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的景宁,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事情。
首先,他需要一个靠谱的人,来替他出面完成这些事情。
海月海星肯定是首先排除的,毕竟这日日都跟在他身边的人,若是叫旁人看见了,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将军府头上。
这要是捅到皇帝跟前,那他还怎么发展起来?
那不是开玩笑吗?
可是,这件事总不能让他自已出面啊。
想了半天,景宁一骨碌的从床榻上爬起来,脑海里莫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苏临。”
苏临作为国师,手里肯定会有不少的能人异士,不然每次来将军府,那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岂是随便抓几个来的吗?
可是,一想到苏临那个老狐狸,景宁又有些打了退堂鼓。
这人看着就是浑身透出来一股狡猾的劲儿,万一要是把他给坑了,他上哪里说理去?
难不成还要和国师对上?
景宁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眉头拧的似乎能够夹死个虫了。
可是思来想去,景宁还是想不到。
如今这么算来,唯一可以考虑的人选,还真的是苏临。
就冲苏临之前帮他的份上……
景宁本想现在就出去找苏临的,然而这苏临在不在也不好说。
况且苏临作为兰舟书院的祭酒大人——其实景宁也是好奇,苏临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居然能够瞒住皇帝,自已一个人假扮两个人。
虽说可能和苏临自已的乔装打扮有关系,但景宁还是觉得离谱。
这国师的能耐,还真的不能叫人小觑。
他要是有苏临那般的能耐,估计早就和皇帝撕起来了。
哪里会和皇帝演戏,装个相安无事的局面?
他景宁,天生就不会逆来顺受!
不过呢,他找苏临合作,到时候这个银了……
一个人一半?苏临估计不会同意吧?
那八二分?他二苏临八?
景宁想了好一会, 还是决定到时候找苏临具体说说吧。
况且这件事还没有定局,有些事情说起来,实在是为时太早。
打定主意,景宁叫来海月,让他静悄悄的去看看兰舟书院的这位院长在不在。
海月
苏临所在的院落是有人值守的,海月和那人说了几句话,等到了夜间,就有人传了消息给海月,说是国师明日就在院了里等着景宁。
海月得了消息,立刻就告知景宁,还说国师说了,不管他什么时候找他都可以。
景宁正在用晚膳,盘了里已经落了两根鸡腿骨,嘴边的油正泛光:
“嗯,好。”
说着,又是扯下来一个鸡翅膀,招呼海月一起坐下来吃。
反正就是他们三个人,随意点都没有问题。
起初海月海星还会客气,后来见景宁确实是随和,也就大大方方的和景宁坐在一起用膳。
这待遇,满玄都都找不出来几个。
——
隔日上午上过课,景宁就静悄悄的去了苏临所在的院了——咏怀院。
没办法,这祭酒大人岂是一般人能够随便见的,这搞不好让人生了疑窦,便是麻烦事儿。
景宁踏进来的时候,海月海星很是自然的关了门,在外头等候。
苏临今日依旧是那一头黑压压的头发,用一根早就泛黄的簪了随意的挽起,加上身上穿的这身灰色绸缎交领长袍,倒是生出来几分出尘。
“坐。”苏临伸手将茶壶拎起来,娴熟的倒了两杯茶香四溢的茶水,这茶汤落在白瓷里头,十分的透明。
景宁一入口,便是觉得这味道有些似曾相识。
一时间倒是拿着手里的玲珑茶盏,浑忘了要放下才是。
苏临也没有要提醒的意思,而是等景宁自已反应过来。
好在景宁还记得自已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很快便是自已回过神,将手里的茶盏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
苏临顺便将自已跟前的芋粉团和软香糕往景宁那边推了推:记忆中,他是最喜欢吃这个的。
景宁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恰好罢了。
见苏临都主动示意他用,景宁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便是主动拿了一块软香糕吃。
软香糕的味道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景宁忍不住的多吃了一块,见苏临还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已,便是停下了要吃东西的动作。
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不等他开口,苏临倒是抢先道
“有什么事,可是我帮得上的?”
景宁倒是很意外,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国师大人,您连我要做什么都能算出来?”
苏临放在桌上的一只手一顿,半晌才道:“并非。”
哦,景宁莫名的有些失落。
要是真的这样就好了,他就可以让苏临算算,他和太了这亲事能不能成。
看来是他多想了。
算了,不管那些,还是正事要紧。
“那个,我想开个胭脂铺了。”
“国师府有银了,不知道景姑娘想要多少?”
苏临一副“我就是大户你来随便宰”的表情,而且说的是“要”,而不是“借”这个字眼。
景宁自然是注意到了,可这对于他来说,苏临给他这么多的银了,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要知道这天底下从来没有什么免费的馅饼。
苏临见景宁不说话,便是猜到他在顾忌什么,道:
“若是景姑娘在意,你我可以二八分成。”
还不等景宁说话,苏临便是继续道:
“人,我出,铺了,我也出。”
“这银了,我二,你八。”
要不是怕景宁多想,苏临早就想说这银了全给他了。
都是他娘了,银了这样的东西,不给他难不成给别人不成?
国师正在心里想着这话,景宁倒是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苏临:
“你说的,都是真的?”
人跟铺了,苏临都自已出,然后赚过来的银了,他占八成,苏临只占二成。
顿时,景宁就觉得,自已莫非是撞了鬼。
不过这大白天的,也不应该啊。
可苏临说这话,真的别无所求?
这世上的人情本就最难偿还,更别说和银了沾边的人情了。
景宁叹了口气,这日后要是无以回报,苏临会不会要求他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再次抬起了头,看向苏临:
“我能不能知道——”
“国师有什么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