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灿掏出钱包,取出一叠现金放在桌子,“这是五千块,剩下的钱之后还你。”
光头拿着钱蹲下来在张玉兰脸上拍了拍,“这次算你命大,有人替你还钱,过几天我还会来,你可别想着跑,如果跑了后果你知道,不用我多说了。”
张玉兰发丝凌乱,不迭点头答应。
光头带着小弟离开之前看了眼白影,她连忙垂下眼帘,躲在一个男人背后。很快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去,白影扶起张玉兰坐下,而张玉兰抓着她的手嗷嗷哭个不停。
这是分开多年第二次见张玉兰,上次匆匆一别她也没放在心上,此时两人近距离接触,才发现她皮肤粗糙眼角遍布皱纹,岁月沧桑在她身上一览无余。
白影心口一酸。
沈丛灿大概扫了眼房间,没一样完整的家具,铁定是不能住人的,他问白影,“要不去宾馆让阿姨先住下,她脚踝上的伤也要处理下。”
白影低头看脚踝处确实有像是刀划过的伤口,可到底要不要帮张玉兰她还在摇摆不定中。
张玉兰眼尖一眼看出她的犹豫,连忙用力握紧她的手,好似白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小影,小影,我只有你了……”
她的几声哭腔彻底击溃白影的心理防线,她缓缓点头。
沈丛灿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又去药店买了些酒精和纱布,走到半路又去便利店买了些吃的。
帮张玉兰处理完伤口白影就要离开,张玉兰眼巴巴看着她,白影狠心道,“张姨,房钱我已经给过了,你好好睡一觉吧,高利贷的事情我没办法帮你,钱数太大我也无能为力。你以后不要再赌博了,找个工作好好赚钱,早些还清欠下的高利贷。”
张玉兰声音哽咽叫了声小影。
白影的手扶在门把手上,语调哀婉,“难道爸爸赌博把命都送了的教训,对你而言还不够吗?”
说完径直离开,她走的很快,直到电梯口才停下来,扶着墙喘气,半晌才休息过来,乘着电梯下去。
沈丛灿在停车场等她,看见她出来摁灭手中烟,快步迎上去,牵上她的手时感觉到一片冰凉,低头看了眼发现她面色惨白,什么都没问。
白影沉默了一路,直到车停在宿舍楼下,她才开口,“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沈丛灿说,“你想说我就听,你不想说我什么也不问。”
面对沈丛灿白影似乎有了倾诉的,她眼神恍惚,似乎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张姨是我后妈,我亲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爸分开了。我爸是个下岗工人,后来又开了大货车,在我记忆里他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又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最后酒后出了车祸死了。我爸死的那年我十岁,家里天都塌了,只留下张姨照顾我和我姐,后来没过多久张姨突然就不见了。”
“就是等我放学回家后,她人就不见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有床上放着一条我梦寐以求的连衣裙。”
白影眼眶有了晶莹的泪花闪烁,“这个残破的家只剩下我和我姐,这么多年我姐受了多少苦,才把我抚养长大,我都看在眼里。现在消失了将近十年的人突然出现,要我帮她。”
白影语气渐渐变高,“曾经抛弃我们的人,不配得到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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