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音站在窗边,看着暮瑾言的车离开暮家,回头看向站在身后静看着她的母亲。
“妈,你为什么要做这道夜宵?”
“不喜欢吃?”容贞不答反问。
“正常来说,母亲不都会对儿子过敏的东西敬而远之。”
“你也知道那是正常来说,而我,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难道说,只要那个人喜欢,就算儿子过敏,也没有关系?”安音想到暮瑾言受的那些委屈,暮世昌折磨他,他可以当是被狗咬了,可是母亲这样对他,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儿子?我的儿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呢。”容贞自嘲一笑,“你因为暮瑾言,和我闹别扭?”
当暮世昌让她给所有人做夜宵的时候,她就决定了做这道水晶饺,并不是因为那个人喜欢,而是暮世昌不吃虾。
即便她为了见到那个人,要勉为其难的维持和暮世昌的‘关系’。
但她又岂能做东西给暮世昌吃。
“刚才博坤的话,您也听见了,他不能吃虾。可是‘暮世良’让他吃,他又不敢不吃,吃了回去,会生病的。”
“跟我有什么?”
“妈,你不能因为‘暮世良’自己受了苦,就把这些苦转加到别人身上。”
“别人?他不过是暮家的一条狗,他为了给那畜生赚钱,不惜一切,这样的人,别说生病,就算死了,那也活该。”
“他并不是心甘情愿那样做,他为‘暮世良’卖命,都是为了二叔暮世霖。”
“我管他为了谁,给那畜生做狗,就不行。”
安音看着母亲眼里闪过的恨意,明白暮瑾言为什么要瞒着母亲了。
母亲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根本就不能理性的对待事情。
“安音,我为了能让你活命,无论是该帮的事,还不该做的事,都做尽了,你不为你妈妈想想,怎么胳膊尽往外拐?”
“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是如果当年,我不是刚出生,不能自主,那样活法,我不会要。”
容贞沉默了。
她承认自己的自私,为了能让安音活命,她做了祸害别人家孩子的事。
但那时,不相信这世上有解不了的盅。
她想着孩子还小,等他们长大,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她会在孩子们长大以前,找到解法。
没想到,她却连去找解法的机会都没有,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十七年。
她对秦戬不是没有愧疚,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无法的挽回,她现在只求所有的报应都落到她的身上,让她去承受她造的孽。
但是,她走到这一步,全拜诏言母子所赐。
在她认罪以前,她得找到诏言,和诏言母子一笔账一笔账的算清楚,她欠秦戬的,她用血去还,而那对母子欠她的,她同样要让他们用血来还她。
安音见容贞神色黯然,知道自己的话说的重了。
妈妈还是病人,她不该这样去刺激她。
再说,妈妈并不知道暮瑾言的身份。
她这样责怪母亲,是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