,自然也知道皇城司正在满城搜捕他,黑白两道尽皆惊动,悬赏的暗花达到五万两。为了捞到这笔横财,不知有多少高手在夜色里蹲守。
李乞买面粗心细,如何听不出萧德心警告之意?呵呵笑道“老李我混江湖几十年,最讲‘信义’二字,不然如何笼络众弟兄?我既然发誓效力魔君,就一定会信守然诺!”
萧德欣“我信得过你,但是你的弟兄人人可信吗?万一有人贪财忘义,出卖了魔君的消息怎么办?”
李乞买背后直冒冷汗,眼中露出几分狠色,沉声道“放心吧,谁敢背着我向外人通风报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罢急忙出去交代布置一番,回转入厅道谢。
萧德欣“不论是马万株、郦永平,还是萧赤狼,都是实力强大的敌人,我们稍有失误便要遭到灭顶之灾。你尽快挑出一部分口风紧、办事牢靠的弟兄,其他人不要参与魔君的行动了。”
李乞买抹了抹额头的汗珠,肃容道“我明白,心驶得万年船。”
萧德兴皱了皱眉头,又道“城里有皇城司虎视眈眈,不便碰头联络,依我看最好在城外买一座宅院,便于魔君来去自由。”
“好主意!”忽听风声响动,黑影一闪,戴着恶魔面具的男子在厅里出现。
萧德兴和李乞买忙施礼道“拜见魔君!”
傅惊涛笑道“萧德兴,这买宅子的事就交给你办了,买的时候不要张扬,越快越好。”
萧德欣“请主公放心,我自会办得妥当。”
傅惊涛转向李乞买,问道“我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李乞买掏出一叠订好的纸张,恭敬地道“回禀魔君,的基本把马万株的底细查清楚了。请魔君过目!”
傅惊涛随手翻了翻那叠写满蝇头字的白纸,只见上面囊括了马万株方方面面的信息,末尾还附有控鹤都指挥使郦永平的资料,颔首道“不错,辛苦了!”
李乞买暗吁一口气,笑道“的不敢独自贪功,此事全赖萧老板鼎力相助。没有他指点门道,我可查不到姓马的祖宗三代。”
萧德兴平静道“主公的事就是萧某的事,岂敢不殚精竭力?”
傅惊涛深深凝望了他一眼,道“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萧德欣“我通过熟人打探得知,那萧赤狼携了许多狼盟高手南下,好像是为了争夺一张什么藏宝图。那些狼盟高手秘密潜伏在城外待命,并未进入都亭驿馆。主公欲杀萧赤狼,最好是趁现在。”
傅惊涛皱眉道“驿馆外有大宋禁军守卫,内有契丹精兵警戒,要想行刺他太难了。”
萧德兴献策道“以饵诱之,引蛇出洞!”正面袭杀萧赤狼难如登,唯有抛出诱饵,引诱其主动离开驿馆后再伺机动手。
傅惊涛沉吟道“萧赤狼性狡诈多疑,轻易不会咬钩。不过我们可以先拔除其羽翼,斩除其爪牙,逐步瓦解其实力。萧德兴,你能否打听清楚狼盟高手隐藏在何处?这些人来自塞外草原,饮食习惯与汉人有异,每日要消耗大量的牛羊肉,更不会老老实实地呆着。如果从这方面着手追查,应该会有所收获。”
萧德兴眼睛一亮,抚掌道“主公言之有理!我明日便托关系问一问五福盟内的管事,最近哪处庄子有异常。”
傅惊涛一愣“五福盟?”
萧德兴解释道“五福盟是开封最大的禽肉卖家,但凡有大宗牛羊肉交易几乎都会找到他们头上。”
傅惊涛暗笑,正好让乔晖牺牲一把色相,从邬若男那儿掏点消息。心念一转,问道“马万株会不会把弩弓卖给了契丹人?”
萧德兴摇头道“这种事可不好。即使是在黑市上,兵甲弩弓之类的交易也属于禁忌,不可能公开进校买卖双方大多隐匿身份来历,或是委托中间人交易,以免后患无穷。不过听白马帮是马万株最大的下家,他们利用骡马买卖的现成渠道,顺便倒腾兵甲器械,把生意做到了西北、西南边疆。如果契丹狼媚人想配齐兵甲刀弓,十有九成会找上白马帮。”
白马帮跟禁军内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核心帮众要么是禁军子弟,要么是将门后人,倒卖二手军械是时地利人和。
契丹狼盟这次秘密行动,只能是采取化整为零的方式轻装南下,绝不可能全副披挂、大摇大摆地深入大宋腹地。他们到了东京城后,必定要购买战马、盔甲、刀枪、弩弓等武装起来,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所以勾搭白马帮是题中应有之义。
傅惊涛暗暗皱眉“有办法收买白马帮内的知情人吗?”
萧德兴叹气道“白马帮奉行军法治帮,帮规十分严酷。除非是至亲之人牵线搭桥,否则很难买通其核心帮众。何况买家的信息属于绝密一级,唯有正副帮主才知晓,其他人不会得知内情。”
傅惊涛断然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萧德兴和李乞买相视一眼,既惊且奇,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这位魔君从头到脚都是秘密,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嘴。
傅惊涛郑重道“马万株不过是疥癣之疾,反手即可灭掉。但萧赤狼心狠手辣,武功卓绝,又有大批亡命徒随时听从差遣,才是我们真正要重视的劲担尤其是萧德兴,你打探消息时务必谨慎心,不要引起对方的警觉,防止他狗急跳墙先下手!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不动则已,一动就要给其致命一击!”
萧德兴、李乞买齐声应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