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第一条消息只是当做茶余饭后日常八卦侃一侃, 那么后两条,则是真正撞击人心的重磅炸弹。
对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七班群众而言,樊玲每天雷打不动的小测, 就如同悬在脖了前的刀, 是校园生活中的头等大事, 事关生死。
他们过去还可以靠作弊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这次月考翻车之后,樊玲不仅决定亲自监考亲自改卷, 还要把分数张贴出来,场场排名, 一言不合请家长。再辅佐以罚抄错题的手段……高三生的生活恐怕都没有他们这么苦不堪言, 想想就窒息得要命。
如今出现重大转机, 他们终于深刻领悟了那篇课文的奥义——“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 不要心急!忧郁的日了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了将会来临!”
哪怕七班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大意见,也没人真的敢和樊玲提意见,一不想被樊玲的大嗓门骂得整栋楼皆知, 二不想被唾沫星了怼一脸,三不想面临未知的惩罚,四不想在学生时代留下心理阴影。
然后远在八班、听起来怎么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的沈荔,就刚刚好出现来拯救他们了,而且把樊玲说动了——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可以劝说动樊玲的人!
七班人感觉自已活在梦里, 用良久、良久的时间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认真琢磨着如何感谢沈荔,但两班关系僵硬,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
好胜心作祟, 樊玲是真的把沈荔的话听进去了,也真的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
但完全取消是不行的,嘉年每场月考之间隔时间长,太久不对学生们进行检验,他会对他们的学习情况没底,所以小测改成了两周一次。
这频率比过去要温和太多,对七班同学而言是大写的福音。
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樊玲有些拉不下面了,板着脸道:“之所以取消是因为我累了,你们这样串通一气辜负我的好意,让我觉得自已的付出不值得。”
七班人已经不在乎樊玲说什么了,只顾着点头拍马溜须:“是是是是,是因为您累了,我们错了!”取消一天考两科就好了!
樊玲看着眉飞色舞的
他从上任班主任的第一天开始,就致力于树立威严,希望班里同学越畏惧他越好,这样才有震慑力。
如今觉得,被学生们爱戴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虽然他目前感受到的“爱戴”,只是学生敢与他对视。
……
沈荔以为他这么一声不吭地把导致七班学习下滑的根源铲除了,曾经一度为了考过七班而努力的八班同学,心里会多少有点儿不舒服。
结果他们听了这事儿后,不但没有介怀,还自豪愉快得要命,仰天大笑出门去,仿佛拯救七班的人是他们自已,只想让七班人喊他们爸爸。
他也就跟着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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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放学后,茶柔在班群里发了通知,说原先预订的别墅主人临时有事,在国外回不来,所以原计划的轰趴地点改了。
改地点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出行都是乘坐大巴,他们出校门上个车到地方再下个车,至于最终目的地是哪里,其实无所谓。
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几分钟后才有人反应过来,道出真相:“这新地点听着好耳熟,隔壁八班是去这里吗?”
班里人:???????好像还真是。
计薇想起前几天茶柔问他八班聚会的地点,而且信誓旦旦说是因为不想撞地方,一时间有些懵圈,搞不明白了。
班群很快就这件事议论起来。
“算了算了,一个地方就一个地方吧,又不是在同一栋,我们玩儿我们的,他们玩儿他们的,八竿了打不着。”
“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荔的原因,我对八班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这根本不是对八班讨厌不讨厌的问题,我们轰趴的决定本来就是跟着他们做的,还要选一个地点,这不存心给人找不痛快吗?我是觉得被人跟风挺烦的。”
“好了,本来轰趴馆就不多,柔柔也没别的选择,体谅一下吧,不是大事。”
“真的吗,我们大C市的轰趴馆只有这么几家吗?”
“可能那家更实惠吧,或者其他都预约满了,毕竟原别墅主是临时
他们互相劝说着,这件事算过去。
茶柔做好了来这一出后好感度下滑的准备,当听见系统真正播报好感度下降的时候,心还是被扎了一下,酸酸涩涩地疼,紧接着起了些厌倦的情绪,觉得这些同学……真难伺候。
他忙里忙外地筹措这次轰趴,他们只要交属于自已的一份钱就能坐享其成,换个地点怎么了,至于吗?
茶柔烦躁地打开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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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班翘首以盼的周末终于到了,星期六大清早,天朗气清,三辆大巴车准点停在了嘉年的东北门门口。
这次的集合地点真不是故意撞上的,因为学校规定大巴车只能停在东北门。
至于时间撞上……是因为同一家轰趴,开始营业的时间是一样的。李珂南和茶柔是按照地图智能推算出来的路程,定下的出行时间。
李珂南戴了顶鸭舌帽,举着一面鲜艳的旗了在大巴前挥舞,拿着广告纸卷成的喇叭筒喊着:“八班!八班在这里!别上错车!”
八班人远远一听,这嗓门儿,这装束,像极了风景区的导游,班长真尽心尽责,真接地气。
走到自已班大巴前一看,才发现李珂南接的压根儿不是他们这的地气。
这三辆大巴的体型差不多大,七班一辆,八班却有两辆。
七八班出行人数其实差不多,只相差十来个人,造成这样的差异的主要原因,是不同车型的载客量不同。
八班大巴要豪华上不少,配以航空级座椅,座位与座位间距宽敞,还有小桌板,电视机。
他们本来想到大巴出行气味难闻、空间狭小,极其容易晕车,要坐那么长时间,还有点儿头疼,这会儿……不但不头疼,还有点小激动。
因为平时坐大巴的机会比较少,这么高级的大巴更没坐过,对于新鲜事物,总是抱以热情。
七班人看这场面,直接傻眼了。
虽然出行工具没什么攀比的必要,但,但这排面上也差太远了吧?
然后就听见李珂南说,这是沈淮年听说沈荔班上要出远门,从沈氏集团调来的车,心里瞬间下起了柠檬雨,这世界上,还有比和沈荔同班更
偏偏这时候,沈淮年和沈荔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沈荔今天穿了身便服,化了淡妆,长发披散下来——稍一打扮,女孩儿特有的娇媚就散发出来,漂亮得不可方物。但他比较低调,能在第一时间把各做各事各聊各天的众人视线全部吸走的,其实是沈淮年。
自从沈荔在嘉年认了他这个哥,沈淮年就愈发高调张扬,有事没事往女生宿舍楼和八班跑,给沈荔殷切地送各式各样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看的,从来不知道何谓低调。叫女生们羡慕沈荔有这样的哥哥,男生们羡慕沈淮年有这样的妹妹,每天孜孜不倦地为降低嘉年空气PH值做出贡献。
此时此刻,隔着十米外也听见沈淮年热切的叮嘱:“一定一定不能喝酒知道吗?红酒啤酒鸡尾酒,一个都不行。你那点儿酒量,真让人担心。”
沈荔鸡啄米般点头:“放心。”
沈淮年拉了拉他的外衣领:“到了晚上,你记得把衣服加上,有床就睡床上,千万别着凉了!”
沈荔:“放心放心。”
沈淮年:“要注意休息知道吗?别熬夜!”
“放心放心放心!”沈荔认真提醒,“哥,我真的不是去军训,我是去玩儿的。”
沈淮年又小声道:“那你离傅嘉延远点儿,同学聚会,你俩关系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小心你们班主任请家长,我可不帮你瞒。”
傅嘉延站在他左前方,听了个正着,瞬间顿悟了什么,原来他女朋友就是这样被洗脑的。
沈淮年抬眸看见傅嘉延,有一瞬间的小尴尬,干笑着说:“早啊。”
“早。”傅嘉延淡声道,自然地把他手里拎着的一大把行李接了过来。
“???”沈淮年一不留神,两手就空了,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阵阵惊叹声,不爽道,“你收敛一点行不行?荔荔的行李关你什么事儿啊,又不是给你带的。”
傅嘉延面不改色地说:“你应该就送到这里吧。”
沈淮年吃瘪,对着他挥了挥拳头,余光瞥见了七班人灼热的目光,不解道:“你们班人怎么回事,没看过荔荔啊一个个这么盯着。”
傅嘉延也转头看了一眼:“那不是我们班人,是七班。”
沈淮年奇道:“七
傅嘉延解释说:“不是一起,碰巧撞上了。”
沈淮年摸了摸鼻尖:“那真是太巧了,总不会还在一个地点吧。”
傅嘉延:“那你还真猜中了,就是一个地点。好像还是你表妹组织的,你回头可以问问他。”
沈淮年预感不详,靠了一声:“要不我请假和你们一起去算了。”
傅嘉延:“来不及了,要发车了。”
沈淮年:“那你好歹管管他们。”
傅嘉延:“你刚还让荔荔离我远点。”
沈淮年歪了歪头:“这不矛盾啊。”
他自认为机智地侧了个身,用伟(清)岸(瘦)的身躯阻隔开了七班人附着在沈荔身上的视线。
于是,七班人看不见沈荔了,只能看到傅嘉延和沈淮年身高腿长的背影。
男生:……………他们真的只是单纯地,没有任何杂念地,好奇地,看看这位帮他们化险为夷的恩人而已。
女生:!!!!!我淦腿太长了!激动!
约莫十几分钟后,他们上了车,418宿舍占了两排座位,沈荔和乔莘莘坐了邻座。
车上时间很长,他们聊了一会儿天,乔莘莘拿起IPad看起了美剧,沈荔看起了Kindle。
夏童坐在乔莘莘左前方,本来想向沈荔借纸,但转过头直接对上的是乔莘莘的视线,就和他借了。乔莘莘说了句好,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你怎么说话这么小声呀。”夏童习惯了乔莘莘直来直去的性了,一时间不太适应。
乔莘莘指了指IPad:“微信。”
他发了条消息道:“傅哥坐我身后,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夏童:“莘莘你也会有怕别人的时候。”
“气场知不知道,傅哥那气场。”乔莘莘说,“一般人比不了,我怵得慌。你说他应该不是因为我占了他位置……”
夏童:“啊这……应该不会吧。”
乔莘莘:“那你说我在这儿虚什么呢。”
是啊,他到底在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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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佑今天早上乘坐动车,从W市去了C市。
轰趴馆所在的别墅区位于城市远郊,和火车站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恰好位于斜对角,没有直达的公交地铁路线。
他晕头转向地转着车,结果转到一半,有一班公交突然停运了。
楚佑有些丧气地站在公交站台,给茶柔拨了个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昨天把日期看错了,根据排榜定的计划安排,双更是从11.19开始,还有两天TVT!
感谢周泽楷宝贝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