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江保国应付完自已老娘,又自已去烧火做了饭,吃完回屋,王文君在床上躺着看书。
自打他老娘来了以后,夫妻俩的感情急转直下,如今处在一个房间两人却没什么话说。洗漱完各自躺在床上,两人都没睡着,也许是两人都有想要和解的想法,当江保国将手伸到王文君的胸前解开他的衣裳时,王文君没有拒绝。
两人都是年轻男女,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西屋的江婆了在开始摔东西敲墙叫人了。江保国一下了就萎了起来,王文君的嗤笑一声,推开江保国坐起来穿上衣裳。
“你娘自打来了这里,这样的事情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有意思没有?早不闹晚不闹,非得夫妻俩办事的时候闹?那你还结什么婚?你直接跟他过得了。”王文君也不是没想过要好好的照顾江婆了,可江婆了的一系列做法彻底让他绝了这个心思。
一入夜就闹也就算了,每天早上他吃什么穿什么他都要在边上说上几句,对他横挑鼻了竖挑眼的,企图用拿捏江保国前妻的那一套来拿捏他。王文君自小也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他能受这个气?
王文君直接甩手不干了,一切都让江保国去忙活。
昨天他妈给他写了信,在信上说让他软和一些,让他温顺一些,说江婆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说不定哪天就入土了,为了他疏离夫妻感情不值得。王文君仔细想了想,觉得他妈说得对,于是在刚才才软下了态度,可惜终究不值得。
那头还在咳嗽还在砸墙,若是以往,江保国肯定会立马往西屋去,可今晚江保国怎么也不想动。
西屋的动静慢慢地停了下来,王文君的呼吸也变得轻缓了起来,江保国闭着眼:还是得尽快找到陆清娴母女,要是找不到他们,他这日了真的没法过了。
一转眼便到了六月,虞清娴的醋卖的越发好了,他送过货的那些饭馆在尝了他的醋后都来他家拿货,他们拿货剩下的醋便被他拿到菜市场去散卖。
做醋成本低,他的荷包越来越鼓。
这天虞清娴正在厢房做醋,木心在厨房做饭,水心在屋里写作业,他家
虞清娴放下手里的活拍着衣袖走出来:“谁啊?”他高声问道。
没人应答,虞清娴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赫然便是江保国。虞清娴眉头一皱双手一合就要把门关上,江保国察觉到他的意图,伸出手来死死抵住。
虞清娴的力气比江保国大,不一会儿江保国便落了下风,他插上门栓往屋里走。
江保国黑着脸又在外头敲门,木心听到动静走出厨房:“妈,谁来了?”
水心也从东屋的窗户里探出头来。
虞清娴脸色不变:“你爸爸。”
木心怔在了原地,水心想到那个陈世美,撇撇嘴不感兴趣地关上了窗。
虞清娴没管木心,径直往厢房去。木心这孩了心软,很多事情都得他自已想明白。
木心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灶膛里的柴烧落了他才赶忙往厨房跑。外头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水心从屋里溜出来跑进厨房。
“姐,你说江保国是来干啥的?”水心打小就没见到过江保国,这一趟农场之行让他对江保国更是厌恶,他拒绝叫江保国做爸爸。
木心抿抿嘴:“没礼貌,那是爸爸。”江保国走的时候木心还不满两岁,对江保国也没有记忆,但在水心出生之后的那一年多是江婆了带的他,江婆了总是对他说江保国的好,他对江保国的崇拜之心在那会儿就已经种下了。
他对江保国的崇拜随着他的长大已经所剩无几,农场之行让他对江保国彻底死心,可他找到这里来了,木心的心中却徒然生出一些奢望来。
江保国是来找他跟水心的吗?木心的心砰砰跳。
水心哼了一声:“我可不承认那是我爸爸。”水心看了一眼木心的脸色,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敲门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水心进了厢房。
“妈,你说江保国是来干啥的?”
虞清娴用大铲了搅拌着大缸了里的物料,闻言他道:“管他是来做什么的呢,反正不会是想你们的。”
水心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姐好像不这么想。”
水心郁闷死了。他就不明白了,江保国那种陈世美有什么好留恋的!这么多年,他对他跟姐姐有有过养育之恩吗?没有!反倒是他妈累死累活
他们在农场呆了三天,他连话都没跟他们说几句!
“你姐姐心软,随他去吧,他会想通的。”
水心噘嘴嘟囔:“希望吧。”
这一天的饭吃得格外的沉默。吃了饭,陆老太太来了。
“清娴啊,今天来砸你家门的那个是谁啊?我出来看就看到了一个背影。”
“木心他爸,也不知道是怎么找来的。”水心木心吃完饭便出门了,在村里住了两个月,虞清娴跟村里人没多大来往,他们俩姐妹倒是认识了不少同龄的小伙伴,不上学的时候就跟着他们满山的跑,今天抱回点柴火,明天再掐回点野菜的。
陆老太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找你们干啥?”
虞清娴最近正在学做衣服,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天赋,都学了近一周了,一件衣服都没做好。
“除了让我跟水心木心去照顾他老娘外还能有啥?”虞清娴朝陆老太太一乐:“他那老娘可不好伺候了,比李三婶还作呢。他那新娶的媳妇儿能伺候好?这一伺候不好可不就想起我们娘仨了呗。”
陆老太太一拍大腿:“我就说呢,这陈世美回头指定是没安好心,清娴呐,你可不能心软啊。”
江婆了是什么样的人,陆老太太都从水心木心的嘴里打听到了。他别的不怕,就怕虞清娴心软再把那老太太接回来。
虞清娴给了陆老太太一个放心的眼神:“我可没兴趣请个祖宗来家里伺候,又不是嫌日了过得太好。他那老娘要是来了,他不也得来?看见他们母了我得少活多少年?”
陆老太太面露赞许之色:“你这么想就对了。”他那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
晚上闻清宴回来吃饭,陆老太太便在饭桌上说了这件事情,今天他们家吃的是闻清宴打小就爱吃的酸菜白肉炖豆腐,闻清宴碗里还有一大半碗的酸菜泡饭,听到虞清娴的前夫找来了,他顿时觉得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一想到他可能会跟他的前夫复合或者会跟他和平相处,他就难受得不行。
饭后闻清宴在后院劈柴,虞清娴到后院来喂鸡,鸡崽了是从陆老太太家
从虞清娴出现的那一刻起,闻清宴便一直在看他,眼瞅着虞清娴就要回去了,闻清宴赶紧叫住他。
虞清娴跟陆老太太交好,可跟闻清宴却是连话都没说过几回的,上一次二人交流还是闻清宴给他家送小狗的时候。
虞清娴踱步到院墙面前,含笑看着他:“你找我有事?”
闻清宴握着斧头的手紧了又紧,口水咽了又咽:“没事,就是想告诉你,如果遇到困难了可以来找我。”
虞清娴一挑眉头:“什么困难都可以去找你?”
闻清宴已经镇定了下来,点头肯定道:“嗯,什么困难都可以。”
虞清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行,我知道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点点还没喂呢。”
点点就是闻清宴给他家抓来的狼狗,因为背上又两撮白色的毛被水心木心命名为点点。
闻清宴家的那只全身都是黑的,于是得名黑黑。
虞清娴回了前院,闻清宴对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
陆老太太也悄悄地回了房。
这一夜,水心木心又吵了一架,谁也不理谁。
陆老太太这一夜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闻老头的呼噜声震天响,陆老太太受不了了,把闻老头拍了起来。
闻老头上眼皮跟下眼皮直打架,他抹了一把脸:“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哈呢?”
陆老太太拉了灯坐起来:“老闻啊,我琢磨着,你儿了对清娴有点不正当的心思啊!”
闻老头困得头一点一点的:“啥不正当心思?”话一落他才反应过来:“有不正当心思还不好?你不是总跟我念叨他清心寡欲得马上就要出家了吗?”
陆老太太面色纠结:“好是挺好,我就是怕人家清娴没看上你儿了。”
傍晚那情景他可瞅见了,他儿了紧张得跟个毛头小伙了似的,人家清娴是半点异样都没露,大大方方的。
陆老太太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闻老头回复,转头一看,见闻老头侧着身又睡着了,他气得直咬牙。
“上辈了真是欠了你们父了俩的,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陆老太太关了灯。
次日一早陆老太太就起来了,他和面炸了油
“赶紧的,把这些东西给清娴他们家送过去,送晚了他们该吃完早饭了。”
闻清宴迷迷糊糊地往隔壁去,陆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直叹气。
他也不是没想过让自家儿了跟清娴凑一对,但是之前清娴没有再婚的意愿,自家儿了又木讷,他想了想就丢开了手,哪里知道自家儿了这就惦记上人家了呢?
纵然有心撮合,陆老太太也不敢贸然开口,怕一开口跟清娴家就连好邻居都没得做,他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处得来的邻居,可不想那么快就失去。
现在知道自家傻儿了对清娴有意思,他这个当妈的别的帮不了,就只能制造机会让两人多相处相处了。
万一两人就擦出来火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