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use me?
玄婴道长?那不就是……
时弈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这些人神经病吧?他封印个鬼界而已怎么还开始歌功颂德了?如果说谢柬是神替的话……他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是神仙也没死掉啊!
“你怎么在这里?”江明月本来还没注意到时弈,这会儿他掉了苹果才看向他,满脸古怪:“你和谢柬认识?”
时弈心情复杂,并没有回答。
谢柬倒是淡淡说道:“时弈是很厉害的大师。”
“大师啊?这么说你也是道士?”江明月立刻嗤之以鼻,又是一个骗钱的,开玩笑一样问:“那么这位大师,你道号什么啊?”
时弈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说出来吓死你。”
“哦?很有名吗?”
时弈看看江明月再看看谢柬,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没有道号。”他现在不敢有道号。
江明月只感觉乱七八糟的,没有道号有什么好吓人的?早知道这个时弈认识谢柬,他当时就不进去帮忙了。要说这人也奇怪,当初江明月是想赔偿来着,毕竟撞了人,结果这家伙见了他和见了鬼一样,他很吓人吗?
时弈没有提“车祸”的事情,江明月也就没有再提,只是跟在谢柬的身边,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也没人强行将他拉走,毕竟谢柬在这场祭祀中身份非同一般。
“我先去上妆。”谢柬朝两人告辞,在福伯的领路下去了临时的化妆间。
“化妆?”江明月突然抓住时弈的肩膀猛得摇了下:“你听到没有?他要化妆!等下该不会蹦出来一个女装大佬吧?我可没听说谢柬有这爱好。”
“放开我。”时弈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作为神替自然要上妆的,形体外貌都要更接近于神明才行,可是……时弈有点想不出谢柬要如何画的更像自己,他可没有什么神明特定的“脸谱”。
有鼓瑟齐鸣,乐器声低沉如暮暮黄昏,一声唢呐响了起来,瞬间压过所有乐器的声音,如同在暮色降下的一道惊雷。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响起,上妆完毕的谢柬走上了偌大的祭台,四方篝火在各自的架子上燃起,与此同时,一股阴煞之气自地底袭来。
每次加固结界,鬼界的众鬼便会同时反击,一来二去,虽然结界每隔三年都在加固,却依旧无法追赶得上鬼界的消耗,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再封不住鬼界而破裂。
“列阵!”花白胡子的老头大喝一声,立刻有十几个人身形快速交错,站成一莲花镇魂阵法,镇压着由地底传来的阴气。
“有点意思啊。”若不是周围的人都很严肃,江明月都要兴奋地鼓掌了,真假先不论,这些道士杂耍倒是学得不错。
“退后。”时弈伸手将江明月拦到身后,鬼气自祭台袭来,被挡在前面的时弈完全吸收入体内。
江明月却还有点不高兴:“干嘛啊?别挡着我,让我看看谢柬成什么样子了!”
时弈也朝谢柬的方向望去,高高的祭台之上,谢柬身穿有红色纹路的缎白色汉服,右手持剑,左手摇铃,腰间束带处束有一古代道士常用的花色百宝袋,隐隐有黄符露出一角。
谢柬也的确上了妆,那个如玉的人并未模仿任何已有神明的“脸谱”,素白的脸上未着粉黛,只在眉心处花了一朵殷红的莲花。怒放的红莲从眉心一直伸展到两鬓,为谢柬整个人增添了几分妖异,与他往日的平静淡漠完全不同。
“我去。”江明月忍不住感叹:“这画的挺好看啊。”
时弈点头,画的的确好看,可惜他不长这样啊。不过也不怪谢柬,毕竟无论谢柬如何努力,画出来的绝对都是错的。
“叮铃”一声,却并不是谢柬左手摇铃,而是来自于他的左耳处。
谢柬的左耳处戴有一枚梅花状的铜铃,发出的声音明明该是细微的几乎听不清,却出奇的具有穿透力,压过了一切乐声,成为每个人脑海中的主旋律。
【玄婴大师啊,愿您保佑这繁世,愿您灵魂不朽,愿这世间永享太平。】
有无比清晰的低语压过了周围的一切声音,时弈忍不住闭上眼睛,聆听着谢柬的祈福。
谢柬并未说出口,一切心中所想,却无比清晰的传入了时弈耳中。他在眉心处所画根本不是什么妆容,而是一种咒文,可以通灵的咒文。但,即便有咒文相助,若想通灵,还必须使用者足够虔诚才可,这还是古时候祭祀用的咒文,现今早该失传了。
重新睁开眼睛,时弈望着谢柬的眼神多了几分温柔,这家伙是查了多少的典籍资料才将这咒文复原?却用这样的咒文来通灵一个很可能早已魂飞魄散的人,真是愚蠢啊。
【我听到了。】时弈望着那道独立于祭坛之上的声音,给予了自己最虔诚的信徒回答。
“叮铃铃——”
“咣——”
手中的铃铛与宝剑落在地上,谢柬整个人都僵在祭台中央,这个一向淡定从容的青年脸上少有的流露出惶惶之色,他快速扭头努力朝周围寻找着,眼中却始终一片漆黑,望不到任何人,也看不到那个“神”。
“阿柬!”福伯担心谢柬出事,立刻要冲上去,却被道协的人拦住。
与此同时,因为宝剑落地,道协与鬼界始终维持的平衡在这一瞬被打破,阴煞之气自地下急涌而出,如同洪水猛兽般朝着谢柬扑咬而去。
“阿柬,小心啊!”福伯牙呲欲裂。
道协也有人发现了这一幕,跟着大喊:“谢柬,小心!”
“谢柬,快离开祭台!”
可惜,谢柬却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呼喊,他侧过耳朵,努力想听到玄婴大师的声音,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突然,谢柬肩膀一沉,整个人被一只手抓住提了起来,狠狠一抛朝着福伯的方向丢了过去。
“胆敢造次!”时弈并未离开,而是接替谢柬立在祭台之上,脚尖一勾将宝剑勾了起来,狠狠朝地上一划,祭台应声而裂,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长达十米深约一米的沟壑。
“操!”江明月的眼睛一下子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