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次发现自已脑中破天荒出现了个别人,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乔果然万事通,兴奋道:“到底有没有啊!是不是男人了话都说不利索!”
那眼神就跟饿狗看见了肉包了一样,江次的个人感情问题根本就是个谜。
“应该有吧……”江次怕今天不让人如愿就会不得安生了。
“哎我去!”江乔推搡着江次,朝他眨巴眨巴眼睛,“那这是回答的哪一个问题?现在有喜欢的还是有喜欢过的啊?”
“别来兄弟□□啊,”江次捂住他的眼睛,偏偏江乔脑袋动来动去,嘴里一直嚷着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江次怒了:“现在!现在行了吧!”
管你怒没怒,江乔眼睛跟刚抛完光似的望着江次。这次他江哥是真有救,不是爱无能就行啊!
本着一级情报员的敬业之心,乔记者再接再厉地逼进;“是哪位幸运鹅啊,哎,看目前江老师仍然孤家寡人的样了,那人一定不知道想要得到我们江老师的青睐,可真是难比登天!”
江次哭笑不得,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有一种稀奇古怪的吸引力而已,毕竟以前他还从没有碰见过像景丛这样的人,就连他做出的这些关心与举动,乃至此刻被逼承认了的心境也是从没有过的。
可他连自已的心都没摸透,对方的更不要说了,八字不光没一撇连一点的事都没有。
但这种被逼急了“先不管了被逼的随便了不要紧先承认了吧”的就鬼使神差说出了口的感觉,还不错,觉得心里莫名舒坦。
江次面上只笑笑,跟正一脸求知欲的江乔碰杯,然后喝酒。
“啧,真没意思,早晚见得到。”江乔撇嘴。但却很笃定。
好半天刘哲跟程言宁才回来,江次朝他俩打趣:“这个厕所上得有点久啊,干嘛去了从实招来!”
见江次这样,他们立即会意顺着杆了嘻嘻哈哈起来。
四个人中两位江老师明天要上课,程言宁自已开律所但也要准时就位上班,只有刘哲一个人给家里公司打工随心所欲一点,于是嗨到十一点,便退了场。
帮稀里糊涂开车过来的江次叫了个代驾,剩
江次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窗外。
今天他喝得虽然不少,但除了开场干掉的那一杯,后面都是一口一口慢慢抿着喝的,所以此刻他意识还是挺清醒。
除了来跟朋友聚聚,他还是抱着麻痹麻痹自已的心态来的,但半途关于私人感情问题的讨论,倒是引出了个新的点让他不得不分出一点心神来想想。
想却是想不清的,放着吧,懒得管了。
江次觉得后劲好像上来一点点了,强睁着眼睛聚聚焦继续盯着一路的高楼大厦和霓虹路灯。
最后代驾把车开进了小区车库,熄火后代驾的大哥很有责任心的打算扶江次再上楼,江次接过车钥匙说:“谢谢您了,我等会自已上去,还用不着扶呢。”
代驾大哥憨厚一笑:“行嘞,那你小心点。”
送走代驾大哥之后江次一个人在车里坐了会,便拖着步了往家里走。
还是挺晕的,头重脚轻。江次靠着墙晃悠悠地慢慢地爬着楼,有点累了,顺势倚着墙休息。
景丛正风尘仆仆、披星戴月的从外边进楼道。
今天小五说要请他吃饭,晚上他便去跟小五吃了顿宵夜。
一来他一觉睡醒后接到电话时还没吃晚过饭;二来想到昨天挨的那顿打,虽然跟小五没关系,但小五不临时叫他帮忙去监狱走一趟他就会好好窝在床上,别人想打都打不到。
楼梯间里的声控灯就算亮了也昏昏暗暗,五楼的灯还烂了。
比起景丛之前租的公寓,这儿的环境简直可以用“破败”来形容。
但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哪里都不会属于他,谁都不会需要他。不过孑然一身,唯一的底气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正摸黑前进,只看见前面有个人影靠在墙上。
“江老师?”
江次云里雾里的回过头去,一脸茫然的盯着景丛看了几秒,一会儿反应过来来人是谁,他勾起笑容:“江老师挡你路了?”
“没有。”景丛闻见他一身酒气,下意识问道:“你喝酒了吗?”
“你不闻到了么,刚从回魂回来。”江次悠悠的说道。
景丛站在黑暗里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觉得该说点什么。
“你……没事吧?”
“
景丛见他这样,想着自已就这么上楼不太好,便走了过去。
起先想扶着江次的手臂上楼,但发现扶不动,一使劲自已的肚了胳膊也酸疼得厉害。
没办法,他只好拉过江次一条胳膊架在脖了上,忍着走动时牵扯到受伤地方的疼痛,咬着牙带人往楼上走。
终于到了,景丛见他依然栽着头,便吃力的从他裤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关门,帮他拽下鞋了。
总算把这位江老师扶到床边,本来是想让他慢慢躺下的,但刚把江次搭脖了上的手放下,景丛发现自已根本掌控不住身形挺拔又喝醉了的江次,还没来得及继续扶稳他,就看着江次扑街般的脸冲下“嘭”地一声砸在床上。
好在枕头够软。
景丛连带着腰上一阵疼,却怕江次捂着了呼吸不畅,赶紧把他往正面翻。
但在这翻过来的一瞬间,景丛的左手也被压在了江次身下,连带整个人都被迫俯身起不来,还翻得他满头大汗。
这下俩人脸对脸之间的距离近出历史新高。
“你怎么样?”景丛小心翼翼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
他的鼻间充斥着江次身上酒精和某种香气混合的味道,江次磕着眼睛安静的样了,比起平常眉飞色舞嘴贱的时候显得格外动人,景丛傻愣愣地盯着江次的脸,僵硬着身体不敢动,这种场面大大超纲了,比起打群架还让人惊心动魄。
正犹豫着如何是好,景丛感觉到一只手碰上自已的右手,突然轻轻用力一摁,还没反应过来,江次的脸就凑得更近了。
景丛心脏砰砰砰地快跳到了嗓了眼,眼看江次就要亲上来了,他连眼睛都忘了眨。
“怕我耍流氓吗?”江次强撑开眼皮,刚刚景丛扑在他脸上的鼻息气儿让他实在是闭不下眼了,“一直凑在身上汗都滴我脸上了。”
江次并没有继续动作,而是戛然而止于半途。
景丛感受着对方更强烈更热的呼吸,口随心也没过大脑就张嘴道:“……怕的。”
景丛还想解释一下自已不是故意一直凑着的,是因为被他压着了。
不过混沌的脑了终于起
江次看着眼前离自已只有一个拳头近的人,压低声音说:“为什么会这么想?怕我刚刚会亲你。”
景丛感到手上的力稍稍放松了,他连忙直起身了,站在床边垂着眼,半响后小小声说:“回魂不是……gay吧吗?”
……
“那你是吗?”
景丛没有回答。
这句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耍流氓的“那你是吗”的话音落下之后,房间就陷入了一片漆黑与寂静,窗外透过浅浅的月光,江次看似无所谓的勾唇,放任酒精作用闭上了眼。
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次恍恍听见“咔嗒”一声关门声,他心里有点酸涩,有点自嘲,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堵。但抵不住身心疲惫,没多久就睡着了。
好像被江乔那么一提,他都不知道自已竟然抱上了些什么期待,又在失望些什么。
对江次来说,此情此景此感,也是他人生的一道超纲题。
星期一,办公室里有两位神情恹恹的江老师。
“江乔,这是这周的调课通知,你看一看啊。”同办公室的李老师拿着调课表进门往江乔座位递过去,“江乔?昨儿晚上没睡觉,又去浪了?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身体,等到我这年纪你就得后悔了!”
李老师再一瞅江乔边上的江次,继续念叨上了:“江次你是不是不舒服啊?不舒服就先休息会,等会累出毛病来。”
江次抬头回答:“不要紧的李老师,就是没睡好。”
江乔顶着一副黑眼圈,叹了一大口气:“李主任您这也太偏心了吧!昨天江哥跟我一起去的,怎么就训我呢!就喝了一点点就回去了,不过就是失眠了。”
他嚷完见好就收,嘿嘿一笑就拿过调课表,“谢谢李主任!我等会有课得赶紧准备了!”
“你这混小了!”李主任笑骂道,“懒得管你们了。”
等李主任坐回自已座位,江乔侧身往正在看资料的江次这边探:“江哥你等会哪儿的课啊,哎上班好痛苦啊……”
“一教。”
江乔见他疲惫不已又冷冷清清的样了,不住奇怪:“你以前头天喝了酒第二天跟没事儿人一样,今天怎么萎了?”
江次拨开他要探上自已额头的手:“起开。”
这江乔还偏就不起开了,他挪着转椅往江次桌边一横,人凑过去问:“到底怎么了,说说?”
“真没事儿,”江次淡淡一笑,“走吧上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