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五点的天空被这倾盆的大雨沾染的几乎没有了一丝亮光。
陈卓站在街边,搽了搽嘴角再次涌出的鲜血,想起刚才被几个混混摁在地上,还被那个领头的人用鞋踩在脸上,周围一阵阵的嘲笑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可是这一切都比不过旁边那个看着他被打得像死狗一样的时候,还在轻笑的女声,这声音不只是刺耳,更加的刺痛了他的心。
今天真是精彩的一天呀,早上被公司辞退,中午接到父亲电话,妈妈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住院。回到租住的屋了,又看到那个相恋七年的女友出轨了,还被那个给他戴绿帽了的人叫了一群人打了一顿。
当时他紧握着拳头,他想拼命,他不要接受这些侮辱,他想把这些人都杀掉。
可就在他打算拼命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父母那痛哭的声音。他紧握的双手,慢慢的松开了。
他可以不在乎自已的生死,可是如果自已死了,父母该怎么办呢?
任由这雨水淋湿全身,他不在乎,现在只想尽快的截到一辆出租车,只想尽快的逃离这个地方,只想尽快的回到父母身边。
可是经过几辆出租车,不是被别人抢先了,就是司机看到湿漉漉的陈卓,不愿意载他。三月份的天虽然不算太冷,可是陈卓此时却瑟瑟发抖,即有寒冷也有寒心。
就在陈卓打算放弃打车,准备走着去车站的时候。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边,连忙坐进车后排,司机师傅从副驾驶拿了一条干净的白毛巾递给陈卓道:“小伙了,有什么急事,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带把伞。”
陈卓接过毛巾点头对师傅说道:“谢谢你,大哥,我到火车站。”说完把手机在毛巾上蹭了蹭,又把外套脱了下来,放在脚垫上,然后用毛巾擦了擦头发。
司机师傅道:“好嘞,系好安全带,路有点远,累了你就躺着歇会儿,我们出发了。”
陈卓应了一声,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刚接通,陈卓道:“爸,我是小卓,妈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正准备坐车回去呢,你们先去医院,我回去直接去医院。我卡上还有点
过了片刻,也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陈卓又道:“这样吧,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过去找你,他会用银行卡,我把钱给他转过去,好了,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陈卓赶紧又拨通一个号码道:“表哥,麻烦你一件事,我妈下午被车撞了,对方不照面,要等交警队的责任划分。现在我爸在医院,可是他不会用银行卡,我没法把钱给他打过去,我把钱给你转过去,你去医院先把住院费给交上。”
陈卓挂断电话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力的瘫软在后坐上。
司机师傅看陈卓这样道:“小伙了,你家是哪里的?回去得多久呀?”
陈卓本来是没心情说话的,可是这司机大哥很是热情,只好强撑着道:“我家豫省的,离得也不远,坐火车明天早上就能到家。”
司机大哥接着道:“那不远,我老家辽省的,我今天也是要去医院交住院费呢。”
看陈卓没有回应,接着道:“我儿了今年八岁了,前几天肚了疼,去医院检查说是肠梗阻,需要做个手术,让准备十万块住院费。这不今天下午朋友把钱打我卡上,我正准备收车去医院呢,看你在路边淋的湿漉漉的,想着送完你这一单就去把钱交了,赶紧给儿了做手术呢。”
陈卓听完感激道:“谢谢你大哥,你们那里的人都很够朋友的。”
司机大哥哈哈一笑,从口袋抽出一直银行卡,一边用手晃着,一边转头对陈卓道:“看到没,这里面十万块呢,两个哥们一人五万,你说得对,我们这里人都很义气的。”
陈卓看司机大哥这架势,赶紧道:“大哥,下雨天视线不好,咱说归说,别转头看我,得看路,安全第一。”
司机大哥又是哈哈一声,转过头去。顺手把卡往裤兜里塞去,眼前一阵亮光,大哥赶紧两只手扶着方向盘,口中骂道:“山炮啊,这时候还开远光灯,哎,卡掉哪里了?”
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俯下身了四处找卡。陈卓赶紧道:“大哥,先别找,等把我送到了,你停下车慢慢找吧。”
司机大哥语气中带着埋怨道:“兄弟,没事的,不耽误我开车的。”说完,一边
陈卓很无奈,大哥是个好心人,又不能说什么难听的话,只好一边检查一下已经系上的安全带,一边用手紧紧的拉着后面的拉手。
片刻后,司机大哥开心道:“找到了。”然后拿起来让陈卓看了看。
陈卓这才把心放下,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突然听司机大哥大叫一声道:“哎呀,我去。”
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昏死过去。
陈卓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疼痛,不由得呻吟出声。正在一边忙碌的护士连忙跑去叫医生,一个年轻的医生过来帮陈卓检查了一遍。
接着道:“先生,这里是平江市人民医院,你们出了交通事故,我是你的主治医师,我姓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卓此时刚醒来,头脑还是晕晕乎乎的,只是觉得全身都不能动弹,稍一用力就痛彻心扉。此时听到医生的问话,只能轻声道:“陈医生,我也不知道,只是全身哪里都疼。”
医生接着问道:“你能想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不?发生了什么事你还能想起来吗?”
陈卓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吃力的道:“陈医生,我能想起来,我叫陈卓,打算坐出租车去火车站,半路出了车祸。”
年轻医生回头对跟着的护士道:“记忆没问题,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内出血,重点治疗腿部的骨折。”
然后转头对陈卓道:“陈先生,你先好好休息,有别的需要,给我们值班护士说说。”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陈卓说了两句话觉得用完了全身的力气,也不知道是失血原因还是输液有安定作用,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陈卓再次醒来,病房里寂静无声。陈卓用尽全力抬起手按响了呼叫器,不大一会儿那个年轻的医生带着几个护士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又对着陈卓做了一番检查后道:“陈先生,现在你感觉怎样?”
陈卓此时已经清醒不少,朝着医生点头道:“谢谢你医生,我就觉得左腿疼,其他的都好多了。”
年轻医生道:“那就好,你的左腿粉碎性骨折,现在已经做过手术了,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还有,如果可以
陈卓让护士把自已手机拿过来,充上电打开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父亲打来的。
接着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电话接通陈卓还未开口就听见话筒里传来了父亲焦急的声音:“小卓,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你这孩了不是说回家吗?这两天又跑哪里去了。”
陈卓在听到父亲声音的那一瞬间,双眼已经湿润。在车了翻的那一瞬间,当时自已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已如果死了,爸妈怎么办呢?
等父亲关切的质问停下以后,陈卓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爸,我没事,那天本来要回去,可是因为有急事,又被公司叫了回来,电话摔坏了,这不刚修好就赶紧给你回电话了。”
陈卓父亲在那边道:“没事就好,你朋友已经过来帮你妈办了住院手续,你放心吧,手术已经做过了,医生说很成功,你要是忙就别慌着回来了,这里我看着就行,没多大事。”
陈卓看着自已打着石膏的左腿,又想起电话那边自已的妈妈也是在医院里,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道:“好的,爸,我过一段时间就回去,你和妈放心吧。就这样,我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陈卓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就在陈卓陷入深深悲痛的时候,房门“呼”的一下被推开了。
陈卓抬头一看,愣住了。这次进来的不是医生和护士,而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
不过这名女警明显是被自已巨大的开门声给吓了一跳,也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用手在胸口拍了几下,轻轻的出了口气,又吐了吐舌头。
陈卓回过神来,微一打量这名女警,身高大约有一米六,齐耳短发,清澈的眸了,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了,棱角分明的小嘴。再配上笔挺的警服,真是一个漂亮的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