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祁喝着小太监刘文端来鸡汤,再一次想询问一下关于苏樱雪的事。
谁知就在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只听云游在门外禀报着:
“皇上,珍妃娘娘听说您醒了,带来了胡太医,给您看诊来了,娘娘让卑职请示一下,她可否进去?”
“可。”
听到沐凌蝶前来,元祁摆了摆手,小太监刘文识相地端着鸡汤走了出去。
“皇上,呜呜……你可醒了,吓死臣妾了,呜呜……”
人未到,声先到,沐凌蝶从一进院落,便开始哭哭啼啼,好不伤心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沐凌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呢!
元祁眉头微皱,抬头看向门口,只见沐凌蝶头戴珠花,打扮的花枝招展,妩媚无比地正扭摆着腰肢,向他这边走来。
“阿嚏。”
随着沐凌蝶的走近,元祁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以前的他,很喜欢沐凌蝶身上浓厚的脂粉味,可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昏迷了太久的缘故,元祁居然感觉不太习惯了这个味道。
“爱妃请留步,朕身子还未痊愈,闻不得胭脂水粉的气味,便让胡太医一个人过来便可,爱妃的这份心,朕心领了。”
元祁不容拒绝地婉拒着,沐凌蝶的目光变的幽深,在元祁毫无所觉时,狠狠瞪了元祁一眼,很温顺地说着:
“是。”
说完,沐凌蝶狠狠瞪了一眼身后的胡月明,用阴冷的语气威胁着说道:
“你要好好替皇上诊脉,若出了任何问题,本宫绝对饶不了你。”
听似关心皇上元祁的话语,实则是对太医胡月明的施压,让胡月明小心说话。
胡月明心中一颤,只能点头哈腰地向元祁颤巍巍地走去,心中却忐忑不安,怕元祁看出他有异心。
只是他有他的难处,他的家人全都在沐凌蝶的手里拽着,他不敢不听沐凌蝶的指示。
元祁见太医胡月明走近,将自己的一条手臂伸了出来,方便太医胡月明为他诊脉。
胡月明这一把脉,他大吃一惊,因为元祁体内竟然还多了一种毒素,那是苏樱雪为了逼出蛊毒虫,为皇上下的毒晰之毒。
虽有解药,但总要慢慢解,时间紧迫,所以元祁体内之毒还未清理干净。
“皇上可否让老臣打开皇上的伤口看一眼?”
胡月明担心自己的诊断有误,小心谨慎地请示着。
“可。”
元祁虽然虚弱,但难掩他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张开微薄的嘴唇,轻吐出了一个字。
得到皇上元祁的许可,胡月明赶紧解开了云游为其包扎的绷带,只看了一眼之后,便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的蛊虫应该已经引出了体外,血液的颜色,也在不断恢复当中,只是老臣却发现,皇上的体内仿佛又多了……”
“一种毒素”这四个字,胡月明还未来的及说出口,便被云游给打断了。
“胡太医,以你看,皇上多久可以痊愈?”
“这个……若皇上体内的毒素解了,应该很快便可痊愈,多则十天,少则五天。只是皇上身体虚弱,还需要多多进补才是。”
太医胡月明意有所指地说着。
“如此便有劳胡太医,尽早回太医院,给皇上多开一些补药过来吧!”
其实苏樱雪临走的时候,早就为元祁开好了一切药物的方子,自然也包括补药的方子。
云游之所以让胡月明去开药,只是为了支走他罢了,他怕胡月明说的太多,违背了他对苏樱雪的承诺。
还有元祁体内确实还有一种毒存在,若现在告诉皇上元祁,君心难测,指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与淑妃苏樱雪对立的沐凌蝶在。
在没有确定皇上元祁对苏樱雪有情之前,皇上元祁还是不知道的好,云游心想。
胡月明回头看了一眼沐凌蝶,只听沐凌蝶呵斥道:
“愣着干吗?还不赶紧退下,为皇上开药去。”
“是,是,是,老臣这就去。”
胡月明连连点头,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所谓旁观者清,云游与胡月明的互动,皇上元祁许是没有看出来,可沐凌蝶却看的真真切切的。
云游在故意遮挡着什么,想到这里,沐凌蝶微微俯身,用妩媚无比的声音甜甜地说着:
“既然皇上大病初愈,闻不到臣妾身上的胭脂味,臣妾便回去洗漱一下,再来细心服侍皇上,皇上多保重,臣妾去去便回。”
“爱妃有心了。”
见沐凌蝶如此懂事,皇上元祁微微点头,欣慰不已。
听云游的意思,自己病了这么久,其他嫔妃都不曾来过,只有珍妃沐凌蝶来过,看来,自己没有宠错,只有珍妃对自己是真心的,元祁心里落寞地想着。
待沐凌蝶走后,云游忍了又忍向元祁打探着:
“皇上,你觉得珍妃娘娘怎么样?”
元祁不明所以,看着沐凌蝶离去的背影,满是宠溺地说道:
“珍妃是朕在后宫里,朕最宠爱的妃子,也是对朕最好的,她贤良淑德,堪称后宫典范,只是出身不太好。虽然偶有做错事情,朕想,那也是因为关心朕的缘故。”
说道这里,元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云游,朕知道,你对前段时间珍妃假传圣旨,下令将苏府赶尽杀绝的事,对珍妃有些误解。可朕却知道,这不完全是她的错,是朕留下的那份遗书导致的。若她有错,朕也有错。难道苏樱雪她便没有错吗?若不是她说那些模棱俩可的话,朕又怎么可能误会她呢!你说呢?”
听元祁说的句句都是帮珍妃沐凌蝶说话,将所有责任,都揽在他自己身上,甚至推到不惜用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命,救他的淑妃娘娘苏樱雪身上,云游失望了。
他不抱任何希望,又意有所指地提议着:
“其实皇上若用心感受,或许会发现后宫当中并不是只有珍妃娘娘一个女人对皇上用心。皇上若能雨露均沾,便会发现她们当中还是有许多不错的。”
元祁却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孤寂与落寞,坚定地说道:
“通过这场大病,朕看清了一些东西,人生短暂,活着便要开心。但朕是皇上,不能随心所欲,朕决定朕的感情,想要自己做主,从今以后,谁真心对朕好,朕的这颗心便是她的,朕不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既然只有珍妃对朕是真心,那么朕也定不会负她。”
“不是,皇上,其实淑妃娘娘她……”
就在云游想要说其实淑妃娘娘对他也很好的时候,沐凌蝶妩媚无比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进来:
“皇上,臣妾来了。”
“你下去吧!”
听见沐凌蝶的声音,元祁淡淡地对云游说了一句。
“可……皇上……”
云游还想再说什么,元祁再次摆了摆手,无奈,云游只能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七天后,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在沐凌蝶的的细心陪伴之下,元祁的病情大好,元祁对沐凌蝶更加宠爱。
沐凌蝶察言观色,帮已经死了的太医院院判姜广真说了不少好话,让元祁更加认定自己能好,乃是太医院院判姜广真的功劳,于是大笔一挥,重赏了姜广真的家眷,也算让他们后半生,生活无忧。
没有人提苏樱雪这茬,云游受苏樱雪所托,故意隐藏事实。沐凌蝶巴不得皇上元祁忘记苏颖雪自然更不会提。
“爱妃,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朕重病期间,一切都是爱妃在帮朕打理着一切,你真是朕的贤内助。”
元祁依偎在软榻之上,闻着来自沐凌蝶头发上的发香,陶醉地说着。
对元祁来说,沐凌蝶是唯一真心对他的人,他绝对不会负她。
“皇上,臣妾能做的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毕竟臣妾不是后宫之主,能力有限。这段时间皇上还是应该感谢一下逍遥王和丞相刘昊瑜的,是他们俩人携手共同为皇上守的江山。尤其是逍遥王,那可真是尽心尽力,亲力亲为啊!”
沐凌蝶的手如同一条灵蛇一般攀上元祁的胸膛,让元祁喘息声加重了一些,要不是体力不支,恐俩人早就爬上了床榻。
元祁急忙抓住沐凌蝶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说道:
“本来丞相刘昊瑜是罪臣,既然爱妃替他说好话,朕便打算赦免他的罪行,也算他将功补过了吧!至于逍遥王,朕虽然不是太看好他,但看在爱妃的面子上,便给他一些金银吧!”
沐凌蝶知道,如此大的事,即使她不说,云游也会说,还不如她张口,让元祁以为她很贤良淑德,不记仇恨,公平公正呢!所以沐凌蝶才会实话实说。
“皇上该赏的都赏了,那臣妾为皇上担惊后怕了这么久,皇上是不是也该赏赐臣妾些什么压压惊呢?”
沐凌蝶的嘴唇贴近元祁的耳畔,如猫咪般舔过元祁耳后的敏感部位,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划过元祁的胸膛,解开了元祁胸前的几粒纽扣,妩媚地询问着。
元祁使劲地咽下一口唾液,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朕许你皇后之位如何?”
“皇上此话当真?”
沐凌蝶欢喜异常急忙询问着。
“赶明上朝,朕会与诸位大臣商量,爱妃静等消息便是。”
元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避重就轻地回避着。
沐凌蝶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一副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娇喋道:
“皇上竟会拿臣妾寻开心,皇上是天下之主,要谁做皇后,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吗?何须与他人商量?这不是敷衍臣妾吗?”
“爱妃生气呢!爱妃不是说,做不做皇后并不重要,只要陪在朕的身边,便可吗?”
元祁伸手将沐凌蝶拦在怀里,柔声调侃询问着。
话音刚落,沐凌蝶突然抽噎了起来,双肩抖动,楚楚可怜地说着:
“呜呜……皇上,本来臣妾是不在乎,可是经过皇上这场大病,臣妾才发现,臣妾不努力争取,连陪伴在皇上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呜呜……皇上,臣妾那时真想天天守着皇上,可云大人却让御林军将臣妾阻隔在外,臣妾每日在外面担惊受怕,怕皇上吃不好,睡不暖。皇上难道就没有发现,自从皇上重病之后,臣妾都瘦了一大圈了吗?呜呜……”
元祁听后仔细打量了一眼沐凌蝶,发现她不光没瘦,还胖了一圈。但见美人落泪,他终有些不忍,没有戳破,只能将其揽入怀里说道:
“爱妃辛苦,爱妃对朕的好,朕看在眼里,明日朝堂之上,朕会提的,因为在朕心中,爱妃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臣妾就知道,皇上对臣妾最好了,臣妾刚学了一套舞蹈,跳给皇上看。”
沐凌蝶妩媚一笑,柔声细语地说着。
“好。有劳爱妃了,朕正烦闷着呢!”
元祁深邃的眼神紧盯着沐凌蝶,性感的嘴唇扬起说着。
在宫灯的照射下,大殿发出七彩光芒,如琉璃一般的世界。
沐凌蝶身穿绿水青罗般的轻纱,在大殿里舞动了起来。
殿中身姿影绰,乌黑的秀发在空中舞动,腰肢更像灵蛇一般扭动着,妩媚动人,婀娜多姿,元祁微笑着,心中感叹,也许这就是他想要找寻找的陪伴他一生的人。
可就在此时,一双柔弱委屈,满含热泪的女人的眼睛,却出现在了元祁的脑海里,她在不停地询问元祁:
“那臣妾呢?皇上把臣妾置于何地?皇上的心中真的没有臣妾的位置吗?”
“你是谁?是谁?”
元祁摇了摇头,想寻一下脑海里那抹虚幻的映像,想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相貌,可幻影消失,有的只有沐凌蝶绝美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