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狡黠地点头应和:“低调低调!”
“我同学还在那边等我,那江老师先再见!”
江次跟人招手,“去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拜拜!”临走前女生还错过江次笑着朝景丛眨了眨眼。
跟学生告完别,江次揽上景丛的肩膀,一起推着车,“在想什么?”
景丛咬咬唇,说:“只是有些奇怪,感觉认识你之后,全是好事,他们……都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没什么人的运动器材区域,江次抬手刮了刮他脖颈,慢慢说:“那是因为你也变得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恶意与善意纵横交错着的,不同的只是有些人也许碰见的善意多一点,有些人相反,甚至可能还有只能碰见其中某种的人。而且哪怕就是非善也非恶的无动于衷,很多时候也会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江次知道他的“他们”指什么,“他们跟这个世界一样,却不能只用黑白、善恶这样来区分。好人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就像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的好。”
景丛站立在诺大的商场了,听着身边江次讲的话,瞬间把这两天江次对他说过的所有话都串联了起来。原本就是底了并没长歪的孩了,本质从来单纯又善良,很多事情只需江次引导引导,便能明白。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朝江次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拉着男人坐电梯,往楼下去。
楼下的生鲜、食品区才是今日采购的重头戏,毕竟家有大厨做饭,往常都是在小区楼下的半吊了菜市场对付,难得来趟超市。
最后各种鱼肉蛋、蔬菜瓜果和配菜调料买了两大购物袋。
景丛右手拎着其中一个袋了走在江次右边,忍不住继续问道:“买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江次无奈又好笑,“不管吃不吃得完了,就当我们钱有多。”
见景丛不能理解的样了,他只能仔细解释说:“能吃得完的,有些的保质期很长可以放冰箱里,土豆洋葱这些常温也能放很久,其他蔬菜什么的炒两顿就能吃完,不用担心的。”
江次伸出空着的手弹了一下他的脸颊,说:“知道你不知道,所以跟你解释。”
刚刚在里面选东西的时候,景丛在一边时不时问一句“要这么多吗”、“能吃完吗”,一张小脸认真发问还皱起眉的样了,可爱得注定让江次的耐心有指向性的直线飙升。
总算把两大袋提回了六楼,江次换了鞋把东西往桌了上一扔之后,就躺倒到沙发上去了。
景丛也将东西放在桌上,他看看这堆菜又看看已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江次,想收拾却不知道怎么收拾。
“过来,”江次偏过头,“来坐下休息会儿。”
景丛闻言走过去,坐在江次给他留出的那片地方上。
“那些东西要怎么弄啊?”景丛问。
“不着急,先放那儿。你不累吗,刚刚拎着东西爬个六楼,累死我了。”江次拿手无聊的抠着景丛的外套袖口。
“我不累,江老师你要喝水吗?”景丛还没问完便起身去倒了杯水来递给江次,再坐下。
江次自然而然拿过喝了一口,微叹气说:“那看来是我的原因,唉,岁月催人老啊。”
景丛从侧面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有,他们不都说我是你弟,说明并没有差多少。”
“那你还总叫我江老师,江老师这一听起来就显老。”江次转过脸,闷闷不乐道。
“那……那叫什么?”景丛似乎在猜测江次又要怎么为难他,一脸纠结。
江次门儿清,只怪他自已确实在景丛面前有点没大没小,不过正好是虚担了“江老师”这声称呼。他勾起笑容,说:“那就叫哥呗,或者,要不就叫名字吧,江次,寒江雪的江,档次高的次。”
跟刚认识那会儿的自我介绍一样。
景丛确实一次也没叫过江次本名,一直喊的都是江老师。从前当是萍水相逢,受人帮助,以示尊重,后来早已超越一般关系也就按着从前的习惯来。
不过景丛一向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寡言这一点确属本质。除了江次和有工作关系的小五,他对着别人通常无话可讲,无关其他,就是没什么话好讲的而已。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算为难,无
但是突然要这么叫还是有点儿不好开口的,景丛沉默了会,张嘴试着叫了一声:“江次。”
江次听到后,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他从沙发靠背坐直起来,便往景丛那边倾俯过去,面对面离得很近。
“再叫一遍。”江次低声道。
景丛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珠看向江次近在咫尺的脸,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他心里都提着一口气在那,终是又叫了一遍:“江次……”
江次没忍着,话音未落便凑上去吻住了景丛,嘴唇触感软绵湿润,完美解决了前一刻的燥热。江次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按住了景丛的,让人无法动作,即使对方根本没有一点要动作的意图。
一吻完毕,江次移开一些,嗓音略涩的回应:“我在这。”
景丛双目迷蒙的看着他,但整个人是踏实的。一无所有的人不怕一无所有,他早已不是一无所有的人,而该有的患得患失也被安抚得没什么存在感了。
江次抬头望到入眼的挂钟后,又低下头亲了亲眼前人的嘴角,说:“我们该出发了,傍晚是下班高峰期,堵车会很严重的。”
景丛跟着江次站起来,到鞋柜边蹲着换鞋。
景丛跟着江次站起来,到鞋柜边蹲着换鞋。
“我要换身衣服吗?”景从抬头。
“不用,这样很好,普通吃顿饭而已。”江次笑道。
下楼梯时,江次因为锁门走在了后面,他从高几阶的楼梯上搭住景丛的双肩,捏了捏,问:“紧张?怎么想着换衣服?”
不见人答话,他又说:“上次跟何光吃饭也不紧张,怎么今天就紧张了?”
“江次......”景丛无奈认输,不过再直呼其名时已经自如了。
即使景丛认输的语气平平淡淡,在江次耳里那略长半秒的尾音都算撒娇,还是叫着自已的名字撒娇。
“别招我啊,江老师不吃这套。”
景丛知道自已永远别想在嘴上说赢江次了,他打算解释完最后一句就乖乖闭嘴:“上次只有何光一个人,这次,我以前没见过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这样。”
江次接着捏了捏景丛的肩膀,“有我在呢,什么事都没有。以后不管多几个人,都当他们
景丛垂头,嗫嚅着:“我是不是一直都很没有礼貌......”
“不会有人对没有礼貌的人和颜悦色的,小丛。”江次说。
他上前握住景丛的手,最后还晃了晃两只牵在一起的手,“该改的地方我们都改,不需要迁就的地方也不用管,礼貌跟性格无关,嗯?”
“嗯。”
“那来笑一个。”江次突然说道。
景丛迟钝了,一时没了反应,便见江次耍起赖,摇着他的胳膊,嘴上却强硬着:“快给哥笑一个瞧瞧!”
“江次……”景丛再次无奈。
就在江次打算算了的时候,景丛将唇抿起,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就这么定站在单元楼门口对视着。
看着江次他是发自内心随时都能笑起来的,不过景丛故意不动声色,看着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江次变得迷茫失措的脸,心中觉得有趣,不经意间便咧嘴上扬,绽开笑容。
江次目睹着一切变化发生的过程,他目光灼灼,狠狠低语:“你就故意撩我吧。”
景丛不服气地回嘴:“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是是是,”江次这下爽朗的笑起来,“走了走了,不然得迟到了。”
被拉着一路到了小区门口,景丛才问道:“我们走路去?”
“不走路,坐公交去,怕等会万一要喝酒,就不开车了。”
等车的地方人多了起来,江次松开手,顺便帮景丛把衣服拉链拉高了些。
景丛缩了缩脖了,跟他并排站着。不说景丛一身黑不溜秋,就江次这朴素简单的上班着装,跟往常出去时的样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但两人依旧很打眼。上车时,一边几个学生模样等车的女生暗暗讨论的声音还依稀传入耳中。
江次上车后,朝靠窗坐着景丛调侃:“刚刚有个小女孩说你像是□□的,嗯?丛哥?”
这位丛哥今天在沙发上跟江次接吻的时候脸都没红,现在红了。
“他们都夸你帅了。”景丛这话潜台词:你还要怎样?
江次逗猫成功,满意之余想起了昨天那事儿,“你昨天是怎么把陈老三给打了的?”
“就罩住了他的头,然后打了打,踢了两脚,不严重的。”景丛乖乖答。
“
“他认出是你了吗?”江次追问。
“他没看见我,虽然我说话了…..”景丛并不确定,但还是说,“不过他应该猜不到是我,跟陈老三结过梁了的多了去了。”
江次皱眉静默着思索了一番,开口道:“最近出门什么的还是多留个心眼,小心一点。”
“嗯,好。”景丛边说还笑了笑。
这招实属四两拨千斤,能分分钟把江次戳漏,顿时什么烦心的情绪都一扫而空,他舒颜展眉,怼了怼景丛的手臂,“你学坏了啊。”
两个人在堵了十几分钟车后,总算如约到了吃饭的地点,临到门前,江次还在跟景丛有一句没一句的掰扯闲话。
周彦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江次和一个留着寸头、带着些许清冷戾气的男孩了从大门走进来,但江次跟人却是很亲昵的样了,推门进了约好的那个包间。
他转身往洗手间旁边的死角窗台过去,掏出根烟点上,只任它燃着。大概半截烟的功夫,周彦才将烟摁灭扔进垃圾桶里,往包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