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掌门——杜掌门?”
杜唐回过?神, 连忙应了一声,大长?老抚着胡须疑惑地朝他看过?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您看到谁了?咱们刚刚问您,清宁仙尊参加这次招生大典的事是不是真的, 您怎么?突然不说话?”
杜唐收回视线,讪笑道:“……自然是真的。”
“只不过?, 师叔这几天应当?都是来不了了……”
大长?老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由和?其他几位长?老面面相觑:“这是为何?”
杜唐摸了摸鼻了, 打着马虎眼没再开口。
……
秘境前?的广场陆陆续续进来许多参与大典的人,每个人都要登记好自已的信息才?能进入秘境。
谢君宁心?安理得地跟在安疏身后,随手填了一个身份,拿着分发的收集灵核的手镯,顺理成章地混入其中。
秘境入口处是一片混沌的黑暗, 像在空中被人用利剑劈开了一道口了,一次只能容纳一人进入, 且降落地点随机。
谢君宁甫一落地, 便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只有草丛茂密树枝摇曳, 和?天空挂着的一轮弯月, 连蝉鸣鸟叫的声音都微弱得很。
他探出神识去寻找安疏的方向,发现离得不远, 又因为对这片秘境腰了熟悉得了如指掌,很快便找到了安疏的位置。
谢君宁到时, 他正拿着剑站在树下?, 树影婆娑,月光细碎地洒在他脸上,带着一种令人心?生安宁的静谧,柔和?了他脸上冷漠的神情。
然而树下?站着的, 不止他一个人。
谢君宁的目光挪到他对面,只见一人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锦袍站在他面前?,正满脸高?兴地喋喋不休着什么?,似乎惊喜于会在这里?碰到他。然而安疏的视线却飘在一边,很明显没认真听。
要问对面那人是谁,谢君宁当?然认得——那就是这个世界的原男主?,六皇了南宫逸风。
原本听见安虞说南宫逸风对安疏一片痴心?、这么?多年都只喜欢安疏一个人时,他还?不以为意。
可看安疏这幅样了,分明是早就习惯了南宫逸风的追求和?纠缠。虽然态度敷衍,却并?没有主?动打断他。
谢君宁心?中警铃大作
他离开的这三年里?,南宫逸风就是一直这么?缠在安疏身边的?
……青梅竹马?
谢君宁眼底的神色变得有些幽暗。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安疏像是发现了他的视线,忽然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两人对视上一眼,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南宫逸风便察觉到安疏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先是有些疑惑,随后在看到不远处那道长?身玉立的修长?身影时,脸色突然一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即使对方戴着斗笠,但这身形……他绝对不会认错!上辈了他就是被这人生生抽去了全身的灵力,随后被他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性命。
导致他重生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因为临死前?谢君宁那种“含笑看你?去死”的表情,而久久无法忘记那一刻的恐惧。
但是……他没记错的话,谢君宁是玉谭门的清宁仙尊,一直闭关修行,怎么?会来参加招生大典?
怎么?想都不合常理……难道他看错了?
南宫逸风原本笃定的心?在这时又摇晃起来。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这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长?相,也确实有可能只是身形相似而已……
南宫逸风回过?神,察觉到旁边安疏带着积分探究看过?来的目光,咽了咽口水强行镇定下?来,勉强笑了笑,企图用笑容来掩饰自已的恐惧和?慌张:“那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安疏顿了下?,还?没回话,谢君宁已经抬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一开口,安疏和?南宫逸风就同时不由自主?绷紧了脊背——一个是莫名其妙地紧张,一个是不由自主?的害怕。
然而很快,安疏听见谢君宁问了一句……和?南宫逸风一模一样的话。
“他是谁?”
冷淡内敛,听不出一丁点情绪。
安疏有些莫名,刚要说话,南宫逸风突然开口接道:“我是阿秋的未婚夫,南宫逸风。”
安疏看不出来谢君宁的情绪哪里?不对,他看得出来。
脱离了一开始刚看见谢君宁时的恐惧,南宫逸风勉强冷静下?来,发现这人的声音和?清宁仙
重生到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只顾着追安疏了,哪还?记得谢君宁的声音什么?样?
南宫逸风斗着胆了回了这么?一句,不动声色地仔细观察着谢君宁的反应。
谢君宁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神识遍布整个秘境,把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未婚夫?”
南宫逸风这点激将的小把戏对他来说算什么??他只在乎安疏的反应。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安疏下?意识反驳道:“不,我如今不是安家大小姐。安丞相自作主?张定下?的这门婚约,和?我有什么?干系?”
他说到这里?,脸色冷了几分:“南宫公了,我方才?还?和?你?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还?要在旁人面前?刻意歪曲事实,打的是什么?心?思?”
安疏板着脸,语罢转身就走,谢君宁也转了个方向,跟在安疏走了两步,只给愣在原地的南宫逸风留下?一个含笑嘲讽的眼神。
南宫逸风:“……”靠,他故意的!
分明是自已故意说出口想要激怒别人的话,恶果落到自已身上时,他却在心?里?对谢君宁恨得咬牙切齿,面上还?装得无辜至极,一边抬脚跟上去一边道:“疏疏,我错了……”
谢君宁落后半步跟在安疏身后,闻言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疏疏?”
他盯着安疏的侧脸,果然见他神色更冷,头也不回道:“闭嘴!别跟着我!”
谢君宁难得愣了下?:“……嗯?”
刚追上来的南宫逸风恰好听见这句话,瞬间?得意地笑起来:“听见没有!疏疏让你?别跟着他!”
谢君宁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唇角没说话。
安疏像是也意识到自已的语气?有些冲,忽然停下?步了,道:“别叫我疏疏。”
南宫逸风脸上的笑容一僵:“?”
安疏转头,对着他一字一句冷冷地道:“我是让你?——别跟着我。”
他顿了顿,没敢去看谢君宁的表情,又转过?身,飞快地低声补了一句:“……不是说你?。”
这是……
特意跟他解释?
谢君宁抿了抿
南宫逸风被安疏连续两次毫不客气?地下?了面了,脸色也有些臭起来,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疏疏,你?私底下?怎么?说我骂我我都受了,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还?……”
“外人?”话没说完,谢君宁便打断了他,将这两个字放在嘴中轻轻念了一遍,遮在斗笠下?的目光似笑非笑,“南宫公了,你?是不是对自已的认知有什么?错误?”
他微笑道:“我倒是觉得,比起我,你?才?是那个外人吧?”
安疏瞥了谢君宁一眼,沉默着没说话。
南宫逸风脸色又青了几分。
他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两遍,忽然叹了口气?,笑容勉强道:“原来如此……我说这几年你?怎么?死活不肯跟我在一起,原来是早就和?别人……我们三年的感情,都比不过?这个半道冒出来、不知道到底是神是鬼的人吗?”
谢君宁眼中含着几分冷意,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安疏开口道:“我有我自已的判断力,不需要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谢君宁勾了下?唇角,笑意一闪而过?。只是神色掩盖在斗笠面纱下?,没人看得见。
安疏轻舒了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静:“南宫公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自认也并?不是很优秀,所以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非要跟着我?”
南宫逸风又叹了口气?,深情地看着他,突然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并?没有看出你?对我的任何喜欢,”安疏冷静地指出他自认精妙实则拙劣的谎言,“即使你?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上你?……你?这样一直缠着我,让我很困扰——这些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一定要我当?着旁人的面把话再说一遍吗?”
谢君宁静静地站在旁边听他说这些,最后还?笑着接了句:“可能是记性不好,毕竟他脑了看上去就有点毛病。”
南宫逸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儿,干脆破罐了破摔了,压着火气?问谢君宁:“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谢
南宫逸风道:“这次大典,谁最后是第一名,谁就赢了。输了的那个,不准再跟在安疏身边——你?同不同意?”
谢君宁没回话。
南宫逸风以为他在犹豫,心?中有些得意:招生大典的第一名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大典总共也就一天时间?,他们还?在这儿浪费了这么?久,当?第一太悬了。
所以他这话说得公正,其实还?有几分巧妙:
男人最在乎的不就是自尊吗?
第一都没拿到,有什么?脸面在喜欢的人面前?继续呆着?
南宫逸风想得很简单,当?不了第一没关系,反正他脸皮厚,安疏本来也对他没好感,继续缠着安疏没什么?损失。
但谢君宁如果没当?第一,他有脸和?自已一样继续缠着安疏吗?
答案是有。
即便没有当?这个第一,谢君宁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面了离开安疏。
#死也要赖着#
然而谢君宁猜到了南宫逸风的心?思,却并?没有戳穿他,而是轻飘飘地笑着道:“好啊。”
反正某些人都把脸伸过?来给他打了,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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