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瑶将张里储物袋里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挪入自己的乾坤锦囊中,只余钱财在里面,将那只储物袋也一并给他,算作他的酬劳。
她本来是看他连去城郊都只能用柴刀防身,想将张里的上品凡器给他一把。后听他住在城西,未免给他弄出麻烦,干脆就只是给钱。
郝山连忙摆手拒绝,打定主意不收。
郝山本是想要在郊外采些药材为穷困的家里节省些开支,万万没想到郊外也会有三品之上的妖兽出现。如果不是恩人出现,他不但不能为家里减轻负担,反而会使情况变得更加严峻。
即使在恩人看来那只是举手之劳,但救了他一命也是事实。如果恩人不出现或者转身走了,他就算能活下来,下场也不会好。
恩人可以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但他却不能不把此事放在心上,现在更不能收她给的东西。
“收下吧,这是你该得的。之前救你,是看你心性不坏或者脑子不傻,不过是路过顺手而已。现在这个,则是你为我领路以及告诉我那些消息的酬劳。
听你所言,你父亲重病在床,母亲心力交瘁,这应该能改善些你家里的情况,真正地为你父母分忧,莫再推辞。”
张里的钱财来路不正,能用它减轻一个穷苦人家的负担,也算是解决她一个麻烦了,省得看着烦心。
“这……郝山多谢恩人,恩人大恩,郝山没齿难忘。”郝山眼含热泪,想到日渐消瘦的母亲与满怀愧疚的父亲,再无法狠心推辞。正要屈膝跪下为她磕头道谢,就觉一股力道抵住他让他跪不下去。
大道上人来人往,极是热闹。路瑶皱了皱眉,将储物袋往他怀里一扔,“周围很多人,我不想被人围着看戏,站好,回家去。”不想再和他废话,路瑶转身往城主府门走去。
路瑶和郝山在离城主府门不远的地方站着不走,早就引起了城主府守卫的注意。此时见路瑶往府门而来,负责传唤的守卫上前拦住她,扬声问道“你有何事,可有通文?”
路瑶将她的墨玉麒麟玄章取出,递给他道“我并无通文,还请帮忙将它交于府中做主之人,就说明州路瑶拜见。”
路瑶衣着不凡,配饰华贵难得,手上这枚玄章是路家三长老亲手雕琢铭刻,剑意凛然,灵光流转,极是不凡。守卫在这里待得久了,眼力不差,忙躬下身双手接过,道了一声“稍候”,便向内通传去了。
不待片刻,便见一位身着暗色绸衫,发束黑色锦带,面色沉稳的人大步而来。在其身后跟着的通报守卫站回了自己的位置时,他也正好来到路瑶面前。
躬身将手中的墨玉玄章递还给路瑶,恭敬说道“小人吴林,忝为城主府大管家,少府尊驾光临,小卒无知,让您在外久候了,实在失礼。”
路瑶双手接过玄章,将它收好,摇头笑道“吴管家客气了,是我冒昧前来,守卫大哥职责所在,所为应当,并未失礼。”
吴管家听罢,笑着应道“少府宽宏大量,小人代他多谢少府宽恕。还请少府入内一坐。”侧着身轻抬手为路瑶引路。
路瑶点点头,随着指引入了府门。在外没有回家一直守着的郝山见她被城主府的人恭敬的请了进去,才放下了心,转身离去。
入了正厅,在客座位坐下,吴管家着人奉上热茶点心,向路瑶解释道“少府请用些茶点,城主此时正在议事厅议事,不知少府亲临,小人这便去将城主唤来。”
路瑶点头,“有劳吴管家了。”萧节有时议事可以好几天不出议事厅,听郝山说罗祢城杜溢也算得上勤政。路瑶并不想等杜溢从议事厅出来再说张里的事,能早些处理,便能早些把人给解救出来,少受些苦。
城主府议事厅,杜溢正皱着眉头听着属官议事,见着门外吴管家在外候着,看了看下座争吵不休的几人,起身出去了。
“何事?”议事厅乃一府重地,吴管家性情沉稳,非必要之事,不会来这里寻他。
吴管家与杜溢是年轻时在外历练而相互结识的朋友,几十年的交情,说起话来比较随意,“城主,明州少府来了,现在在正厅等你,应该是有要事。”
路瑶那枚玄章有明州路家现任三长老留名,身上配饰亦有同源功法气息,吴管家一点也不怀疑路瑶的身份。
杜溢眉头皱得更紧,想了一下他所说的明州少府,继而烦心道“那明州少府不过是一个六岁小童,能有何要事?她要什么,你为她办好就是。跟她说,我公务繁忙,脱不开身。”
无非就是出门游玩顺道上他这里来耍威风罢了。他堂堂宗师修为的一城城主,难道还得去给六岁孩童伏低做小?!
惹不起他躲得起!
正要拂袖转身进议事厅,便被吴管家扯住了袖子。
吴管家见他这不耐烦的样子,连忙压低声音劝诫道“城主慎言。高门世家教养出来的人,如何能用年龄评判!况且她是一州少府之尊,便是你的顶头上司,也不能轻慢待她拂了明州颜面,更遑论是我们小小的罗祢城。”
他一路引导路瑶走至正厅,除了知道她有要事要找杜溢外,别的都是些外人能知道的事,不该知道的,他仍然不知道。
孤身上门,不露怯色,小小年纪就是二流三阶实力,如果不是个头在那里,完全没法让人相信她才六岁。
单论定力就比府中那两位在杜溢面前乖巧听话,在外飞扬跋扈闯祸不断的少爷们出色了不知多少。
吴管家熟知杜溢的性格,劝诫起来轻车熟路的。看他面色缓和下来,又对他说道“明州少府是一个人来的城主府,三天之前还在北州登塔,现在就来了我们齐州。不管是路青舟带着她来的还是她自己来的,都不容我们小觑,你还是前去正厅见她一面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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