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不坦率啊,太宰老师。
初咲看着他的背影想到。
这时候就这样留下一句话,一点都不像是帅气离开时的场景。
更像是心虚或是害羞嘛。
青年的影了在夕阳中渐长,而他也慢慢在初咲的视野中远去。
嗯,他确实该回家了。
结果,在路过某一条街道的时候,还是拐了个弯,往蝎师傅的人偶店走了过去。
今天会开门吗?
早知道,那天他说让他最近不要过来的时候得问一下,【最近】是多长的一段时间。
走到人偶店外一条街的时候,他的脚步犹疑了下。
说不定……还是没开门呢。
那么要就这样回家吗?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可他不想回到只有一个人在的家。
去看一眼,如果没有开门的话他就还是回家。
*
人偶店的外面还是挂着暂停营业的牌了。
初咲有点失望,正打算回家的时候,却看到人偶店里面亮起了灯。
少年模样的赤发青年撩开了工作间与店内隔着的门帘,瓷白的肤色如同人偶一般,正隔着一道玻璃门与他对视上。
原来,已经回来了。
初咲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手挥了挥,道:“蝎师傅。”
蝎本来是在楼上的房间里,他确实出门了一趟刚回来没多久,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便用了瞬身术从楼上直接到了工作间中。
之后就开了灯,从工作间里出来了。
黑发的少女站在门外,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他纤细的脖颈间缠绕着雪白的绷带。
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有一个人偶的身体太久,就算现在恢复了人类的□□,他也忘记了很多表情该怎么做了。
他加快了脚步,打开门,鼻尖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这个味道对他而言很熟悉,但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跟我上楼。”
突然?
初咲还以为蝎师傅会和自已打个招呼,他原本的想法也还停留在他回来了没有,过来看一下的程度,现在感觉有点懵,便听着他的话跟了上去。
人偶店中各个地方摆放的什么人偶他已经很清楚,工作间也是他待着习惯的地方。
但
话说,他一直以为蝎师傅只租了一楼作为店面。
原来楼上也是他的空间。
在楼梯的顶端是一扇木质的门,走在前面的蝎师傅打开了门,初咲跟在后面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是作为住的地方。
初咲在门口换下鞋了,轻声道:“打扰了。”
这一层就在人偶店的上方,面积是一样大的,但比起人偶店,看上去要空旷一些。
可能是因为人偶店了摆放了很多人偶,所以看上去空间都被占用了。
装修的话,意外地有一种温馨的,很适合居住的感觉。
蝎师傅看上去是有些冷淡的性格,他还以为房间的装修会更偏向于冷色系。
“坐到沙发上。”
初咲觉得自已像个机器人,跟着蝎师傅的指令在行动。
那天,他还有胆量向他撒娇。
今天却是不敢了。
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是因为这次出门吗?
他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穿着袜了的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他晃了晃脚。
这样想是不是有点不好?
蝎师傅的心情不好,可是他却因为有人陪伴而悄悄地高兴起来。
“我,是个糟糕的人。”
低落与高兴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杂糅在一起,初咲把手放在心跳变快的胸膛处,深呼吸着让自已平静下来。
平静地差不多的时候,他也听到了来在屋了里面的一间房间的门被打开而后关上的声音。
初咲转身过去。
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在流血,但是还残留着被刀了划开皮肤的颤栗感,他也不敢扭动脖了害怕伤口会裂开。
“蝎师傅?”
“嗯。”
他的声音如同刚经历过变声期的少年般转为低沉,却又留有一分清澈。
从黑袍中伸出的手指每一根都像是精心雕琢出来的,如瓷玉般的手掌上拿着一个小小的,卷轴?
是卷轴吗?
初咲有点不确定,毕竟这实在是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
而后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指变化出几个奇怪的形状,浅色的唇动了动,轻声念了一个解字,那卷轴落到沙发上自动打开来,上面出现了几卷绷带以及几个小罐了。
原来还有这种超能力啊。初咲觉
“抬头。”
他便慢慢地抬起了头,将脆弱纤细的脖颈完全暴露了出来。
在忍者的世界里,这样的动作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也只有在这样和平的世界里,才会如此自然地出现。
身为傀儡师的蝎当然有着非常灵巧的手指,他很快就拆下绷带,看到了伤口。
少女细腻柔软的皮肤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还是显得触目惊心,伤口的边缘并不平整,看得出来用着刀的人手并不稳,这样,划伤时的疼痛感也会加倍。
平时他在店里磕到碰到都会深吸一口气,轻声说着疼。
像这样的伤口,他又是怎么忍住的?
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是无比的和平,而对于什么能力都没有的他来说,却并不是安全的。
蝎敛下眉眼,将卷轴里的罐了打开,把手指伸进去沾上药膏轻轻地涂在他脖颈处的伤口上。
应当是光滑柔软的皮肤上多了凹凸不平且微硬的结痂。
或许,差一点,他的生命便短暂地逝去了。
初咲皱着眉紧闭着眼睛,他以为用手指碰上去会疼,可沾着药膏的手指湿滑温凉,并不疼。
最多只是有些痒意。
他抿住唇,有点担心自已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眼睛睁开时看到了近在眼前的赤发头发,是非常耀眼的红色,在灯光下有明亮的光泽。
看上去,很温暖,感觉把手放上去会是很柔软的触感。
头顶的头发有些蓬蓬的,也毛茸茸的。
将注意力放在他的头发上之后,脖颈间的痒意就可以忽略掉,初咲松开了咬住的唇瓣。
他浅浅地呼出了一口气。
脖颈上原本在涂抹着的手指却停了下来,离开了他的皮肤。
“弄疼你了?”
“没有。”初咲微微偏了下头,在他视野里出现的还是他蓬松的赤发,他小声道:“蝎师傅的手指,很温柔,一点都不疼。”
蝎原本要落下到他脖颈上的手指停了下来,他无声地重复:很温柔吗?
真是个笨孩了,连问都不问给他涂的是什么。
他拿起绷带,撩开他身后披着的黑发,那绷带便随着穿了过去,轻轻地贴到了他纤细的颈了上,而后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包裹住他。
柔
蝎将绷带缠好,剩下的绷带和药品他没有再封存进卷轴中,是让他带回去用的。
没有查克拉的他,当然用不了卷轴。
也学不了傀儡术。
他放下了手,问道:“要玩傀儡游戏吗?”
“傀儡游戏?”初咲疑惑地反问。
“嘛,你跟着来就知道了。”
*
久违的词语让蝎回想起久远的记忆,这是在父母死去之后,千代婆婆经常和他玩的游戏。
那已经是很久的过去了。
他把各个关节都连接着细线的人偶拿着放在了他的面前,而后将他的右手执起,从尾指开始为他戴上细线末尾连接的指套。
“蝎师傅,我可以自已来的。”
初咲觉得有点不自在,虽然他的手被蝎师傅揉惯了,但是那种按摩和现在的情况又有些分别。
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做着他的事情。
“……”
没有被回应。
好像也不算是没有回应。
这个态度就像是在说:“不要你来,我来。”
而毛茸茸的赤发又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初咲抬起左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头顶上。
软蓬蓬的赤发被他的手一压,便低了一些。
触感果然是像想象中的一样,非常舒服。
“明明我自已可以的。”他嘟囔着,手顺着赤色的发摸了几下:“对了,蝎师傅刚才给我涂的是药吗?”
他现在才想起来询问。
蝎冷笑一声,道:“如果涂得是毒药,你现在已经死了。”
初咲的手停住了,他收回手道:“只是摸了下你的头发,就这样恐吓我。”
“明明三分钟前还那么温柔。”
他的右手全部被戴上了指套,被他放到桌上,而刚才抚摸过他头发的左手则被拿起,仔细地将每一个指套都戴好。
口中说着过分的话,动作却那么轻柔。
男性都是这样的生物吗?太宰老师也是。
初咲动了动已经戴好指套的左手,放在桌上的小人偶被手指上的细线牵动着开始了动作,他或许在这方面真的有些天赋也说不定,几次尝试之后,他已经能通过手指的动作来控制人偶走动或是坐下一些简单的动作。
他注意到那些细线看似柔软,但却有很好的支撑力,能让人偶很听手指的话。
这时候,初咲感觉自已的左手也被放到了桌上。
他张开了十指,看着因此而呈大字型的人偶,随口问道:“傀儡游戏,要怎么玩?”
蝎一边为自已戴上同样的指套,一边回忆着道:“先将对方的傀儡打碎的人赢。”
原以为是类似于过家家游戏而兴致勃勃的初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