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诏言做好了牺牲一切来弥补他们母子的准备,但他被囚禁太久,现在刚刚出来,很多事,他不清楚,得走一看一步,现在被暮瑾言当头一问,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即便是他会为他们付出一切,哪怕是性命的话,都苍白无力。
“没想好,是吗?”暮瑾言深吸了口气。
暮瑾言从来没有见过亲生父亲,无论是暮世良,还是诏言。
对他而言,父亲是谁,没有区别。
如果诏言肯自己去争取,用真心去陪伴去打动容贞,用自己的付出得到容贞的真心,那么他们可以幸福过一辈子。
可是,诏言采用了隐瞒欺骗的方式,才让容贞走上了极端,最终落到这样惨淡的结局。
所以,让暮瑾言介怀的是诏言对母的欺骗,对母亲造成的伤害,以至于有了这后面的种种悲剧。
他不知道父亲是诏言,而不是暮世良之前,倒也罢了。
但知道真相以后,他真的心塞。
那个人白吃白拿,占足了便宜,然后捅出这么大的漏子,让别人来擦屁股,这叫什么事?
回想这二十几年的经历,如果说他不委屈,不难受,是骗鬼的。
他并不想指责,但有些事,必须诏言去面对,他绝不允许诏言有一点逃跑之心。
“瑾言,我知道,无论我说再多的抱歉,都没有意义。当年,我太年轻,又是从404那种地方出来,不知道什么是后果,能看见的只有眼前。但做错了,就是错了,即便再后悔,也回不去了。我也知道‘弥补’二字,对你们来说,有多恶心。但总强过,什么也不做,是不?”
暮瑾言心里堵难受,抿紧了唇,吞下涌上来的泪意。
诏言接着道:“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没有想好怎么做,但我一定会去做……”
“当然得做,而且你得拼了命去做。”暮瑾言打断诏言的话,“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么,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做。”
诏言慢慢转身看向暮瑾言,“要我做什么?”
暮瑾言感觉到暮世霖一直停驻在他身上的焦虑目光,暗吸了口气,压下心里乱糟糟的心绪,“你们都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至于要做什么,晚些我再告诉你。”暮瑾言说完,看了暮世霖一眼,“我出去一趟。”
他失控了,不想再继续失控下去,他需要出去静静。
这二十几年来,暮瑾言受再多的折磨,都是冷静的,这样情绪失控,还是第一次。
暮世霖叫住暮瑾言:“瑾言,能听二叔说几句吗?”
暮瑾言停下,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才慢慢转身过来,看向暮世霖。
他谁都能怨,唯独不能二叔有半句怨言。
暮世霖走到暮瑾言面前,“瑾言,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要怪就怪我们暮家吧,其实你知道,就算你爸不上我哥的身,不进暮家,暮世昌仍然会用别的办法上位。如果没有你,我……应该早就不在这世上了……瑾言,是我们暮家把你们祸害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