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苏樱雪是被一阵凄惨的求饶声,给惊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想寻找声音的来源。
可四周漆黑,没有任何声音,仿佛刚刚只是她的梦境。
“难道是我在做梦?”
苏樱雪不由嘀咕着,用手向旁边摸了摸,却摸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她的手,顺着那个物体向上移动,竟然摸到了一张脸。
“啊……”
苏樱雪吓的魂都飞了,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尖叫,但很快她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妈的,竟然有登徒子敢爬上老娘的床榻,占老娘的便宜,不想活了吗?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弄死他。对了,枕头,干脆用枕头憋死他得了。”
如此想着,苏樱雪抓起自己的枕头,正打算用枕头捂住这个歹人的口鼻时,断断续续的求饶声与哭啼声再次传了出来:
“不要,呜呜……父……父皇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母后,不要杀我母后,呜呜……”
“不……不要,我不要杀我母后,不可以,我不能杀我母后……”
“我杀了我母后,呜呜……我杀了我母后,呜呜……”
……
此时苏樱雪才知道,原来睡在她旁边的是皇上元祁。
听着元祁痛苦的梦呓声与悲切的哭声,让她不由想起了元祁的往事。
先皇后也就是元祁的母后,因为先皇的冷落,报复先皇,与一个侍卫通奸,被先皇抓奸在床。
先皇为了报复先皇后,逼着年幼的元祁,亲手将毒药,喂进了她的嘴里。这给年幼的元祁心里造成了永远抹不掉的伤害。
想到这里,苏樱雪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心痛,原来这么多年了,元祁的心中依旧存在着当年可怕的阴影。该死的先帝,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孩子,即便先皇后对不起你,那你也不该让一个年幼的孩子来承担痛苦吧!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换句话说,先皇后背叛你,也是由你的不忠引起的,凭什么把过错都推在女人与孩子的身上?
苏樱雪心里愤愤不平地想着,手不受控制地移上了元祁的百会穴、风池穴等部位帮他按摩了起来。
“苏樱雪,你怎么回事?你明明很讨厌他的,你忘记他纵容沐凌蝶,将你折磨的很惨吗?”
“不,我是医者,医者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他是一个睡眠不好的病人。”
“可他也是一个渣男,一个混蛋,你不用管他。”
“可他也是一个皇帝,一个皇帝的死活,直接关系着国家兴亡……”
……
苏樱雪的心里做着强烈的挣扎,一个声音告诉苏樱雪,不应该管元祁,应该把他踹下床,狠狠暴打他一顿。
另外一个声音,却告诉她,要以“医者父母心”的心,对待心灵有创伤的元祁。
也许是善良终究战胜了一切,苏樱雪的手一直帮元祁按摩着穴位,直到元祁发出匀称的呼吸声,苏樱雪方揉了揉自己累的酸麻的手臂。
元祁不再哭喊,可又一个问题困扰着苏樱雪,她是不是该把元祁踹下床呢?还是自己到床下睡呢!
“罢了!罢了,看在你白天帮我折苏木,手受伤,又噩梦连连的份上,我便不与你争了,老人家说的也对,人生短短几十年,若都在生气中度过多么累。
反正到了京城,我与你也就没有关系了,忍你几天,又何妨?到时候我们天归天,桥归桥,各不相干。你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一个贱民,永远不会再与皇帝有交集,就当提前体验贱民生活,在地上睡觉,又当如何?既然你是皇帝,我理应让着你。”
如此想着,苏樱雪轻轻将一条腿,跨过元祁身体,打算从元祁身上迈过去,在地上打个地铺睡。
可谁想苏樱雪一条腿刚跨过元祁的身体,另外一条腿还没有来得及拿过去,却突然被元祁俩条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
“求求你,别走,别离开朕,不要跟逍遥王走,不要跟云游,展飞……”
元祁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可抱着苏樱雪的手,却同铁钳一般。
“元祁,你放开我,放开我。”
苏樱雪的头脸因为元祁有力的桎梏,被固定在他的胸口,她拼命挣扎,可元祁纹丝不动,她大喊,可因脸紧紧贴在元祁胸口,发出的声音,如同蚊蝇,元祁根本听不见。
元祁自幼练武,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在元祁有力的桎梏之下,苏樱雪便显得有些渺小的可怜。
要不是苏樱雪努力将脸转向一边,她怀疑自己会因为口鼻不透气,而窒息死亡。
元祁终年噩梦连连,白天没空睡,晚上睡不好,所以他总在噩梦里挣扎,睡觉死沉,听不见声音。
几次挣扎之后,苏樱雪精疲力尽,竟然趴在元祁的身上睡着了。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到了这个破旧不堪的小屋,照在了宛如连体婴般苏樱雪和元祁的身上。
元祁伸了一个懒腰,他发现这一晚,他睡得特好,醒来竟然没有头痛,而且还神清气爽。
因为噩梦连连的缘故,元祁每次起来都会感觉头痛欲裂,但这一晚竟然没有。睁开了如墨般的眼睛环顾四周,发现竟然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
想起昨晚的种种,元祁嘴角微翘,伸手摸了摸旁边,他竟然与苏樱雪睡在一张床上,这感觉即便什么也没有发生,貌似感觉也不错。
可笑容很快僵持到了脸上,因为元祁没有摸到苏樱雪。
“不可能啊!他明明记得苏樱雪哭睡了,他将她抱在了床的里边,自己和衣睡在了她的旁边,怎么会不在,该不会她自己上山采药去了吧?”
如此一想,元祁浑身冷汗直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叫:
“苏樱雪,你在哪里了?你给我回来。”
声音之大整天动地,可怜的苏樱雪被元祁桎梏住了,无奈一晚上都趴在元祁的胸前睡着了,可能因为苏樱雪身子太过瘦小,元祁并没有觉得压的慌。
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樱雪,因为元祁猛地一起,一下子被掀了起来。加上元祁震天动地的喊声,吓的浑身一哆嗦,整个人清醒过来,起身左右张望大叫着: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
待与元祁的目光对视时,俩人的脸对着脸,鼻子更是碰到了一起,嘴唇只有一层薄纱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啊……”
俩人同时大叫,苏樱雪更是条件反射般打上元祁的脸庞,大骂道:
“臭流氓,竟然敢占老娘的便宜。”
可手瞬间被元祁桎梏住了,元祁眉头蹙起,咬牙说着:
“苏樱雪,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是你非礼朕好不好?你看看你,从实招来,你昨晚到底对朕做了什么?有没有强上朕?”
苏樱雪低头看了一眼,脸瞬间红的如同火烧,只见她整个人跨坐在元祁身上,屁股下面刚好是元祁的那啥。
此时正如同一条枪杆直立,元祁也好无奈,他正常男人,有些反应也属于正常,毕竟俩人处于暧昧状态。
“哈哈……嘿嘿……那个,误会,误会……”
苏樱雪尴尬地傻笑,挪了挪腿,发现自己的腿已经麻木,她伸手想要揉了揉自己的脚,却不小心碰在了元祁如同枪杆子的巨龙上,惹得元祁更加心痒难耐,额头都冒出了薄汗,他好想将苏樱雪压在身下,不过总要确定她的心意,因为他不想再强迫于她,于是咬牙询问着:
“苏樱雪你故意的?你在勾引朕?”
“不,不是,皇……皇上误……误会,我……我刚刚只是不……不小心。我……我这……这就下去。”
苏樱雪脸更烫,她结结巴巴解释着。天地良心,她真的没有调戏他的意思。
如此想着,苏樱雪按住元祁的肩膀,腿使劲向后伸,想从元祁身上跨过他的身体。
可人的脚一旦麻了,就如同注了铅一般,好沉,而且还带着一种如万蚁撕咬般的疼痛感,苏樱雪根本抬不高,腿再一次碰到元祁的巨龙之上,元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对……对不起……”
苏樱雪无奈耸耸肩,一抬头想向元祁解释,结果却碰到了元祁的嘴唇。
“这是你勾引朕的。”
元祁咬牙说着,瞬间将翻身苏樱雪压在了身下,俯身吻上了苏樱雪柔软的嘴唇。
苏樱雪的嘴唇莹润甘甜,是元祁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以前元祁不是没有接过吻,尤其是沐凌蝶。
鼻尖闻着苏樱雪身上甜而不腻,带着药草般的清香气息,竟然让元祁失控,他甚至想毁弃自己写好的那张废弃诏书,他想将她拘在自己身边,将她隐藏起来。
突如起来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让苏樱雪脑中一片空白,忘记了思考,任由元祁吻着。
直到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苏樱雪才猛地惊醒,狠狠地咬在了元祁的嘴唇上,元祁发出了一声闷哼,苏樱雪一巴掌向元祁的脸上呼去。
可再一次被元祁握住,元祁舔了舔自己流血的嘴唇,一脸得意且无耻地说着:
“朕不会给你再打朕的机会,不过你的味道确实不错,若实在不愿意离开朕,朕收回那份废弃诏书。朕发誓今后一定好好对你,朕会在心里给你挪一个位置,一个属于你的位置。”
“不需要,皇上还是将位置留给你的宠妃沐凌蝶吧!我苏樱雪的男人,必须是纯洁的。”
苏樱雪说到这里,想到刚刚俩人暧昧的样子,还有之前俩人还在逍遥王府有过一夜,而且还曾孕有一个孩子,虽然已经流掉,可也早与纯洁扯不上关系。于是咳嗽一声,补充着:
“当然,人吗,总有犯错的时候,也有脑袋不清醒的时候,人不纯洁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后心必须纯洁,以后我苏樱雪的白马王子,必须眼里,心里只有我苏樱雪一人。
像皇上这种后宫佳丽三千的,我苏樱雪高攀不起。
刚刚就当是一场春梦,今后谁也不要提起。男人有生理需求,女人也有。皇上可以当小女子是青楼女子,小女子便将皇上看成青楼小倌,男欢女爱实属正常,各取所需罢了!
皇上讨厌小女子,小女子亦厌恶皇上,大家只是结伴而行而已。到了京城,见了逍遥王,咱们便永不相见,相信皇上不会为了此等小事,便不要脸到非要让小女子为皇上负责是吗?”
苏樱雪一脸嫌恶地反问着,元祁咬牙切齿道:
“苏樱雪你别不要脸,刚刚是你先强上朕的。”
“小女子早就说过了是解决生理需求,将皇上看成了青楼小倌,毕竟皇上长的也不赖……”
苏樱雪不甘示弱的回敬着,俩人再次开始唇枪舌战,可就在此时,听见院落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李老头,你行啊!竟然真的将“活神仙”请来了,看来你儿子有救了。”
“对啊!活神仙来了,康子有救了。”
“康子这孩子太可怜了,从小没了娘亲,如今又被妖邪附身,活神仙法力无边,定能降住妖邪……”
……
听到众人谈讨声,元祁深邃的眼神望向苏樱雪如同琉璃般的眼睛,俩人四目相对,又各自别开,苏樱雪绯唇轻扬说道:
“先不与你吵了,我苏樱雪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神仙”,出去瞧瞧。”
“如此甚好,朕正有此意。”
元祁同样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下,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