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月听得心头微动，可是——她看着冷莫燃的眼神依然带了几分质疑，她心中的质疑并未消失，这个少女轻声问道。
“可是……你为何要让宁洛昏睡过去？”
“难道这件事情，不能够告诉宁洛？”
冷莫燃低声说道。
“上一次，宁洛在遇见澹台镰的时候，你没有觉得，她的情绪，似乎是有些过分激动了么？”
“以她的性格，在遇见陌生人的时候，不应当那样紧张才对。”
冷莫燃这样说，叶玄月立刻便回想了起来。当初宁洛的表现，的确稍微显得有些奇怪。
“你要同我商量关于那盏灯的事情，你想要让我从妖山取下那盏灯，带回神界，救回澹台镰的性命么？”
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
能够救人，对于玄月来说，也是功德一件，何况澹台镰并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但是他自己似乎已经全然没有活下去的念头，叶玄月感觉这个青年，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一般。
这样的状况，再想要救他，怕是棘手。
冷莫燃却点了点头。
“那个人，可以一救。”
“我也很好奇，当初百里干戈是如何救下他的。”
“毕竟连我，都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够扭转生死，百里干戈来到神界的经历，倒是想来很是波澜壮阔惊心动魄。”
叶玄月认真着听着冷莫燃的话语。在想着她所知道的一切，想要将这些讯息全都整理到一处去，好能够整理出一条清晰的线索。
而她们身旁的那个螭始祖，眼波转动——他听了这么多秘密，也知道，他撞上的是神界非同小可的人物，而他听到了这么多，对方未必会放他离开——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所以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已经生出退意，想要转身离去，却听见冷莫燃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你放心，我们不会对你动手。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对那新晋妖神，是何态度？”
“你完完全全可以实话实说，我们虽然认识他，但是他却并不记得我们。”
“何况你们妖族的内务，我们人类也不会多加干涉。”
叶玄月听见冷莫燃这样说，她苦笑，神情有些怅然。
的确。
那只小狐狸，如今已经不记得她。
这位螭始祖犹豫半晌，他才说道。
“那口钟压制着妖族。希望在它身上。我本来也不在妖山之上……同它并没有任何冲突可言，若是可以，我更希望那新晋妖神能够打开那口钟的封印，让上古妖魂释放出来，让我们的能力得到释放。”
冷莫燃说道。
“或许会如你所愿。”
“你若是去了神界，你也未必会再遇见我们。”
“以神界之浩大，足够你们纵横。不过无数年过去，如今神界，也早已经不是上古模样，虽然没有长青殿这样的存在，但是其他势力星罗棋布，彼此交错，你们也未必能够讨到好处。”
“我知道你们妖族心心念念想要复苏古妖荣光。”
“但是如今的天地已不是当初的天地了。”
“古妖重出，生灵涂炭。”
“天地不会坐视不理。”
螭始祖冷声说道。
“你是想要封印住我们古妖？”
“否则你说这些做什么？”
冷莫燃看向螭始祖，他突然轻声问道。
“你的本体，同龙族应当还有些沾亲带故的血缘关系才是。我若是猜得不错，你若是前往神界，多半想要去寻龙族对不对？”
螭始祖冷哼一声，神情却缓和下来。
显然冷莫燃一口便猜中了他的心思。
而冷莫燃继续说道。
“你若是去龙族，自然有龙族约束你。”
“但是有的古妖，恣意妄为，毫无约束。”
“比如你口中的那条赤翼花蛇，他没有经历过上古那道天劫，能用全族作为祭奠的始祖，想必更不介意祭掉人族万千。”
叶玄月也想到了螭始祖口中的这个人物！她说道。
“你跟我们前来，不就是让我们对付他的么？”
“眼下我们进入不了妖山，你可有办法将其引出？”
螭始祖的脸庞之上闪过了一丝动摇，他低下头，隔了数秒钟，他的面庞之上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他猛然点头。
“我有办法将其引出！”
“我可以将他引出妖山！”
“我了解他，以他的脾性，必定不会亲自出手，但是他必定会隐匿在其他妖族始祖背后，寻找时机——他不会甘心，被那妖神压制的！”
“他最擅长的，便是暂时示弱，在对方放松警惕之时猛然反咬一口！”
……
那少年面前的始祖，身体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这个九尾玄狐化形而成的妖孽少年，只是略显冷淡地瞥了一眼眼前的始祖。他面前，站在最前有三位形态各异的妖族始祖。
但是十分相似的，却是他们看向这少年眼神之中的忌惮！
“你若是肯立下契约，不约束我们的一举一动。进入神界之后，也不干涉我们——我们愿意让你进入妖山，吸取妖山之中的妖气本源，同妖力古魂！”
“但是你若是不同意，我们便这样僵持下去，迟早是要两败俱伤的！”
而这少年的神情却极其冷漠。
对面的妥协，根本不放在他眼中。
“契约？”
“我从不立下任何契约。”
“任何人——都别想要让我妥协。”
“我做任何事，也不需要你们的同意。”
这少年抬起头，那细碎的透明刀刃在他面前划开空气，下一刻，他面前的空气波动，居然缓缓开始旋转，化作了一道游走不定的龙卷风！
对面的始祖惊怒交加。
“你疯了？”
“你居然动用空间法则？你知不知道，幽冥之地本来就极不稳定，你这样，会毁了妖山的！还不快快住手！”
这少年的神情淡漠无比。
“毁了便毁了，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对面的始祖倒吸一口冷气。
而这少年扬起手臂，那里头尽是疯狂波动的空间裂缝的龙卷风，向着那始祖而去——耳畔响起愤怒的怒吼。
“你不怕激发那洪荒古钟？”
“那上古天地钟……一旦激发，不但我们，你也逃不了！”
这少年的神情，却极为冰冷。
“来……便来吧。”
他来到妖山，为的，就是激发那克制妖族的洪荒天地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