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一府两阁之主都是择优而任,各有一套严格的考验。看中的后辈通过了,当代执掌者便可顺位成为长老,追寻大道。
通不过,那就要被好好调,教了。
毕竟无事一身轻,没人会留恋那一堆需要烦心操劳的事。
路青舟在这府里长大,对事对人都是极为了解。若那孩子天资心性过得了路家收徒的要求,路青言现在跟她说的就不是路渝要收亲传。
明州府入了宗谱玉册便是嫡传,无所谓一定要是谁的徒弟。路瑶虽然出生半月就被送去了北州,但她入了宗谱玉册,又有路青舟在,没人敢轻视小看她。
长老们为着府里安稳,要真舍不得那孩子,大可以做主将其记在长老名下。现在长老们没动,路青言也没有要收徒的意思,很显然就是那孩子没能过得了考验。
没过收徒试炼,路渝还放话要收为亲传,路青舟怀疑是她眼睛又瘸了。
路青言看着她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好笑的摇头“那孩子现在是九流境界,根骨还行。不过他是没有咱们宁安那么厉害的,宁安现在六岁就登至元武二十层,没几个能和她比。”
毕竟是在外流浪的孤儿,没有打熬根骨,一年修炼下来入得九流后期境界,比之常人是优秀,和她们,是比不上的。
当初路青舟入府时和他的情况差不多,却是在一年内练至二流境界,之后修为一直稳步提升,坐稳了她大师姐的位置。
那孩子天资比不上她们,心性更比不上。路青言看不出他有何出色,修炼资质也不高,她想帮路渝向长老们说好话都开不了口。
路青舟心情平复下来,见路青言提起路瑶就一脸自豪的模样,想到萧妤与苏蘅陈旻三人,转头对路青言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宁安身边的小伙伴,个个不凡,倒是能和宁安比比的。”
“你说的是北州少府萧妤吧,还有谁?”路青言和路瑶书信往来频繁,对小家伙的交友情况挺了解。就她所知,小家伙应该就只和萧妤玩得好才是,哪里还能说得上个个不凡。
路青舟朝她得意一笑,清点道“你不知道,宁安这一趟回来,在路上又勾搭了两个厉害的小娃娃。一个小姑娘,一个小少年,体质非凡,心性也……”
路青言听着她用词不当,凝眉打断道“你好好说话,什么叫勾搭,宁安还小呢!”
路青舟“……”怎么你现在又知道勾搭这词不能乱用了。哼!
路青言见她闭了嘴,抬眼示意她继续说。
路青舟刻意忍了会,等路青言不耐烦转头要去和路瑶说话时,才又把她扯回来分享养孩子的种种趣事。
……
路瑶牵着林莒的手跟在路青舟她们后面走,想来路青舟应该是在问什么隐秘之事,在扯着路青言说话的同时就下了隔音结界,听不到她们谈话的内容。
这府邸挺宽,路瑶跟着她们身后走也是无聊,便随意找了个话题,抬头问林莒道“前辈,你和大师伯是一路跟着我的吗?”
林莒低头看了看她,点头道“我那天见着你师伯跑来医谷,有些不放心你,就跟她一起出来看看。后来见有人随行保护你,本是打算回谷去的,结果被你师伯封了真元,被她带着一路来了这里。”
路瑶张了张口,几息后选择委婉的为她师伯求情“宁安离开北州时就很舍不得前辈,现在能在这里与前辈相见,宁安很开心。”
路瑶用空着的左手摸了摸腰上的荷包,最后按了下放入怀里的荷包,郑重道“宁安还要多谢前辈为宁安缝制的荷包,我会好好珍惜的。谁都不给,大师伯我也不给。”
林莒闻言笑得开怀,然后埋汰路青舟道“你大师伯看你一路顺风顺水的,没什么热闹可观,就闲着无聊瞎闹腾。她有藏府,用不着这个,宁安不给她才是对的。”
隔音结界只是隔绝声音,路瑶见前面的路青舟笑意盈盈的说着话,一点也没想起后面还有两人来,坚定了不还荷包的信念。
转念想起长帆做的破事,路瑶又问林莒道“前辈,那黑琥王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林莒想起昨晚,叹了口气“你们三个小家伙躲了之后,行船沉底,死伤大半。”
路瑶三人躲得快,后来见她们各从不同方位出来,在半空中等着的林莒三人才知三个小家伙个个都有重宝,也是暗自咋舌。
林莒瞄了一眼被路瑶别在腰带上的黑木枝,心中想着还需给她做个剑袋把它装起来才是。就这么别在腰间,有些别扭,还有些显眼。
“那黑琥王鲨找到它要的了么?”路瑶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双方各怀鬼胎,打得激烈,出现伤亡是正常之事。
“你们乘坐的那长帆行船派人去捉了黑琥王鲨的幼崽,把它关在行船一层的密室之中。后来见机不对,便想拿它威胁黑琥王鲨,被黑琥王鲨一口吞了。幼崽跟着黑琥王鲨往东而去,应该是要入海归族。”
路瑶皱着眉道“所以我想不通长帆为何会这般做,一个黑琥王鲨幼崽并不值得如此才是。”
付出与收获完全不成正比,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林莒在陈旻打听消息时也随着听了一耳朵,她神识强大,知晓的事自然比陈旻更为详尽。
此时见路瑶说想不通,便开口提醒道“从长帆整体来看,自然是不值得的。长帆背后是永州高家,那行船主管事名高天洋,他还有一个异母兄长,名叫高天海。”
路瑶无语道“所以这又是一出诡计多端的兄弟争权然后连累无辜的戏码了?高天洋没死?”
林莒好笑的点头,为她解说故事前要“长帆船队是永州高家的产业,高家以此发家,是凭着几代人的努力才得了如今的盛名。这一代出色的就只高家家主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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