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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打小人(4)(1 / 1)

江明月不要脸。

不但不要脸,拿到玉佩之后还满世界的炫耀。

“师父,你送我的这块玉佩真漂亮啊。”得了礼物,江明月“师父”也喊的勤快了。

“上好的羊脂玉,略经雕琢价格便可上千万。”时弈雕刻了整整三天,虽说不上不眠不休,但谢柬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雕刻,九个不同的符咒被他完美的融入一块玉中,本身的极品玉质再加上符咒与雕工,放到任何一个拍卖会上都可以拍出上亿的天价。

“这么好啊!”江明月更高兴了,冲过去就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师父你对我真好!”

“别闹。”时弈有点不满的推开他,继续思索着什么。

两人是邻居,谢柬一大早便过来了,时弈也是从一早上就开始闷闷不乐,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一样,但无论他如何问都问不到。

“师父,你在想什么?”

江明月照样没有问到结果,时弈一直都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沉思,这反倒是让谢柬的心情好了些。

“我懂了!”时弈突然一拍手,情绪立刻就高昂了起来,几乎是小跑着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师父怎么回事?”江明月满脸茫然,他懂什么了?

谢柬也不明白,没回答直接跟着上楼,轻轻敲了下时弈的房门却没有传出声音。

“时弈。”谢柬在门外喊他:“你在做什么?”

却依旧没有人回话。

谢柬有些担忧,时弈今天太不对劲儿了,他担心时弈会出事直接打开了房门,却被房间中的场景弄得错愕不已。

高跟鞋,纸老虎,纸人与火盆,这是……打小人的东西?

“哇,师父你搞邪术啊?”紧随其后的江明月表情夸张地喊了出来。

谢柬语气一冷:“噤声。”

江明月立刻闭嘴,他还是对谢柬有点忌惮的。

谢柬快步上前,便看到时弈拿起高跟鞋,突然朝纸人打了下去,“南婆南婆你头痛,腰酸背痛走不了。”

谢柬脚步一顿,一股诅咒之力就这样飘了出来,就在屋子里面绕起圈来。

这……时弈什么时候学会打小人的法门的?

“打小人”以前十分流行,鹅颈桥那边的老人很多都会,但是灵验的却并不多,多数都是一些浑水摸鱼的。南婆却不同,她的诅咒是真正可以应验的,她出场费也高的很,并不是普通神婆能比的。

这门术法虽然看起来上不来台面,但是之前也有不少人想要找南婆拜师学习,只可惜她一直都没有收徒,想知道法门还是很难的。

而现在,时弈在打小人,而且他真的制造了诅咒。

“成了!”时弈显然也是试验阶段,看到诅咒成型十分高兴,紧接着随手挥散了并不强烈的诅咒,又将纸人裹进老虎里面烧掉,抬起头来满脸的笑容,“谢柬,你看到没有?我学会了!”

谢柬轻轻点头,温声说道:“现在很少有人会这门诅咒之术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成功。”时弈眉飞色舞的说着:“我查了很多小说和恐怖电影,又结合了我学过的术法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的成了。”

这也能行?谢柬眼神微愕,若真的这么简单,“打小人”岂不是谁都可以学习了?

不,不是这样的。

谢柬很快回过神来,怎么可能谁都能学习呢?学习咒术也需要悟性的,时弈能自己悟出法门并学会,只能说明他的悟性好。

“打小人啊,看起来好恐怖。”江明月朝后退了一步,显然对阴阳咒术非常排斥而忌惮。

“没什么危险的,你要不要试试?”时弈提议:“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我不学。”江明月立刻摆手,他才不要学习什么“打小人”,听着就非常邪门。

时弈也不在乎,反正他是高兴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思考如何“打小人”,现在总算是有结果了,好事一件!

“你学这个,是担心南婆找你麻烦吗?”

时弈奇怪地看了谢柬一眼,摇头:“不是啊,我就是学着玩玩。”

“学着玩?”

“因为感觉很有意思,但其实知道原理后也挺无聊的。”

江明月表情怪异,这东西还有原理吗?

谢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以为时弈钻研“打小人”是因为要防备南婆,知己知彼,没想到对方根本就没把南婆放在心上。

“南婆死了。”时弈突然冒出来一句。

江明月脖子一缩,现在看着时弈就感觉他是个拿着巫蛊娃娃的巫师,磕磕巴巴地问道:“谁……谁死了?”

谢柬也脸色一肃,快速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道协询问南婆的事情。

南婆死了。

虽然南婆只是在道协挂名,并不为道协做事,但她的本事也在玄学界实属上流,就是这样的一个神婆,却在自己的家中上吊而亡。

谢柬过去的时候,南婆的尸体已经被抬下来入了棺,他身边的保镖都被遣散,只剩下那个始终跟在她身边的阿虎没有离去。

阿虎直挺挺地跪在棺材旁,对于周围行来走往的人并不在意,他的表情看不出悲伤,但也绝不愉悦,那是一种仿佛机器般的麻木。

“节哀顺变。”谢柬站在阿虎身边,突然轻声朝他说了句。

“你们果然都知道。”阿虎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是在胸口压了一座大山。

谢柬没有反驳,他和时弈都看出了阿虎与南婆的关系,却都没有挑明,南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儿子铺路,包括现在上吊自杀。

“房间里没有邪祟活动的迹象。”见到谢柬,来这里的柳清源下意识就和他说:“南婆或许真的是自杀的。”

“我知道。”

“你知道?”柳清源满脸错愕,问:“你还知道什么?”

谢柬却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名片递给阿虎,道:“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的话,可以联系我。”

“你现在要做好人了?”阿虎抬起头,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满是暴戾,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和以前一样暴躁出手,而是强压了下来:“你为什么不给南婆那块玉佩?”

“我当时也和她说过,有事情可以找我,但是南婆不信。”

“只要你给她那块玉佩,就可以……”

“抱歉。”谢柬淡淡打断了阿虎的话,“那是我拍下来的,我有权选择如何处理。”

他的玉佩,可以送人救命,自然也可以不送,因为这件事情指责他,虽然现在南婆死了谢柬不会和阿虎计较什么,但也的确会感到不悦。

“名片给你了,是不是找我你自己选择。”谢柬说完,朝着南婆的棺木深深鞠了三躬,转身便离开了。

“怎么了?”柳清源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询问阿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走出了南婆家,谢柬摸着自己的门把手扭头看了眼天空中盘旋不落的阴煞之气,南婆的房间的确没有邪祟,但她的周围邪祟却绝不少。

“人命吗?”谢柬回想起时弈说话的话,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仿佛是对天空中的邪祟说的:“人死如灯灭,南婆死了,无论有多大的仇怨也该散了。”

天空中的阴煞若有所感,瞬间凝成一个巨大的白虎,朝着谢柬的方向张开血盆大口,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谢柬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多管,上车离开了。

谢柬回家之后,第一时间便去找了时弈,这会儿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时弈在院子正中央点了一大堆火,正将打小人的道具全部扔进去烧掉。

“为什么要烧掉?”

“这不是什么好术法。”时弈抬头看了谢柬一眼,又低头开始烧火,解释:“虽然说术法没有正邪之分,一切看使用的人,但是打小人伤人伤己,打走的是他人的气运,损伤的却是自身的福运。而且沾染因果无法洗去,用的时间长了便会怨煞缠身,到时积怨成妖,一定会弑主的。”

谢柬突然想到南婆家上方的冤煞之气,积怨成妖吗?的确已成妖邪了。

“南婆已经死了吧。”时弈虽然是在问,却是十分肯定的陈述语气。

谢柬点头,走过去跟着时弈一同烧纸,问他:“是你诅咒南婆的时候发现的?”

“我诅咒的是个死人,诅咒之力盘旋无法追寻,我当然就知道她出事了。”时弈并未隐瞒,他之前“打小人”,本来是可以让诅咒之力追寻南婆而去的,结果南婆一死,诅咒之力无主可依,时弈这才会挥手打散。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

“活得久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

谢柬被他的话逗笑了,活得久了?时弈一个年轻人,长得比他都嫩,又能够活得有多久?

“阿虎的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时弈将所有东西烧光,缓缓站了起来,抬头直视谢柬:“那只妖是被南婆害死的所有人的怨气凝结而成的,不是普通的邪祟,你对付不了的。”

“上一辈的仇怨,没必要报应在小辈身上。”谢柬的态度也很明确,只要冤妖对阿虎出手,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不管的。

时弈一撇嘴,这个谢柬,怎么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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