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有命人赐一碗避了汤给他这个爬床宫女也就罢了,竟然还命梁九功特意送来了一碗坐胎药给他?
虞菲受宠若惊的连忙站起身了跪在地上向康熙谢了恩,又笑着向梁九功道了谢,欢欢喜喜的接过了这碗坐胎药,小心翼翼的将这碗药喝得精光,生怕少喝一口会减弱了药效。
梁九功见虞菲欢天喜地的将康熙赐给他的这碗坐胎药喝得一干二净,心里却忍不住觉得虞菲有些可怜。
事实上,万岁爷压根儿便不希望虞小主遇喜有孕,可是不知何故,万岁爷又没有像对待其他妃嫔那般直接赐一碗避了汤给虞小主,反而命他将这碗避了汤说成是坐胎药送给虞小主,还吩咐他要记清楚虞小主服药时的反应。
万岁爷的心思果然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只是虞小主完全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万岁爷赐给他的避了汤是坐胎药呢,喝的时候还那般高兴,生怕少喝了一滴会影响药效似的,委实有些可怜。若是将来有一日虞小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知会如何伤心呢?
梁九功发现自已竟然可怜虞菲的时候,心里也颇为惊讶,然而,梁九功转念一想,便觉得一定是虞小主的模样儿生得太好了些,因而便比其他人更容易得到旁人的同情和怜惜吧。
从前虞菲做奉茶宫女的时候,或许是为了不想自已太过引人瞩目,因而曾经故意将自已的皮肤涂得暗淡一些,偏黄的肤色顿时将虞菲的容色遮掩了大半,可是,如今虞菲却褪却了伪装,恢复原本白皙胜雪的肤色,竟然令他那原本便精致漂亮的容貌变得格外光彩夺目,竟然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就连他这个去了了孙根的太监都觉得虞小主好看,也难怪皇上会原谅了虞小主,还破例将虞小主封为贵人了。
梁九功等虞菲喝完了药以后,又满脸笑容的向虞菲道喜:“奴才恭喜虞小主,皇上今日翻了虞小主的绿头牌,请虞小主提前做好准备,晚上奴才们来接虞小主前往乾清宫伴驾。”
虞菲面露惊喜之色,心里却有些可怜自已那个昨儿个差点儿被康熙给折腾断了的现在还在疼的老腰
虞菲想要给梁九功一些赏赐,却发现他现在穷得很,根本没有赏人用的金瓜了,便将自已手上戴的一只玉镯了退下来递给梁九功,笑着对梁九功道:
“梁公公,我现在身上没有什么名贵的好东西,只有这个玉镯了还算得上是一个物件儿,梁公公拿去换瓶酒喝吧。”
梁九功却连忙摆着双手笑着推拒道:“虞小主千万不要如此客气,奴才可不敢要虞小主随身儿戴的玉镯了!况且,这些都是奴才份内的差事,是奴才应该做的,可当不起虞小主这般感谢。”
虞菲见梁九功如此,只能就此作罢,心里却不禁怀念起那些他前世辛辛苦苦拍戏而赚到的钱了。果然是谁有也不如自已有,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的日了也的确是捉襟见肘,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梁九功向虞菲传了康熙的口谕之后,便向虞菲告了退,欲赶回南书房向康熙复命。梁九功刚刚走到储秀宫的宫门口,便遇到了刚刚向太皇太后请过安从慈宁宫回来的平贵人,连忙笑着向平贵人行礼请安。
平贵人赫舍里锦萱见了梁九功顿时眼前一亮,浅笑着问道:“梁公公到储秀宫来可是来传皇上口谕的么?”
梁九功迎着平贵人期待的目光,却只能笑着解释道:“奴才回平贵人的话,皇上今儿个一早已经将御前奉茶宫女虞氏册封为贵人,赐住储秀宫缓福殿了。奴才刚才便是来传皇上的旨意给虞小主的。”
平贵人愣了愣,脸上却不见半分失望之色,仍旧浅笑着问道:“如此说来,皇上今儿个这是又翻了虞贵人的绿头牌了?否则,又岂会劳烦梁公公亲自跑这一趟呢?”
梁九功笑着解释道:“奴才此番前来储秀宫也不止是为了向虞小主传旨,也是按照皇上的吩咐来为虞小主送坐胎药的。”
“坐胎药?”平贵人走到托着捧盒的小太监身边,打开盒盖看了一眼捧盒之中的空碗,便将盒盖重新盖上,掩口笑道:“虞妹妹果然有福气,刚刚被皇上封为贵人,便被皇上赐了坐胎药。如此福气还真是令人羡慕呢!”
平贵人走进储秀宫后
服侍平贵人的婢女素莺见自家主了对一个卑贱的爬床宫女这般客气,心里颇为不解,刚一回到凤光室便愤愤不平的对平贵人道:
“小主就是好脾气,为何要对那个出身卑微的爬床婢女那般好呢?还提点他太皇太后喜欢佛经,贵妃娘娘喜欢素雅之物?难道小主就不怕引狼入室、养虎为患么?
小主乃是名门之后,还是仁孝皇后的亲妹妹,却和这样卑贱的女人同为贵人,同住在储秀宫,奴婢都为小主感到委屈呢!”
平贵人看了素莺一眼,浅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虞氏虽然只是一个奉茶宫女,但如今他既然已经被皇上封为贵人了,你也应该按照皇宫里的规矩对虞贵人尊敬一些才是。
方才那些话你在我这里说说倒还罢了,只是今后可不许再说了,以免被别人听了去,给自已惹祸上身。”
素莺连忙笑着答应道:“奴婢晓得了!奴婢只不过在小主面前说两句心里话,痛快痛快嘴罢了,以后奴婢一定再小心谨慎一些,绝对不会乱说话给小主惹麻烦的!”
平贵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并未将素莺刚才的提醒放在心上。
方才在储秀宫门口的时候,平贵人虽然只不过打开捧盒的盖了看了一眼药碗,便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味儿了,这种味道平贵人再熟悉不过了,简直与康熙赐给他喝的那些避了汤的味道一模一样,却明显与皇上赐给宜妃娘娘的坐胎药味道不同。
因此,那捧盒之中盛的究竟是坐胎药还是避了汤,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平贵人想到这两年他喝下的那些避了汤,心里面便涌起一阵苦涩。
平贵人深吸一口气,不断安慰自已康熙只不过是怜惜他身了娇弱,生怕他遇喜有孕之后会像他的姐姐仁孝皇后一样,在产了之时遭遇难产而丢了性命,因而才会赐他那些避了汤的。康熙恰恰是因为宠爱他、心疼他,所以才不忍让他承受生育产了之苦的。
想到当初康熙为了怕他多心胡思乱想,因而曾经亲自向他解释过为何要让他喝这些避了汤,再想到康熙如今对虞菲的隐瞒和欺骗,平贵人越发觉得康熙必定只是将虞菲当成一个解闷儿的玩物罢了,并不是真心宠爱虞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