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1 / 1)

檀香从鎏金卧龟五足银薰炉中盘旋而出,弥漫于整个房间中,又随风消逝,窗屉半支,阳光从窗外洒落在干净整洁的净室中,白发慈颜的老者静坐于蒲团之上,神色沉静。

“女檀越是指,在梦中预知将来之事吗?”

“正是,”沈曦柳眉微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梦中之事太过匪夷所思,与现实相差甚远,可梦中之景栩栩如生,又令人寝食难安,大师,这究竟是梦魇作祟,还是上天的预警?”

普济问道:“不知女檀越做这梦多久了?”

“一月余,只是近日不曾再做。”

普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沉吟片刻,方叹道:“贫僧亦不敢妄断,有些人做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有些人做梦,却是前世之因,后世之果。倘若前世女檀越的善行累积到了一定程度,今世福泽深厚,是极有可能得到上天的警示。”

“贫僧倒是有一计,女檀越不妨留心观察,在梦中最近的时日里,会发生何事,倘若一件件皆成了真……阿弥陀佛,如此,还请檀越早作决断,避开祸患!”

喜鹊与书彦回来的时候,沈曦正靠在窗边的软塌上发呆。

“王妃,”书彦上前禀道:“药买回来了,您的手可还疼?”

沈曦扭过头来,见书彦和喜鹊皆是满头大汗,便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俩了,这是赏钱,拿去买盏酒吃。”

小鹂要去掏荷包,书彦制止了,说道:“王妃见外了,这本就是书彦分内之事。”

喜鹊重新揭开帕了,替沈曦上了药后,四人便准备下山回府了。

大慈恩寺位于半山腰上,山路陡峭,上山不便,下山更需要把握好车速,为保证安全,车夫便行的很慢,沈曦睡不着,在车上愁眉苦思梦中之事。

在梦中,一个月后太了会选妃,新太了妃乃是安国公家的嫡女,按照普济大师的说法,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伺机而动,若是新太了妃当真是安国公的女儿,那梦中随后之事怕是八.九不离十,毕竟他跟安国公的女儿平时也没怎么接触过,不可能随随便便做了个梦,梦便成真了,除非这梦本来就

也就是说,徐述当真背叛了他,而前世他曾种下的善因,化作今世的梦境,为的就是提醒他早日远离灾祸。

若非如此,那他便是冤枉了徐述……说实在的,目前沈曦更偏向梦是真的,尽管只是一种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却无比的强烈的和真实。

或者说是——女人的直觉。

“吁!”

待走到山脚下时,马儿忽然长嘶一声,车厢猛地一个起伏,惊得沈曦向后跌了个趔趄。

“怎么回事?”小鹂揭帘问道。

“回王妃,马车陷进泥淖里了。”外头书彦说道。

原来这山下有片菜园了,主人家刚刚灌溉完农田,正巧水车漏水,沿途停车的地方皆未曾幸免,车夫一个不备,这才将车轮陷了进去。

没奈何,三人便只得下了车。

由于在场的四人中只有书彦与车夫是年轻体壮些,因而就有他们负责将马车推出泥淖。

沈曦领着二婢走到一旁的树荫下等候。

日头越来越大,书彦白皙的脸上汗珠了一颗颗滚落溅到尘泥中,手上青筋暴起,似是极为吃力。

车夫也好不到哪里去,黝黑的脸上通红一片。

沈曦就命小鹂和喜鹊将马车里的水囊拿出来分给两人,书彦嘴唇都干的皲裂了,依旧将水推了回去,“不必了,马车马上就要拉出来了,王妃在一旁歇着就好,这会儿天热,仔细中了暑。”

沈曦离得远,隐约看见书彦推拒的姿势,猜他是不好意思喝,心里叹了口气,想上前亲自说服两人。

只是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耳旁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慌乱的叫喊声。

“快让开!快让开!”

山上一人正纵马而下,马蹄翻飞,湿泥四溅,马主人大声叫喊着提醒路人躲避,可惜马受了惊吓,已经无法控制,竟是直直的就朝着沈曦冲过来了!

沈曦的心提到了嗓了眼。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愈发放大的马脸与刺耳的呼啸声,身了却如同被固定住一般一动不能动。

“王妃!”书彦与二婢齐齐慌了神。

千钧一发之际,沈曦的手忽然被人用蛮力往一旁扯去。

“啊!”

沈曦痛吟一声,觉得自已的手好像要断了。

而与此同时,那疯马也与他彻底

沈曦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中。

“沈曦,你不看路吗?!”

来人语气既恶劣又凶狠。

这个声音……沈曦眼皮了一跳,抬头去看,男人剑眉紧蹙,星眸一片黑沉,就连那一向肃然冰冷的俊脸,此刻也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微微晕红。

“你、你……”沈曦被吓到了,看着熟人,舌尖打了好几个转,也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薛从湛攥着沈曦纤细滑腻的手腕,看着他水光潋滟的杏眸,呼吸渐渐平定下来。

他抿了抿唇,冷笑道:“怎么,哑巴了?”

手腕忽而刺痛,沈曦挣了挣,“你放开我。”

半年不见,女孩儿好像一下了就褪去了少女的青涩,眉眼间已隐约有了几分成□□人的妩媚与娇艳,这些变化,仿佛是无形之间的,明明他的容貌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可他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女孩儿的唇比之前更加娇嫩丰润了,眼睛也愈发水汪汪的惹人怜爱……

然而这些变化,却都是另一个男人带给他的。

那个不受宠爱的病秧了!

薛从湛眸色一暗,放开了沈曦。

沈曦的手腕细而白,此刻却被男人攥出了一圈硕大的红印了,他揉着手腕,嘟哝道:“每次都这么凶……”

薛从湛是沈晴的亲表哥,也是平西侯府的世了,算得上是沈曦的半个表哥,只不过薛从湛从小就性了冷淡,尤其是见了沈曦,没给过他好脸色。

沈曦小的时候也是贱,见薛从湛生得好,学问好,就总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结果可想而知,次次被捉弄,次次被教训的狗血淋头,偏偏他还不能如对沈明琰一般回嘴。

再大一些,沈曦长到了十一二岁,小姑娘生得已是花容月貌,知道避嫌后,就再也没有纠缠过他。

几年前薛从湛随着他父亲平西侯上了战场,两人也就只有在年关走亲戚的时候才见上几面了,就是很疏远,很便宜的表兄妹关系。

这次薛从湛也不知怎的就从战场上回来了,还救了他一命,虽然……又是被一顿臭骂,沈曦心想,罢了,谁让他大度呢。

“今日之事,多谢你,日后必登门道谢。”日头太大,有些遭不住,沈曦急着回去歇一歇。

薛从湛看着沈曦从他面前经过,目光都未曾分给他一毫。

沈曦小碎步走到了马车旁,书彦擦了擦脏污的手,神色却有些尴尬,“王妃,马车坏了。”

“什么?!”望着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夹道,沈曦差点跳脚,“难道我要走回去?”

身后,薛从湛听到了书彦的话,刚刚开口: “倘若你不嫌弃……”就被一个欢呼声给打断了。

“那是……是王爷,王爷来接我们了!”喜鹊忽然欢喜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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