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_??)?)
不过她和章临川也不过是才相识,甚至都说不上熟悉。她如今这般行事,和利用也没什么区别,章临川不信任,不乐意搭理她也是正常之事。
林瑶这时候给她下了这么大的评价,可算是帮了她很大的忙了。
路瑶看了看很是诧异的两人,慢腾腾地补上了前提,“当然,若是想让军师毫无罣碍的出谋划策,要解决的事也是挺多挺麻烦的,端看你们各自的选择了。”
江琅凝着眉,问道“你很相信她?”
“在这里,我可以相信任何人,也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临川你应该是不能照着我这般任性胡来的罢?”
久居上位,江琅不缺耐心,见林瑶在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着急,依着她的话头继续道“那就说个你觉得我能相信她对我是无害的理由来罢。不然,我怕是不敢信的。”
她的布置早已经安排了下去,而再没完成目的之前,她也不会再出龙窟。若是没有十分之必要,她不会去乱自己的布局。
“好吧。”路瑶看向列昭,“你既然下了决定,那就漏漏底,把你的命宫给临川瞧瞧吧。”
命宫?!
江琅看了看列昭,再看看路瑶,目露了然,她倒是忘了这人和她一样得了那个老魔头的一半魔魂这事了。
和她直接将魔魂吞噬以解绝命之术不同,林瑶对那一半魔魂才是利用到了可以说是淋漓尽致的地步。一个来到这里还没多久的外界之人,因为那个老魔头,知道的事情比她这个一朝王姬都多了不少。
提起军师,这会又说起命宫,列昭抬起头,目露震惊,也是反应了过来“章临川这三字,我早该想到的!”
难怪章临川之前对张家那五人下手那么干脆,还有底气说要张家上下也下去陪张傲,原来她是临川王姬江琅!
即使列昭没见过江琅,关于她非比一般女子的事迹,那也是熟知于心的。确切来说,列昭真心敬仰的人,便是临川王姬江琅。
在听到江琅盛名的时候,列昭还是个只能在无影门之中为生存而浑浑噩噩地挣扎着的小弟子。
在那之前,她只是为活着而活着,而渐渐了解江琅所作所为乃至听到她被父兄害死之后,才生起了不屈之心,才能成为今日的镇罗刹。
因为江琅的缘故,列昭这些年对大颂的事情,都是极为关注。
大颂初代君王篡位立国,孩子生了不少,但均是早夭而亡。等到后期,便只剩下一个女儿安稳健康地活了下来。
在兄弟侄子都惦记自己座下王位的时候,初代君王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扔去了军中,跟着大军上了战场,等她军功足够封侯了,立时就将位子传给了她,自己钓鱼养老顺带镇场子。
初代君王开了这个头,立下了王姬可以继位的规矩,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世人,在大颂王朝,女郎也有继承家产的资格。
即使第二任君王继位十二年之后便病逝,临终前将王位传给了唯一的幼子,后来继位者也都是男子,这个规矩那也是刻在了宗庙,没人能再拿性别说嘴。
即使后代君王不愿自己的姐妹或者女儿拥有继承权,也只敢暗地里下手,完全没有胆子在明面上和祖宗对着干。
否认女郎继承权,那就是在否决从第二任君王传承下来的他们自己!
也是因此,大颂每任天子继位,排除异己的时候,都是把姊妹连同其夫家也一起给算上了的。
大颂前代君王上位之后,将他的兄弟姐妹杀的杀,贬的贬,经年过后,王族嫡系血脉便没剩下多少。
而现今的灵耀王继位之后,将他君父这个狠绝手段学了个十足,直接把他的数十个兄弟姐妹斩杀得只剩下一个同胞兄弟。
偏偏灵耀王下手得干脆,自身膝下却是一个孩子都没有,王族就只剩下了他和静安东王。
而列昭依据她在升阳村时所见来看,静安东王这位仅剩的同胞兄弟可不怎么安分。至于别的还能称得上是王族子弟的,在宗族礼法上,那都是属于旁系了。
既然江琅还活着,那么不管是静安东王趁机将灵耀王拉下位,还是灵耀王将静安东王再给收拾了,没有后嗣,就是绝了祖宗基业。
升阳村里年老一些的妇人都说村里唯一活下来的女孩的生母是个身份很高贵的人物,列昭联想到无影门主给自己派发的任务,再想想后来被取名为江无涯,与静安东王眉眼有些微想似的小孩,偷偷地拿眼睛余光瞅了瞅江琅。
因为不怎么相熟,出于礼貌,她还真没怎么细看江琅的模样。
这么一瞅之下,她还真发现斜对面的这位与静安东王,还有那小孩的眉眼都是很相像的。
若江无涯真是江琅的女儿,父亲苟天雄已经被林瑶给杀了,没了外戚专权的威胁,那江琅的胜算可比那两位厉害多了。
别的不说,就单单在个人能力这一点上,江琅当初领兵将大居、南漠两国打得毫无反击之力,边境安安稳稳。
她一“死”,静安东王上了战场打大居,精兵良将,兵力还多于大居,结果就得了个惨胜。六七年下来,大颂边境连失十城,就剩下个天险在那里苦苦支撑了。
而灵耀王上位之后,除了杀自家人厉害,别的简直毫无建树。
列昭估计,大颂那些真的担忧国祚的官员若是知道临川王姬还活着,绝对会哭着喊着求她回王都继君王位,收拾烂摊子的。
高阶修士的感应向来敏锐,列昭再怎么静悄悄的,那也是相当地明显。江琅侧头看见她这般的小动作,当下就是嘴角一抽,总觉得她现在看见的这位,和手下交上来的情报以及一直以来的表现很是对不上号。
知道她是王姬了,所以怕了吗?
不至于吧?!
路瑶见两人不用她再多说就已经有所明悟,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都想明白了,那你们就去一边,趁这最后的时间好好商量吧。”
。。。最后的时间,听着怎么这么怪呢?
瞬间想通很多事,知道自己性命有了保障,即将有大靠山依靠的列昭觉得自己心里有点慌。心中暗道刚找到一个性子坦荡也不会耍流氓,最重要的还是我特别乐意跟随的老大投靠,不会马上就要出什么事吧?还是说我自己要出事了?
都能够看出她费尽了心思遮掩的命宫是什么了,再看出点什么,列昭觉得那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就是知道路瑶为何如此说的江琅,对她说得好像自己就要没命的话,也送了她一个看着不怎么优雅的白眼。
自觉自己做的很多事的路瑶摇头叹了口气,若不是知道江琅进了龙窟之后就不会出去,她也不必为她们操这个心了。
唉,知道的事情多了,果然是想偷懒都偷不了。
“对了,将你们的龙令拿出来,趁着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得去将麻烦解决了。这么看来,我可真是个劳苦命,你们俩能够认识我,那真的是运气足够好。记得待会你们密谈,不要让我听见,我不想再招惹上什么麻烦了。”
江琅、列昭“。。。”
虽然她这个自夸显得脸皮很厚,但话还真是没错。两人默默将自己的龙令递给她,相互对视一眼,走去了一旁。
。。。
路瑶伸手接过三块辅龙令,任由那两人去聊她们自己的大事,自己拿着辅龙令走到龙门面前。
龙门很是足有三、四层楼那般高,路瑶人站在这里,对比起来就犹如一个小蚂蚁似的。
好在现在只需要将四块龙令都给扔进高处的那四颗龙眼珠子之中即可,这对任何一个有点修为和身手的人,都不是问题。
路瑶仰头看了看,取出自己那块与手中三块相叠,右手一抄,直接运用发射暗器的手法,将四块辅龙令全部朝着上方撒了出去。
辅龙令在空中分出四道轨迹,各自朝着四颗龙眼而去。破空之音才将将入耳,四块辅龙令便已经卡入了龙眼内里的凹槽之中。
“昂~”
“昂~”
两道威严神骏的龙鸣之音随之响起,青铜龙门之上那两条腾云驾雾的五爪神龙如同活了一般,猛然从青铜巨门之中脱离而出,盘旋着往山顶上空升腾而去。
“昂~”
“昂~”
钻入高空云层之中的两条龙不停在云中游走,时不时仰着脖子高吟,声传天下。
“这是什么声音?”
最先看见远方天际有着两条龙的人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等再看时发现那两条龙真的还在的时候,连忙大声喊道“快看,是龙,有龙啊!”
听见龙吟之声正在四顾寻找的人听得他的话,连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顿时就是一阵惊呼。
“有龙,真的有龙!”
“此生能够看见神龙,我不白活了!”
一个正背负双手佝偻着背的老人缓缓抬起头,盯着那边看了半响,摇头叹息“又是送上门去找死的,那所谓的宝藏,真的就比自身的性命更加地重要吗?”
站在他身旁的青年顿时反应过来,惊讶道“什么,老头你竟然知道那里是何处吗?你快告诉我,我可以给你银子作为报酬!”
青年声音不低,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等看见老头的模样之后,心底不信的人回过头继续盯着天上的龙看,更多抱着听听也没损失的想法,加入了催促的队伍之中。
“老头你快说。”
“没错,等我确认你说的真的,我也给你银子作为报酬!”
“哟,吃酒惯常赊账的人,倒来这里装大爷了。”
“老子说正事,没空和你吵架。龙都出来了,你有那闲工夫多去瞧两眼不好吗,你要盯着我看。”
“对,老头你快说,哪里能找到龙?”
被人围着的佝偻老人扫了他们一眼,问道“那地方去了的人就没出来过,就算这样你们也想去?”
“看来是真的知道了,你快说。”
“不可说,不可说。”
“什么,不说?!”
其中的一个大汉举起自己碗大的拳头,在佝偻老人的眼前晃了晃,“你还敢不说,爷爷打得你说!”
佝偻老人摇了摇头,拄着拐杖以一种看似缓慢老迈实际快得出了残影的奇异身法离开了堵着他的人群,瞬间消失于众人的眼前。
引起纷乱却退后没再参与进去的青年侧头看向身旁的随从,“这老头极有可能是我们寻找的那个,你去跟着他,小心行迹。找到他落脚之处后,再来回话。”
“是。”
佝偻老人一走,众人发出一片唏嘘,一边怨怪着老头消遣他们,一边回头盯着天空的龙,目露痴迷。
如这一个小镇中相似的情形,清铖界各地此时都在发生,而离得近的,都是立马想起了祖辈口口相传的传说,全部怀着激荡的心,纷纷往那边赶去。
。。。
大颂王宫,铁青着双眼的灵耀王手撑殿前石栏,仰头看着上空一金一蓝的五爪神龙,沉声道“赵忠,你速去将司天史的周凌找来。”
“是。”在发现神龙现世的第一时间就让手下的小太监跑去找人的赵忠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面色惶急不安的手下,连忙又回身低头道“是,不过这外间风大,王上病体未愈,不若让奴伺候王上您回殿歇息,奴着人去传周大人前来觐见?”
“同样的话,寡人不喜欢说第二遍。”灵耀王看着上空,没理会使着小聪明的大太监。
“奴知错,求王上饶命。”
赵忠被他阴冷的声音吓得身体发软,知道灵耀王已经知道他做的好事了,膝盖一弯,直直地跪了下去。
“何错之有,你倒是说来听听。”
“一、两月多以前,周大人曾于夜间来到仙寿宫求见王上,王上你当晚正与霏嫔、、逗乐,所以奴、奴将、将周大人打发了,请他于次日白天再来觐见王上,但他、他怀恨在心、、、”
不怎么多的话,赵忠就跟被人掐着嗓子似的,说得磕磕碰碰的。合着他流着的泪,一时之间,倒是显得无比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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