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回话,梅姨已经敏捷地转身,从烤箱里拿出了一盘形状可爱,颜色焦黄的小饼干。
好像那种面包店十块钱一盒的儿童饼干。
我没有贬低的意思。
只是我觉得这种东西,不会符合方榷的口味。
他那种人,怎么会吃我们这种这么平民的东西呢,--我在心里自卑地想着。
梅姨对我绽开了微笑,而后把饼干放到一旁,说“等冷却下来,我把这些小饼干都装进盒子里,你可以拎着送过去。”
梅姨笑得太真诚了,饼干也烤得太好看了--真的能看出很是用心。
但我实在很想拒绝。
因为我不想拿着饼干屁颠屁颠跑到公司里被方榷拒绝。
“梅姨,这--”我在脑子里疯狂搜索拒绝的理由。
“方榷他很忙的,应该--”应该不会理我。
“我听说他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很累,夫人不去给他打打气?”梅姨如此怂恿道。
我想说的是,--方榷他一直都是个工作狂,对他这种人来说,累是常态才对吧。
那里需要我这种人去给他打气呢。我不给他添堵就好了。
“不用了,饼干,等他今晚回来再给他吃就行了。”
听到我这么说,梅姨好像有点不开心,她背过身子去,不说话。
而后又转过来把饼干端到一边,嘟嘟囔囔地说“夫人怕是看不起我做的点心,才这样拒绝我。”
“不喜欢就直说好了嘛。”
虽然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我都听到了。
怎么说呢,我听完感觉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好像堵了一块石头。
怎么好像是我错了。
“梅姨,把饼干装好,我送过去就是了。”
“真的?夫人要亲自把饼干送给方总么?”
这他妈不是你刚才提议的么。
“嗯,亲自。”不知为什么我有点生气,而且感觉有一丝丝莫名其妙。
可能是我心里的很久没犯的毛病又犯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快要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所有阴暗的想法全部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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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睡了一觉后起来,挑了条好看的裙子,随意弄了下头发,还他妈化了淡妆。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我自己都惊讶了。
不过是去送个饼干,我这是干嘛呢。
穿得好像要去戛纳电影节。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犹豫了一下,换上了一件悠闲的灰色运动服。
突然很想骂自己---这位大妈是要去参加马拉松么。
我叹了一口气,还是换回了原来那条裙子,虽然领子有些低,裙底还是开叉的,但性感妩媚,我很喜欢。
或者说,我希望方榷喜欢。
天呐,我在想什么呢!
我也是服了自己,赶紧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脸蛋,让自己清醒一下。
然后再给自己催眠。
---你只是去送个饼干,只是去送个饼干。
妈的这样下来我发现自己居然紧张得要死。
打扮好自己走出卧室,梅姨似乎就等着一样,马上把装好的饼干袋子拿给我,还叮嘱我要快,不然时间久了口感就不好了。
我木头人一样点点头,而后换上方榷送给我的平跟鞋,开开心心拎着我的小点心出了门。
到了楼下憨憨助理居然就在门口等着我,又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把我请上了车。
“夫人,请系好安全带,现在出发了。”他缓缓发动引擎,我看到他依旧没有摘下脸上的墨镜。
就好像那墨镜是焊在了脸上。
“你是一直在楼下等着我么。”我打算和憨憨助理拉进关系。
“是的,夫人。”
“可是---方榷他--”没记错的话,方榷最信任的助理就是他了,此刻他应该跟着的是方榷,而不是我。
“夫人,方总让我以后都跟着你,随叫随到。”他不仅仅是举止,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机器人一样。
我虽然一脸懵逼,但也闭了嘴。
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聊天。
“夫人,到了。”
“你在这里等我就好,我马上回来。”我特意叮嘱他。
我可不想在方榷那里呆太久,他在公司和在家里还是很不同的,我怕自己承受不住。
“好的,夫人,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什么电话联系我。”
憨憨助理特意下车帮我开了车门,而后我踏入了公司的大门。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我特意带了口罩。
我可不想成为今天办公室里的谈论话题。
毕竟现在我和方榷的关系还没有公布于众。
如果真的宣告天下的话,怕是爆炸性新闻,而且公司股票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吧。
我哼着小曲儿走在公司的走廊上,太久没来,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到了方榷的办公室门前,我轻轻地敲了一下门,无人应答。
可能是他工作太投入了没听到吧。
我又试探性地敲了一下,还是没人应答。
可是在这里干站着也不好,我好不容易把前台给支开了,再这样下去她该回来了。
于是我只是轻轻地推开了门“方总,我进去了哦。”
我拎着小饼干踏了进去。
可办公室里居然没人,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浮上我的脑海里。
这个时间点方榷不可能不在办公室啊。
难道他变成动物了。
不是吧,我上哪儿找他去啊。
“方总?方总?你在么?”
这样对着空气喊了几句,无人应答,但静下来,我好像听到浴室里有声音。
我只好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了浴室的门。
于是看到了接下来的一幕。
方榷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眼睛紧闭。
而让我震惊的是,许倩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嘴巴在方榷的锁骨和嘴唇上不断移动。
我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只感觉耳朵里好像有好多声音,一阵晕眩让我差点没站稳脚跟。
匍匐在方榷身上的许倩从陶醉中挣开眼睛,看到推开门的我,得意地妩媚地冲我笑了一下,把自己嘴上的凌乱的口红抹掉,而后又把嘴唇靠在了方榷的肩膀上。
我看到她涂着正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正往方榷的下半身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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