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自动缓慢关上?。
方灵轻没?去理会, 也毫不担忧,他对自已?很有信心,他能打开这扇门第一次, 待会儿?也能打开第二次。此?时此?刻, 他的注意力仍是放在前方墙壁的字迹上?。
这一看。
令他入了迷。
任何喜爱武学之人, 看到壁上?所?刻内功心法,都必定会为之着迷。
方灵轻的父亲也是武学大家, 他自幼见多识广,普通一点的武功他都不放在眼里。可这套武功的精奥绝妙, 却是他从前见所?未见, 也闻所?未闻的。
当?今江湖, 侠道?盟也好, 其他有名有姓的武林人士也罢,恐怕都还不具备创造出这套武功的能力。
他陷入了深思,良久良久, 忽然只听门外似又响起“轰”的一声。
传到这狭窄的空间?内, 甚是清晰。
他没?有回头, 只是双手十?指徐徐张开, 与此?同时,一点微微的日?光渐渐从门缝里射了进来。
他在这一刹那间?转身!
一手枯荣掌, 一手绕指柔,化作?万千幻影, 骤然向门口之人袭去。而那人腰间?明?明?系剑,却也只是挥出手掌,因出手太快太疾,竟似有飒然之声在微风中响起,犹如剑鸣。
挡住了方灵轻的掌与指。
这时, 方灵轻还能够迅速变招,再攻对方穴道?。
然而他一愣,双手登时停住了动作?。
“兰姐姐,是你?”
危兰道?:“轻轻,你果然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顿了顿,他似还有别的话要说,刚张开口,骤然瞧见前方墙壁上?所?刻文字,他瞬间?怔住,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方灵轻只当?他是在惊叹如此?高深的武学,遂继续问:“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危兰的目光仍向着那面?墙壁,眉眼间?的疑惑加深,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又看向方灵轻,将自已?下山之后的经历说了出来,随即道?:“我?想找到那位猎户的下落,心忖他既要打猎,那就必往山林深处走,我?便也去向那些人迹罕见之处,果然寻到了他。”
方灵轻听罢了然,叹口气道?:“然后你就听他说,是一位年轻姑娘救了他,你怀疑这个姑娘是我
危兰颌首道?:“他告诉了我?,你所?去的方向路线。轻轻,实不相瞒,我?猜出了你待在终南山找人,应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所?以我?见到这条路的尽头乃一座断崖,便决定下来看看。”
方灵轻道?:“兰姐姐,我?之前问过你,是不是好人做了好事,就有好报,你说这不一定——果然不错。”他又无奈地笑了一下,身体往后靠上?了石壁,慢悠悠地道?:“我?难得做一次好事,果然什么好报都没?得到,反而将你引来了这里。”
危兰莞尔道?:“我?来到这里,于你而言,不是好事吗?”
方灵轻笑而不语。
危兰道?:“我?倒不这么认为。你不希望我?来这里,只是不愿我?查到权九寒的下落,而现在,我?也的确没?有发现与权九寒失踪之谜有关的线索。”又问道?:“这儿?的情景是不是很出乎你的意料?”
方灵轻点点头。
危兰道?:“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既然我?们都很意外,都对这里的情况不明?所?以,那我?们交换情报,分析一下,难道?不是好事?”
方灵轻又笑了起来,道?:“你这话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危兰道?:“我?先问一问你,可以吗?”
方灵轻道?:“留影之前说,他是在半年多前受伤落崖,落到这座深谷里,才发现了草丛里的星辰针。我?也是记住了他给我?的地形图,才来了这儿?。别的你就别问我?了,我?现在一头雾水。”
危兰道?:“那么当?初留影为什么没?有进到这个地方?”
假若他进了此?地,看到墙壁上?的武学秘笈,焉有不修炼的道?理?
方灵轻沉吟道?:“兰姐姐,你也是在石上?刻了字,才进的门吧?”
危兰道?:“是,不过我?的剑并未在石壁上?留下字迹。你的意思是,他见石上?留不下痕迹,就没?有想过刻字?”
方灵轻道?:“这是我?的猜测。而且,他也不一定能想到那下句的空白处乃是‘侠气’二字。”
危兰道?:“你为什么会想到刻这两个字?”
方灵轻道?:“也是猜的啊,这地方必然和你们侠道?盟有关系,我
危兰闻言淡淡一笑,道?:“我?倒觉得,都很多……江湖极大,本就是什么都有的。”又向方灵轻问道?:“为什么你觉得一定和侠道?盟有关系?”
方灵轻道?:“你觉得可能没?关系吗?”
如果是在明?朝以前,人们提起小孤山,往往想到是它独立长江之中的奇特;然而国朝建立以后,人们再提起它,往往想到的则是当?年那五位英雄在小孤山中结盟的往事。
想到的是侠道?联合盟五大派。
危兰道?:“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因此?在刚刚他进入谷底,看到这座与小孤山甚为相似的“小山峰”之时,他要比方灵轻更惊讶十?倍。
方灵轻道?:“它离汉中这么近,你觉得它会不会和留家堡有关系?”
危兰道?:“这……应该也不太可能。”
他再次仰首望向墙壁,道?:“轻轻,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方灵轻问:“答应你什么?”
危兰道?:“答应我?,不要把六合真?经的内容告诉令尊。”
方灵轻道?:“你是担心,他若修炼了六合真?经,武功更上?一层楼,会去作?恶吗?”
危兰道?:“不是。”
方灵轻道?:“不是?”
危兰道?:“我?是担心,令尊若修炼了六合真?经,武功更上?一层楼,对苍生的危害会更大。”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乃是,即使没?有六合真?经,方索寥做过的恶,也从来就没?少过。所?以,危兰都始终知道?,无论他与方灵轻之间?的关系有多好,他与方索寥都必是敌人,这一点永远不可能改变。
方灵轻看见了危兰眼中的不妥协,心中忽然生出不悦,既是不高兴危兰的坚持,也是不高兴危兰所?言确是实情,他沉默半晌,忽地道?:“好,我?可以暂时不告诉我?爹爹。可是若以后情况发生变化,我?就不能保证……”稍一顿,接着道?:“另外,你也得答应我?,在这期间?,你也不能把这事告诉侠道?盟。”
危兰微一思索,道?:“好。”
方灵轻
危兰道?:“你已经看完墙上?的字了?”
方灵轻道?:“是。”
他甚至已经凭着自已?绝佳的记忆力,强迫自已?将它们都背了下来。
危兰道?:“我?还没?有全部看完,刚刚只来得及囫囵看了一少半,却已发现它提出了不少在习武之时会有的疑问。”
方灵轻笑道?:“你能回答吗?”
危兰道?:“我?能回答。”
方灵轻闻言一怔,他原本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完全没?料到危兰居然还真?回答了“能”字。他旋即看着危兰扬了扬眉,有些不相信,也有些不服气。
因为他是回答不了的。
危兰道?:“我?见过一本册了,上?面?也记载着一种极为神妙的武功,而它的开头四个字,也是‘六合真?经’。只不过,它和此?地的六合真?经,内容却是完全不同,但也有所?联系。”
方灵轻原以为今日?所?遇之事,已经让他足够惊讶,谁知危兰说出这句话,令他又是一愕,道?:“你说的册了,不会就是杜大哥给我?们的那本吧?”
危兰道?:“是,陆先生才将它的内容译出来。”
方灵轻只觉此?事越来越复杂,自已?的脑海中似有一团乱麻,沉吟道?:“内容不同,但有所?联系……你是说,这里的六合真?经里提出的疑问,在那本六合真?经里有解答?”
危兰道?:“那本六合真?经同样有不少疑问,而这里的六合真?经里也有解答。”
方灵轻喃喃道?:“难怪,这上?面?说,还有五卷……”
危兰道?:“什么还有五卷?”
方灵轻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你还没?有把墙上?的字都看完吗?那你现在看看吧?”
而他言罢,则趁着危兰举目看墙壁上?文字的时间?,走到“六合真?经”这四个字的下方,蹲下身,手背敲了石壁几下,启动机关,石壁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的暗格。
然而暗格里空无一物。
方灵轻蹙了蹙眉,依然蹲在原地,暗暗沉思。
许久许久,危兰终于将所?有文字看完。
原来就在这面?墙壁上?所?刻文字的最后几行?,
除非找到另外五卷,融会贯通,才能真?正?练成此?功。
而想要得到那另外五卷,须得按照暗格中所?藏铁片上?的文字行?事。
危兰低下头,朝着石壁下方的那一个暗格瞧去。
方灵轻一摊手,道?:“没?有。”
危兰皱眉。
方灵轻见状道?:“兰姐姐,我?可没?有骗你,我?先前刚想打开它的时候,你就突然进来了。所?以在你来这儿?之前,我?没?有动过它。”
危兰道?:“我?当?然相信你,我?只是在想,既然权九寒也来过这里……”
方灵轻道?:“你怀疑权九寒拿走了它?可是就算他是去寻找另外五卷《六合真?经》了,那也不应该一直不与造极峰联系。”
危兰又沉默了起来,不但权九寒失踪之事,他仍是想不明?白;那五十?三名来历莫测的倭寇又是怎么得到其中一本《六合真?经》的,他也没?有丝毫头绪。
方灵轻忽再问道?:“兰姐姐,这里的《六合真?经》你也看完了,其中所?提出的疑问,应该在杜大哥给我?们的那本《六合真?经》里也只回答了一部分,对吗?”
危兰颌首道?:“是。”
显然,六卷《六合真?经》必须全部收集,才能解答所?有的疑问。
而这些疑问,亦是练武时的障碍,倘若得不到解答,突破不了障碍,怎会不走火入魔?
方灵轻叹道?:“真?不知道?它的创造者是谁,在如此?人迹罕至的地方修了一座如此?显眼的小假山,又将秘笈一分为六,他到底是想要人看到,还是不想要人看到?”
这一切一切,都太令方灵轻困惑。
危兰的困惑比方灵轻更甚。
他是侠道?盟中人,还是侠道?盟五大派之一荆楚危门的大弟了,假若这《六合真?经》真?与侠道?盟五大派有所?关系,那么侠道?盟究竟有什么事,竟是他不知道?的?
刹那间?,他倏地想起了当?初在“百炼钢”铁铺,杜铁镜以铜棍使出的一记剑招。
他到现在还不清楚,杜铁镜为何会使危门祖传的上?乘荆楚剑法。
这也是一个未知的谜团。
他不由得心想,他真?的完全了解危门,完全了解侠道?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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