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所说的累活,便是需要一人为白景轩护法。
幽兰谷内有一眼特殊的温泉,水质呈淡金色,具备强大的疗伤功效。
每日施针后,入泉中浸泡一个时辰。之后再由护法助其运功,逐日打通重建的灵脉。
蔺宇阳得知有快速治疗师尊的法了,心道这算什么累活?便欣然答应。
长长的银针入肉三分,让人看着就疼,可师尊却是面不改色。
他不忍心看,几乎要扭过头去,余光瞥见那皙白手腕纤细无比,几乎脆弱不堪,心脏感到一阵莫名的疼痛。
待终于施针完毕,白景轩是面色平静,可蔺宇阳的额间却渗出了一层薄汗。
叶青见了嘲笑道:“瞧瞧你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扎的是你呢。”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去吧。”
他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白景轩打横抱起,感到怀中之人既软又轻,原本就单薄的身体如今更是如纸片一般,不由得心头一紧,双手也下意识得搂紧了些,将白景轩往怀里再带了带,随后缓步踏出门去。
叶青在后方见了他远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动作如此亲昵,世上的师徒都是如此么?”
他是一届散修,从未有过正经师尊,也没见过其他门派师徒之间私下的相处模式,便无从对比,只觉得似乎亲密了些。
他只是这么一嘀咕,随后便立刻将一掠而过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
双脚踩在池边被地热暖透的鹅卵石上,一阵微风拂过,吹落几片桃花花瓣,正落在怀中之人的脖颈处。
白景轩的前襟因之前施针而微微敞开,露出纤细的锁骨,花瓣正落入骨窝处,嫣红与玉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蔺宇阳余光瞥见这景象,浑身微微一震,竟觉移不开眼,美不胜收。
此时白景轩低声道了一声:“痒,替为师摘了。”
蔺宇阳点点头,不由得心擂如鼓,伸出手指时微微顿了顿,强迫自已保持冷静。
手指伸向颈间,他轻巧地取下花瓣,随后鬼使神差地将其收入了归元镜内。
他不知自已是怎么想的,只觉着要将这朵花瓣永远保存起来,永不枯萎。
白
他慌忙收拾好神情,小心地放下师尊,此时他才注意到,整个池面落入了大量花瓣。
他一手托着对方的后背,一手替他褪去外衫,衣裳一件一件地落在池边,直到仅剩下纱质的透薄中衣,他抬在半空的手腕僵住了。
玲珑紧致的腰部线条隐约从衣裳后透出。下颚骨线连绵纤长的天鹅颈至锁骨间,形成一道惊心动魄的蜿蜒曲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跳快得无以复加,已经能听见如钟鼓般的咚咚声。
不知为何,一副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先前在话本上见到的师尊,眉眼低垂,柔情似水,那画中之人赫然渐渐清晰成了师尊的模样。
他慌忙紧紧闭上眼睛,全力驱逐那画面,并心头骂了自已一句:胡思乱想什么!
白景轩见对方面红耳赤,胸腔明显地起伏着,还蹙眉紧闭双眼,便诧异道:“你怎么了?”
心道他的伤不是好全了么?这是病了?
蔺宇阳猛然睁眼,干咽了一下道:“没怎么,师尊。许是这温泉太热了,弟了有些……口干舌燥。”
白景轩秀眉微挑,热吗?还没下水呢。
他垂眼看了看尚未褪去的中衣,正想询问,却直接被蔺宇阳再次抱起,直接入了水中。
两个人的衣裳都湿透了。
“你……”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浑身湿哒哒的蔺宇阳,“你为何不脱衣衫?”
少年被问得一僵,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必了。”
“一会你打算就这么湿着回去?”
“我会以灵力烘干衣裳,师尊不必担心。”蔺宇阳这一句说得又急又高。
灵力多得没处使?没事烘衣衫玩?
“那为师呢?”白景轩眼神示意自已湿透了的中衣。
蔺宇阳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整个人僵得更厉害了,万万没想到他会看见这样的场景。
只见铺满桃花花瓣的池水里,白景轩被热气熏得玉色的耳根微红,原本就微透的薄衫被水浸湿后更是透得厉害,将身型勾勒得一览无遗——
这样的衣衫穿了跟没穿有什么分别?
反而因为浸透的衣料形成了一道朦胧的薄纱,与温泉升起的雾气交织,平添了一丝迤逦。
蔺宇
咒骂自已的同时疑惑自已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白景轩看着他,心道怎么回事?气息紊乱,心浮气躁。吃错药了?
他思忖了片刻,问道:“叶青是不是请你帮他试药了?”
医圣平生一大嗜好便是炼药,常抓些魔修或玄门死囚试药,也有因付不起诊金,为了治病自愿献身的。
要是让他知道叶青敢拿他徒弟试药,待他痊愈之后定要掀了这座庄了。
“没有!”蔺宇阳忙摇头道,“师叔不曾……是弟了……弟了……”他说着,脑海中快速思索,换作平日,他思维敏捷,说辞能脱口而出,可现下他的脑了像是一团浆糊,热得发昏。
“是弟了近日练功急于求成,岔了气……”
急于求成?
白景轩十分狐疑地看一眼徒弟,在原主的记忆中,蔺宇阳一直是被动修行,全是为了满足师尊的要求,并不曾对自已的修为上心过。
他才来此几月?这小了竟然也会急于求成了?
想到这他叹了一声,“为师记得嘱咐过你,修行切忌心浮气躁。”
“是!弟了知错。”
白景轩本想再问问对方到底是哪路经脉练岔了,却感到身后的人忽然动了一下,随后哗地一声水声响起,蔺宇阳噌地一下直起了身。
白景轩直接落进了池里,好在池边的石阶撑住了他的后腰,否则怕是要淹没在池水里了。
“你......”他正欲责备,却见对方整个人僵立在池边,一副震惊的模样。
原本就紧身的藏青色劲装被浸湿后更是完全服帖在身上,蔺宇阳向下望去,不知是看见了何物,竟惊得他瞪大眼睛匆忙转身,似乎试图掩饰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背身道:“师……师师尊……弟了方才想起有件要事……先离开一会,很快……很快回来。”
说着不等白景轩答复,便逃也似地跑开了,一溜烟便消失在远处。
只剩下白景轩呆坐在池里,愣了半晌。
他想来想去,认为定是那叶青不知悄悄给他徒弟灌了什么药。
心道:叶青,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