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慕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很乖的。”
白雪笑得没心没肺,小跑着回了她住过的房间,一关上门,整张脸立即阴沉下来。
盛小姐?
盛莞莞?
这个女人都离过婚了,慕斯还放不下她。
枉她当年用身体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枉她这么多年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他如今却对她视而不见。
凌府大门外
盛莞莞坐在车里,目光落在车窗外熟悉的街道,不由想起三个半月前,她最后一次开车来到这里的场景。
那时慕斯带白雪出国,她恳求他不要走,他却对她说,“莞莞,好聚好散,别让彼此太难堪。”
从那以后,她就没有再来过这里。
离开时,她将为他订制的假肢仍进了垃圾桶,那时的她想,那会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慕家大门外。
时隔三个半月,她又一次来到这里,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那些她日日都恨不得天天往这里跑的青葱岁月,仿佛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如今坐在她身边的男人,不再是慕斯,也永远不可能再是慕斯。
慕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感,盛莞莞回过神,就看见凌霄那张英俊的脸覆盖着一层寒霜。
盛莞莞指尖动了动,大胆的握住了凌霄的手。
凌霄立即霸道的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俊脸上的寒霜,一点一点溶化。
盛思源特别眼尖,一下就看见了,忍了十来秒不见凌霄松开盛莞莞的手,心想这个小家伙未免太心急了,完全没将他这个老头放在眼里。
于是用力咳了一声,提醒凌霄他还在车上呢。
结果凌霄没吓着,倒把盛莞莞给吓了一大跳,俏脸一红,立即想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来。
然而,凌霄却紧紧的握住不放。
她的手好小好软,就跟没有骨头似的,握在他手心刚刚好。
“咳咳……”
盛思源又用力咳了两声。
盛莞莞满脸通红,就像只煮熟的虾子,用尽力气将手从凌霄手心抽出来。
大门缓缓打开,豪华版劳斯莱斯开进了慕家。
此时,慕斯坐在轮椅上,已经等在别墅门前。
结果车门一打开,凌霄的身影就出现在慕斯的眼前。
慕斯瞳孔一缩,看着凌霄转过身,扶着盛莞莞下车,脸上的温润一点点结成冰。
慕斯怎么也没想到,凌霄会来。
他也永远想不到,曾经那个非他不嫁的女孩,有一天会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出现在他的家里。
“慕斯。”
盛莞莞一眼就认出了慕斯身上那件浅粉色的衬衫,那是她买给他的,他衣柜里仅此一件粉衬衫。
以前劝了好久,都没能让他穿上,她还以为他早扔了,没想到……
如今,盛莞莞只能假装遗忘,“怎么坐在这里?医生马上就来了,外面风大,先进去吧!”
“好。”
慕斯勉强笑了笑,和盛思源打了声招呼,然后挺直背脊,将轮椅转过来,控制着它往前。
没有人能领会慕斯此刻的心情,身上的衬衫好像在嘲笑着他,凌霄的身高也在嘲笑着他,而盛莞莞的眼神也仿佛充满了怜悯。
没有人知道,此刻慕斯要多用力,才能保持住这表面的平静。
他死死攥着轮椅,手背暴起一根根青色的血管。
“慕斯,这次来的医生叫苏归,当年他在中医界赫赫有名,世人称之为医痴,他的针法举世无双,虽不能起死回生,但也算妙手回春。”
盛莞莞并没有去推慕斯,她觉得他并不会需要,他需要的从来不是怜悯,那只会提醒着他,他自己有多没用。
她的语气也很平常,没有激动,也没有小心翼翼,“我相信苏归能治好你的腿,因为他让我爸醒了过来。”
盛莞莞最后这句话,让慕斯紧攥的手猛然一松,他抬头看向盛莞莞,语气里难掩激动,“你是说伯父醒了?”
盛莞莞勾了勾嘴角,“是,昨天醒了。”
慕斯眼底布满了激动,眼眶有些红,“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因为那场车祸,导致盛灿昏迷不醒,而他是那场车祸的罪魁祸首。
这件事,是扎在盛莞莞心头最大的一根刺,她憎恨过他,也埋怨过他。
如今盛灿醒了,那么这一切是不是还能回到原点?
但很快,慕斯就被拉到现实中。
凌霄看着盛莞莞对慕斯看得那么美,吃味的来到她身后宣誓自己的主权,也不管盛思源眼睛瞪得多大,将手落在盛莞莞的腰上。
凌霄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慕斯,语气淡漠的说道,“所以,只要慕总好好配合,你的双腿应该能恢复。”
成年人的世界,哪怕心里滴着血,脸上也要保持微笑,因为它可以让你免于狼狈。
慕斯勉强扯了扯唇,“谢谢凌总的祝福。”
简单的交流过后,是尴尬的沉默,佣人端了水果和茶上来,盛思源先坐下了,“都过来坐下吧!”
他们不觉得尴尬,他都嫌尴尬。
随后盛思源又看向盛莞莞,“莞莞,到外公这来。”
盛莞莞立即乖乖坐了过去。
凌霄神色淡然,看不出有什么不满,锐利如鹰的黑眸,很快就捕捉到了一道半掩的身影,双眼冷酷的眯起,“慕总这是金屋藏娇啊!”
盛莞莞和慕斯几乎同时抬起头,看见白雪飞快地将身体缩进了屋内,紧紧关上门。
盛莞莞,“……”
还藏什么,都看见了!
慕斯脸色微变,立即看向盛莞莞,“小雪在你们之前刚到没一会儿,我怕你见了她不高兴,所以让她进屋了。”
盛莞莞听后,云淡风轻的笑道,“这是你家,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而且当初的事,她也是个受害者,我应该代我爸爸,跟她说声对不起。”
看着盛莞莞侃侃而谈,完全没有一丝当初痛苦嫉狠的样子,慕斯的心特别的失落,悔恨如同浪潮一样将他淹没。
曾经那么爱他的盛莞莞,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盛莞莞,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一丝他的位置,她不再在乎他,也不再视他如命。
这座别墅以前处处都是她的身影,如今她就坐在他的对面,可是他们的中间,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距离。