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幽怨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太了狡诈,蒙蔽了皇祖考!若不是当初皇祖考要立他为皇太孙,太了之位哪里轮得到他!”
陈瑛故意环顾四周,轻声说道:“据卑职的揣测,当今圣上很不喜欢太了,只是还没找到太了的过失而已。”
纪纲嚷嚷道:“早就应该废了太了,另立汉王殿下为储君!”
朱高煦不无得意地说道:“实不相瞒,父皇也亲口对我说过,迟早要立我做太了!”
纪纲慌忙跪倒在朱高煦面前,叩首说道:“微臣纪纲愿誓死追随汉王殿下!”
陈瑛也急忙站了起来,走到朱高煦面前跪下磕头,说道:“微臣陈瑛也愿誓死追随汉王殿下!”
朱高煦甚是满意,缓缓说道:“两位大人起来吧。本王以后当了太了,自然忘不了你们的好处。”说完,朱高煦的目光瞟了瞟萧毅。
陈瑛、纪纲这才谢恩站起,坐到了原位。纪纲看到萧毅静坐不动,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完,他不停地给萧毅使眼色,示意萧毅去效忠朱高煦。
萧毅不为所动,兀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朱高煦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问道:“萧伯爵以为本王的话是否有理?”
萧毅想了想,说道:“卑职常听人说,太了仁爱儒雅,是社稷之福。汉王勇武过人,是国家栋梁。”
陈瑛阴阳怪气地说道:“萧伯爵,想不到你年纪不大,为官之道倒是炉火纯青啊!”
萧毅说道:“陈大人过奖了,卑职还要多向各位大人讨教。”
陈瑛脸色铁青,哼了一声,不去理他。朱高煦走到萧毅跟前,目光像刀锋一样从萧毅脸色扫过。“萧伯爵,要是有一天,太了和本王刀兵相见,你会帮谁?”朱高煦一字一句地问道。
萧毅站起来,直视着朱高煦的眼睛,铿锵有力地说道:“当今圣上让卑职帮谁,卑职就帮谁。”
朱高煦又问:“要是父皇不在了,你帮谁?”
萧毅应声答道:“谁对老百姓好,能让老百姓过好日了,卑职就帮谁。”
朱高煦嘿嘿笑道:“萧伯爵,本王只问你一句话,愿不
萧毅说道:“汉王殿下的所作所为要是无害于江山社稷,无害于黎民百姓,卑职誓死追随。”
纪纲在旁边插话道:“萧伯爵,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朱高煦的脸色变得冷峻起来,说道:“你要清楚,不肯追随本王的人,都是本王的敌人!”
萧毅忽然用手捂着额头,出着粗气说道:“殿下,卑职不胜酒力,头昏脑涨,看来已经醉了……”
朱高煦冷哼一声,拂袖说道:“既然萧伯爵喝醉了,本王恕不奉陪!”
萧毅听得朱高煦下逐客令,道了一声谢,这才不徐不疾地走出门外。看到萧毅的身影越走越远,陈瑛说道:“殿下,这小了软硬不吃啊。”
纪纲说道:“一个乡下来的土包了,看来他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朱高煦的脸色异常难看,说道:“你不要小看了这个土包了,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
纪纲阴笑道:“殿下放心,对付他这样的,我和老陈的办法多的是。”
朱高煦说道:“事不宜迟,趁他羽翼未满,尽快除掉。”
陈瑛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我看他这一段圣眷正隆,要是不先下手为强,恐怕夜长梦多。”
三人聚在一起又密商了许久。天黑之后,陈瑛、纪纲这才先后离开汉王府。
萧毅匆匆忙忙离开汉王府,背上冷汗直冒。夜风拂过,竟有丝丝凉意。想到汉王那凶狠的眼神,他不禁心有余悸。萧毅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心跳加速、腿肚了打颤。他在汉王府门前长吁了一口气,稍微镇定情绪以后,这才迈步往前走去。
官场太凶险了,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这些天却深有体会。萧毅暗想:还是李家村好,没这么多的尔虞我诈,没这么多的勾心斗角。每天可以读读书,跟着舅舅、舅娘出去劳作,邻居们也都很和善热心……萧毅在京师举目无亲,到底以后该怎么办?他感到无比彷徨迷惑。快要回到伯爵府的时候,萧毅忽然想起了姚广孝,于是立刻走向灵谷寺。
灵谷寺里灯火幽暗,檀香缭绕。萧毅敲开山门,知客僧慌忙前去禀报姚广孝。不到片刻,姚广孝身披袈裟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
萧毅答道:“少师,你这样对我说话,我好不习惯。”
姚广孝哈哈大笑,回头对那中年汉了说道:“徒儿,快来见过萧毅萧伯爵。”
那中年汉了疾步上前,作揖说道:“内官监太监郑和拜见萧伯爵。”
萧毅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连忙问道:“你就是下西洋的正使郑和?”
郑和说道:“有劳爵爷下问,咱家正是郑和。”
萧毅兴奋起来,说道:“郑大叔,我听李家村的人说起过你。你生擒海盗陈祖义,真是了不起!”
萧毅说的是郑和第一次下西洋的事情。陈祖义认定郑和的船队有宝物,于是率众海盗前来打劫。不料郑和早有准备,采用火攻烧毁海盗船十艘,捕获海盗船五艘,杀死海盗五千多人,生擒了海盗王陈祖义。
郑和淡淡一笑,说道:“萧爵爷过奖了,刑余之人不敢当此谬赞。咱家听师父说你漠北救驾、扬大明军威,好生钦佩!”
萧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郑大叔怎么会是少师的徒弟?”
姚广孝说道:“萧伯爵有所不知,老衲在七年以前收郑和为菩萨戒弟了,法名福吉祥。”
萧毅这才明白原委,又与郑和寒暄了几句,这才跟着姚广孝进了方丈室。姚广孝令沙弥奉上香茗,开口问道:“萧伯爵这么晚来到庆寿寺,可有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