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夭始祖张嘴,它若是能够说话,它必定要狠狠地痛骂一顿眼前的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是它张开嘴,发出的却只是蛇族的嘶嘶声。
那上古封印不是一般的霸道。赤瞳的眼眸清亮地打量了好几眼,确定自己听不懂之后,才转过头,打算听血鸦怎么说,血鸦看了一眼赤瞳,它早就有打算,否则也不至于把花夭始祖带到玄月的船上,
它说道。
“他应当中了某种上古封印……”
当然,还有它血鸦大人施展的血道法决,不过这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了。血鸦大人咳嗽了两声,却拿出了一种十分果断的态度。
“直接带它走,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来。”虽然一位始祖的威力着实不小,而且一旦等到它身上的上古禁制解除,想来他同赤瞳都要倒霉——但是得罪都得罪过了,自然也只能够一条路走到黑,彻彻底底得罪到底
。
而且……
血鸦大人心底有些阴暗的想,就算这位始祖身上的上古禁制解除,它应当会率先对着赤瞳出手——至少不会对它痛下杀手。
赤瞳浑然不知,它拎着这条赤翼花蛇,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让它一直这么拎着不成?
……
花夭始祖觉得它从不曾如此流年不利过。
赤瞳一边拿从海中捡来的一根破木棍戳着它的身体,一边转身对血鸦问道。
“你说这一片都是古战场?”
血鸦浑然不在意地随意点头。“当然。这一片不但是古战场,而且当初也是泼洒最多鲜血的地方。我诞生在这附近——”它说到这里,赤瞳猛然站起身,少年恨不得爬到桅杆之上,去眺望这附近有没有
传闻之中的岛屿,它模模糊糊记得,血鸦似乎是诞生在血海之上的山脉之上,但是它站在桅杆上,被风吹得险些掉下来,也没有看见半点岛屿的轮廓。
血鸦发出细碎的嘲讽声。
“我诞生的地方,外头也有上古禁制,不可能被你这样找寻到的。”血海生灵——无数年前,能够从血海之中诞生的新生灵物,也只是屈指可数,数来数去不超过一只巴掌。它慢悠悠地感受着那带了些腥气的海风吹拂着它的羽毛,羽翼浮
动,它的眼神之中逐渐飘荡出惬意之态,然后血鸦喃喃地看向远处,看得出它的心情很不错,但是这种不错的心情并没有维持很久。
半空之中,划过一只神箭的影子。那只神箭几乎是惊鸿一瞥,飞速便消失在天际,而血鸦的反应却极大,它猛然一直飞到桅杆之上,盯着半空之中那点浅淡得几乎已经看不到的痕迹影子,它面前那能够控
制船只方向的黑白二色的水晶浮现,它的眼瞳之中,有诡谲而细碎的浮光在一瞬间破碎开来,它从半空之中跳下来。
身体疾速坠落,赤瞳听见血鸦说道。
“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进去……若是不成,只能依靠灾厄宝船硬生生强行闯过去了。万一这艘船弄坏了,希望玄月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赤瞳被它这样的话,给弄得有些紧张。
“你……你要干嘛?”
血鸦只说了一句话。
“跟着那只箭,闯到至尊的岛屿上去。”
……
那只箭破开血海的迷雾,在天穹之上只留下比白云更浅淡的一道影子,但是在血鸦眼中,那淡淡的影子,却清晰可见。这艘神船的速度被提升到了极致,它对血海的熟悉,能够让灾厄神船躲避开不少的危险,它凝望着半空之中的白云,不知道为何,却有了些不太妙的感觉,它眯着眼睛,
它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赤瞳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觉得……那位至尊不会有事。”
血鸦不说话,它身旁的气压都是低沉的,赤瞳很想说些什么,但是船身却猛然颠簸起来,赤瞳抬起头,他倒吸一口气,也顾不上再安慰血鸦。
“那是……那是什么?”不知道何时,眼前的天幕都低垂,半空之中的云彩沾染血色,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被血色覆盖,海水之中有巨大的石像,但是每尊石像都透出不祥之气,倒是同灾厄宝船有些相似,能够让人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血鸦飞到船头,从它喷射而出几道气流,在半空之中形成了繁复的阵法纹路,它专心致志地绘制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阵法,然后
任凭这阵法带着它的气息沉入海水之下。海水诡谲,海面之下,有东西在颤动,这艘神船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那声响却显得有几分刺耳,赤瞳抓紧了船身之上的桅杆,它有些想要拎着那条蛇暂时躲避到船舱之
中,让血鸦应对接下来的一切。
但是下一刻,半空中之中,却传出了一道尖利嘶哑的声音!
“是你……?你回来做什么?”
“你不是发过誓言,生生世世,绝不再踏入血海半步么?”
“你还敢回来?”
血鸦的身影显得孤独倔强,隔了数秒之中,赤瞳听见它说。
“这里是我家乡,我为何不能回来?”
它这句话说得气势汹汹,但是足够了解血鸦的赤瞳,却从它的话语之中听出了几分淡淡的……担忧同畏惧,对面的那道尖利声音却近乎咆哮。
“可是你不配回来!你……”
那道声音顿了顿,变得冷漠桀骜,同时不再那般愤怒,变成了一种彻头彻尾的冷漠。
“这里不是你的家乡了。”
“你也不配再踏上这座岛。”
“至尊不再需要你。”
“你若是现在离开——我或许还能够考虑看在我们无数年前的交情的份上放你一马,若是你执意不悔改……”
然后这声音猛然尖叫起来。
“你做什么?”
“这是什么船?你怎么能够强行闯进来,你疯了,这艘船上的气息……灾厄之气?”
血鸦嘟囔了一句。
“这艘船若是当真损耗得厉害,玄月……不知道会不会生气,以她的性格来看,应当不会生气,但是我还是莫名地有些心虚。她托付给我的东西,没有照顾好的话……”
“该死,算了,还是自己多出点力吧。”
“那些老家伙,应当都还是原本的水准吧……当年就没赢过,要克服心中的恐惧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也只能够硬着头皮上了……”它自言自语了数句之后,然后展翅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