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汐双眸微凛,终于明白车祸是眼前之人设计的,那只鬼也是他找来的,为什么自己出车祸之后却并没有马上被那只孤魂野鬼占据身体醒过来。
乌将叶婉汐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双眸微闪,隐隐透着些许扭曲的兴奋“知道那只占了身体的女鬼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那是个天生的坏种,自私虚伪,愚蠢贪婪。出生于一个还算富足的普通家庭,却因为父母要了二胎,并且第二个孩子还是男孩,就认定父母重男轻女。”
“哪怕她的父母很爱她,许多时候甚至更宠她,为她付出的远比弟弟多,她已经怨恨责备他们。从有记忆起,她便嫌家里穷,嫌父母没能给她更加优渥富足的生活,怨恨父母都有了自己还要再生一个弟弟,更怨恨家里明明都这么穷了,还要生一个弟弟来抢夺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叶婉汐面色微沉,对乌说的这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回来之后继承了对方占据自己身体时的部分记忆,自然知晓这人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自私的人从来只会把现实的失意归咎到他人头上,而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这个女人显然便是其中之一。
“从进学校起,她便知道何为攀比,将所有过得比她好的人都视为假想敌。可越是攀比,她便越是发现自己比不上别人,越是攀比她就越是嫉妒,越是怨恨没有给予她攀比条件的家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遇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本性,开始有目的的接近她,附和她,讨好她,满足她的虚荣心。没多久,两人就在一起了。刚好这时候她的父亲突发急病住院,巨额的医疗费将这个原本还算富足的普通家庭压垮。走投无路之下,她的母亲提议将家里的房子卖了,先垫上医药费,弟弟同意了,她却不乐意。”
“只因父母早就告诉过她,家里的房子永远有她的位置。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他们的两个孩子,不分男女,这房子未来一人一半,谁都有使用权与居住权。可她却理所当然的因为这话而将这房子视为自己的所有物。母亲的提议与弟弟的认可,让她觉得家里这是要牺牲她的利益来救治重病的父亲,让她吃亏。”
乌说到这的时候顿了顿,嘴角咧开的弧度也跟着加大了几分。
“但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因为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劝说她将房子卖了,再把卖房子的钱偷出来,这样就能跟他一起远走高飞,脱离被她视为累赘的家人去过属于她的美好日子。她同意了,偷走了父亲用于治病的救命钱,跟男人远走高飞,却在半路被为了独吞巨款的男人杀害,弃尸荒野。”
叶婉汐跟封天域听完乌的话,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你是故意的。”
乌哈哈一笑,明明是在笑,可他明显不适合做这样生动的表情,以至于他这一笑带动整张脸都抽搐了起来,看上去更加吓人了。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知道她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吗?她怨恨男人欺骗了她,更怨恨她的父母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失踪,追过来保护她,从那男人的手中救下她。”
乌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嘲讽“瞧瞧,到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刻她还在怨恨从来不曾亏欠她的家人,不曾对家人有过一星半点的歉疚,有的只是怨恨不满。全然不在意她的父亲因为她的贪婪没钱治病死在病房里,她的母亲因为她所作所为一病不起,没多久也死了。她的弟弟更是因为她不负责任的举动,送走父母后还不得不背上债务,小小年纪便被迫辍学,一生劳碌,艰难度日。”
“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恶心,很垃圾。可就是这样的人,才正适合拥有你的身体。”
叶婉汐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收紧,封天域的脸色亦黑如锅底,若非叶婉汐按着他,早上前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了。
他们都很清楚乌的意思,这个女人虚荣自私,冷血无情,简直就是又蠢又坏的代名词。
这样一个人,进到叶婉汐的身体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事实也确实如眼前之人所愿,叶婉汐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不少人口中绿茶、作精、蠢毒的代名词,甚至于只要她再晚上一会,便会多上一个爬床小三的名头,失魂又,恶心她一辈子。
“你想毁了我。”
“没错。”乌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叶婉汐,隐隐能够看到些许飞舞的亮光,阴郁散碎,不怀好意。
按照他最初的计划,“叶婉汐”在这天上之后会跌入深渊,她会因此遭受世人痛骂,指责,永永远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他把她推到世人面前,光鲜亮丽,捧得高高的,再一点一点把她全部染黑,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等她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便是时机成熟之际,在所有人抛弃她之时,自己会以天神般的姿态降临于她跟前,成为她的神邸。
到那时候,失去所有的她便会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任他予取予求,成为一个没有主见的傀儡,等候恰当时机,自动自发自愿的献祭出自己的生命,帮助邬邺荃复活。
乌自认计划得天衣无缝,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天意弄人,只差了临门一脚的完美计划,因为叶婉汐的及时归来彻底告吹。
甚至于他借由那个蠢女人的魂魄钻了天道漏洞,败坏掉的那些名声,也因为叶婉汐的归来一点一点被洗白。
叶婉汐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之前所不曾发现的怨毒与愤恨,她蹙了蹙眉头,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费尽心机去寻找她,更改她的命格,甚至不惜花费那么长时间却设计一个局把她套进里面,只为把她推进泥池,踩入深渊,毁掉她的名声,让她被世人咒骂、诋毁?
她与他前世甚至都没见过面,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恨意?还是说,他做的这一切,真就只是因为邬邺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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