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咲进了厨房,向烛台切老师询问要做哪些料理之后两个人就忙碌起来。
虽然忙碌,但烛台切着实松了口气。
一期一振和药研在厨房在厨房的时候,他一个人实在看顾不过来两个厨房新手,而且就算做着自已的料理也要时刻担心着他们俩的情况。
现在换了他的学生,两个人分工合作,有条不紊,他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厨房事故。
想着这些,烛台切一直紧绷的神经就放松了下来,但可能放松过头了。
“烛台切老师,火,赶快关火。”
初咲原本在切菜,听到锅盖被顶开的声音就往旁边看了看,没想到看到烛台切老师神情放空地站在逐渐被顶开的锅盖前面无动于衷。
他赶紧走过去将火调小。
“嘶—”
一心想着把火调小没有注意锅内飞溅的汤汁,烫在了手上。
这时烛台切才反应过来,紧张地看向他,道:“没事吧”
他抬起手又放下,一副不知道做什么而焦虑慌乱的样了。
初咲打开自来水,让冰凉的水冲过被烫到的地方,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烛台切老师可不能发呆了。”
这个季节的自来水还是冰凉的,很好地缓解烫伤带来的疼痛,但也让他感觉整只手都被冻得麻木一般。
初咲关掉流水,原本肤色白皙的手被冻得通红,他握了握手,感觉不疼了但灼烧感依旧存在着,不过这在做料理的时候也经常遇到,初咲不打算管它而是继续做料理。
“被烫到手上哪里了”
初咲抬起手,微曲着食指道:“只是烫了下手指……”没关系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
戴着黑色眼罩的青年弯下腰,执起他的手送到他的唇边。
轻轻地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口中。
温暖而濡湿的舌尖舔舐过烫伤后的地方,在冰凉的水中也没有减少的灼烧感在此刻却慢慢地消退了。
原本想要收回的手指也因为这个发现而停住了。
初咲想:有点像是喂猫的时候,被高兴地猫舔了一下的感觉。
这样一想,就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而他的手指也很快被松开,烛台切老师放下他的手,问道:
“不疼了。”
初咲看着他鎏金的眸了回答道,他动了下手指,道:“就是有点……被您吓到了。”
烛台切愣了下,也反应过来自已的举动对于人类的女孩来说似乎确实是会吃惊的程度。
他原本想道歉,可不经意间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像是那一根纤细地好像连骨头都是柔软的手指还被含在口中。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洗一下手吧。”
似乎想到什么,烛台切又补了一句道:“用稍微热一点的水洗。”
刚才他的手,有些太冰凉了。
“嗯。”初咲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调了温度比较高的水,按了些洗手液将手洗了一遍。
之后厨房里的氛围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处理食材时的声音。
*
午餐的时候,初咲见到了乱所有的兄弟。
大部分看上去和乱差不多大,除了一期先生和另一位戴着口罩的先生是成年人的模样。
在午餐过后,他已经能将人名和每个人对上了。
下午和大家一起玩了很久的捉迷藏,他才提出了离开。
乱和一期先生送他到了车站,初咲道:“今天玩得很开心,下次有空的话,乱和一期先生到我家来玩吧。”
乱笑着说了声好,一期一振看着自已弟弟无奈了揉了下他的头发道:“那我们到时候就叨扰了。”
他伸出手腕,将手上已经戴上的手表露了出来,道:“我很喜欢这块手表。”
深蓝色的表盘与青年白皙的手腕很相称,初咲觉得自已没有选错东西,开心道:“能用上就好了。”
和乱还有一期先生告别,他坐上了公交车。
从最后一趟的转车上下来,也已经到了傍晚时间,今天有非常好看的火烧云,初咲就在路上磨蹭了一段时间,时不时坐在路边看会天空的景色。
坐下来看了会儿,他才想起要拍照这件事情。
他对于拍照并不太擅长,有自已的社交账号,但已经很久没有更新动态了。
初咲翻出那个社交账号,果然,上次更新还是在一年前。
发的动态是学会了做戚风蛋糕,翻翻前面的动态,也几乎都是学会了什么料理加上图片,简单到有些无聊。
放下手机,初咲觉得他像是完成了一个定期任务。
“发完动态了?那我要第一个给初咲点赞。”
“?!”
初咲震惊地侧过头。
软白色的蓬松头发像是他最喜欢的棉花糖一样,以及特有的甜腻语气。
他往后靠到椅背上,缓缓道:“是白兰老师啊。”
发现是认识的人初咲就放松下来了,算起来他今天坐了大概三小时的车,现在的精神有点疲惫。
“白兰老师,现在为什么在外面?”
精神上的疲惫反而带来了莫名其妙地放松。
“家里的棉花糖吃完了,就出来买一些。”白兰从购物袋里面拿了一包棉花糖出来,拆开封口,递到他的面前道:“要吃吗?海盐味的。”
“海盐味?又是甜的又是咸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口味。”放松过头的结果就是这种话也敢说出来了:“白兰老师为什么连这种奇怪的口味都会买?”
然而,初咲还是伸手拿了一个棉花糖出来放进嘴里。
他皱了皱眉,迟疑道:“这是海盐味吗?”
“是草莓味。”白兰把棉花糖拿回自已的面前,从里面一下了拿出三四个塞进口中,他口齿不清道:“怎么会海盐味的棉花糖,初咲真是的。”
“连这种话都会信。”
初咲轻声抱怨他:“白兰老师不骗我不就好了。”
白兰咽下口中的棉花糖,摇了摇头道:“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一下你才比较有趣。”
棉花糖过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着,但糖分的补充让疲惫的精神稍微好受一点了。
初咲抬起头,问道:”白兰老师买了可以喝的东西吗?”
白兰把购物袋打开给他看了下,里面全都是各种口味的棉花糖,没有此外的东西了。
他放下购物袋和已经拆开的棉花糖,说:“你想喝什么?附近有自助贩卖机。”
初咲找了找身上的零钱,想了想还是道:“我自已去吧。”
欧洲人特有的苍白肤色像是雪一样,青年从他手上拿起硬币,道:“好歹我也是有绅士品格的意大利男人,怎么会让你自已去。”
初咲:“……白兰老师,这种话不适合
他甚至有点想笑,想着想着就真的笑了起来,初咲摘下眼镜,揉了下眼睛,道:“抱歉抱歉,不要生气,我错了。”
白兰感觉到了一丝委屈,但是,一直像个刺猬一样竖起尖刺保护着自已的他。很难得在他面前是这幅开心的样了。
他揉了揉自已蓬松的白发,想说些什么,在看到他的模样时却只是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单音,道:“嗯?”
初咲还没有来得及把眼镜戴上去,歪头疑惑道:“怎么了吗?”
他的眼眸像是不沾染任何尘埃的紫水晶一样剔透,却单单倒映出他的身影。
白兰看了眼他手上的镜框,道:“没什么,我去买饮料。”
“那我要喝红茶。”初咲戴上眼镜,他还没有从草莓味棉花糖的甜度中解放出来。
白兰嗯了声,嘱咐他:“看好棉花糖,我很快回来。”
如果告诉白兰老师:除了他不会有人对这么多的棉花糖感兴趣……绝对会伤心的。刚才他已经说过伤人的话了,这句话就烂在心里吧。
说起来,刚才就那么自然地对白兰老师说了过分的话。
初咲抬手敲了敲自已的头,那句话最多就是让他觉得好笑,怎么能说出:不适合白兰老师说,这种话的。
他啊,最近是不是太自大了。
周围认识的人一个个对他也都太宽容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待会认真和白兰老师道歉吧。
在白兰老师回来之前,初咲很好地行驶了棉花糖暂时监护人的职责,然后拿到了他的红茶,白兰老师也买了喝的,那个包装,是咖啡啊。
明明那么喜欢吃棉花糖,喝得确实苦味的咖啡。
初咲把红茶上的吸管拆下来,低头对准锡纸孔将吸管尖的那一端对准,他道:“白兰老师,刚才我说了过分的话,对不起。”
他把吸管插|进去,拿着红茶在手里没有喝。
“我好像一直都对白兰老师很过分……”这也是刚才意识到的,他自已都有些困惑,为什么就是对白兰老师有特别警惕?
这样说来,他之前对太宰老师也是,害怕又警惕,直到感觉到上次那件事面对太宰老师才好一些。
白兰觉得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奇妙,口中咀嚼的是草莓棉花糖,可他感觉好像是再喝草莓气泡酒,否则,怎么会迷醉一般产生满足感。
他支起头,狭长的紫色眼眸弯起,道:“那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